鎮(zhèn)長家的那一爛攤子事,顧涼自然不知。
此時她正想著,如何才能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將這羅易鎮(zhèn)換一換天。
而那知縣,也不知是否干凈。
畢竟羅易鎮(zhèn)發(fā)生了這么多事,那知縣若說是全然不知,也說不過去。
若是那知縣與鎮(zhèn)長乃是一丘之貉,少不得要找知府,才能處理得了此事。
因著涉及到朝廷官員任免調動,所以對于顧涼來說,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處理個鎮(zhèn)長容易,但知縣…就有些難。
谷雨喬裝打扮之后,便雇了幾輛馬車,將山上救回來的那些要回家的姑娘,一一送到家門口。
也正是這短短的時間內,讓她見識到了世間的千姿百態(tài)。
“姑娘,失而復得的女兒終于回來了,為何那些人看起來卻并不高興呢。”
“還有些人家,說:既然都走了,就別回來了,免得帶累了全家?!?p> “但也有好的,見到自家女兒回來,喜極而泣,還不停的朝我道謝呢。”
有道謝的,自然就也有不冷不熱的。
有幾戶人家,見了谷雨之后,滿臉都寫著‘你為何要多管閑事’,姿態(tài)實在令人心寒,是以谷雨才有此一問。
而那些被嫌棄的姑娘家,愿意跟著谷雨回來的,谷雨便帶回來了,不愿意回來的,便只能頂著自家父母兄嫂的嫌棄,留在了家中。
“人的本性本來就多樣而又復雜,你什么時候能搞懂了,你就不是谷雨了。”顧涼盯著手中的書,頭也不抬的說道。
今日之事,她早有預料。
“那剩下的女子,姑娘你打算怎么安排啊?!惫扔暌娮约抑髯硬辉付嗾f,也就沒有繼續(xù)打破砂鍋問到底。
她向來就是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所以才能保有天真。
“求知堂還沒有開到這西北之地來,不若就由我們來開這第一家吧?!鳖櫅鲈緵]有這個打算,但看到那些無家可歸的女子,她才動了這個心思。
求知堂因著招募學子,要負責學子的飲食住宿,便有許多雜工需要人來做,這些姑娘們,正好可以做得了這些簡單的事情。
而在求知堂中,無人會盤問她們的過往,日子簡單,也易過,是可以讓她們重新生活的地方。
至于有些有一技之長的人,顧涼也想好了她們的去處。
冷玉作為四國第一富商,名下各行各業(yè)的鋪子千千萬,在這西北之地,自然也少不了。
顧涼打算將那些有一技之長的女子,放進繡坊等地,也好讓她們能靠著自己所長,為自己謀得一份體面。
這些女子多半都是羅易鎮(zhèn)之人,這地方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顧涼并不打算將人安置在這邊。
只有找一個遠離故土之地,才能安放得下她們的靈魂。
不會被熟人遇見說三道四,也不會因為擔心別人的窺探活得惶惶不可終日。
“姑娘真是菩薩心腸?!惫扔旮袊@道。
小滿覺得,自家姑娘不僅菩薩心腸,更是有顆七竅玲瓏之心,若是換個人來,定然不會為那些女子考慮這么多。
畢竟大多數(shù)人以為,只要讓她們吃飽穿暖,便是比在土匪窩的日子好太多了。
誰人會設身處地,考慮這些姑娘的精神追求?
顧涼聯(lián)系了冷玉之人,便也讓冷玉猜到了她的下落。
不是說離宮養(yǎng)病了嗎?怎會到了西北之地?得知顧涼下落的冷玉,正馬不停蹄的朝著西北而來。
悠閑的顧涼主仆三人,自然不知道此事,她們更不知道的是,那些山上的土匪們都快急瘋了。
本來被人端了老窩,他們有幸存活下來,自然是各自逃命去要緊。
但那魔鬼一樣的女子,竟然給他們都下了毒。
起先有幾個兄弟,不相信她的毒藥有多厲害,于是逃下了山,找了好幾個大夫看看自己是中了什么毒。
那些大夫怎么看,都看不出他有任何中毒的跡象,那些土匪便只以為那女子是騙了他們,并沒有給他們下毒。畢竟厲害的毒藥都十分珍貴,看谷雨像是派發(fā)糖丸一樣,半點都不心疼,他們便不覺得那藥有多厲害。
起初兩日還好,有些土匪聽了此言,都以為毒藥是假的,紛紛下山,甚至想再作惡。
卻沒想到,第三日起,有幾個在山下待久了土匪都無聲無息的七竅流血而亡。
那些剩下的土匪,嚇得屁滾尿流,只好飛快的跑回山上。
說也奇怪,回到山上之后,他們盤旋在胸口的那種壓迫感,反而消失了。
真是見鬼。
山上的那些兄弟,也沒有什么太嚴重的癥狀,難道那姑奶奶下的毒,還讓他們不能離了這盤龍寨去?
難怪她們那么大大咧咧的就下山了,一點也不怕他們逃跑,真是算無遺策!
顧涼卻是在盤龍寨動了點手腳,畢竟這些人活著還有用,怎么能讓他們輕輕松松就死了呢。
所以她在盤龍寨里面放了一些能壓制毒藥的東西,那些人若是乖乖呆在盤龍寨,毒藥自然沒有那么容易發(fā)作,但若是貪心不足離了盤龍寨,那不日便會七竅流血而亡。
但這一點,顧涼并沒有好心的告知那些土匪。
他們隱約猜到這個理兒,還是用好幾個兄弟的命換來的。
如此一來,他們更覺得顧涼這女魔頭恐怖邪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