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固然不能讓顧南得瑟下去,它向大道請示過了。
只要顧南死不掉,每天能繼續(xù)放氣,隨便它怎么擺弄。
再說了,傳說中那個掄著斧頭的巨人再一次醒來,嚴重威脅到大道的生命安全,又怎么會念想到顧南這個打工仔?
自詡為大道底下第一馬仔的天道決心和第二馬仔顧南掰掰手腕,準備一大堆的法子去炮制他。
漸漸地每天固定的天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嚴寒和炙熱。
顧南所在的地方變成了冰火兩重天,白晝的時候,周圍化為煉獄,燃燒著熊熊大火,夜晚的時候極寒降臨,顧南被凍成冰雕。
周圍的環(huán)境絲毫沒有發(fā)生變化,顧南就是覺得熱和冷。
白天的時候蹦蹦跳跳的,擱那整一個資深芭蕾舞者似的。
什么仙人指路、龍卷風摧毀停車場、烏鴉坐飛機之類的姿態(tài),顧南都玩爛了。
夜晚情況相反,顧南被凍成冰棍,只能蜷縮原地瑟瑟發(fā)抖。
喝酒能暖下身子,顧南試一下,沒用!
無奈他只能早上變成多動癥患者,晚上則變成一具尸體。
晝夜的反差讓顧南戴上痛苦面具,如果有人此刻看到他的表情,一定會說道:
“你看他笑得那么開心?!?p> 可惜,無人能夠和顧南一起分享快樂。
在這段漫長的日子中,顧南無一不感到痛苦,腦海中居然出現(xiàn)低頭道歉的想法。
即將絕望的時候,突如其來的事態(tài)讓顧南不明所以。
生命突破了某個臨界點后會發(fā)生進化,例如皮丘會進化成為皮卡丘、亞古獸可以進化成為暴龍獸、Clearlove會進化成為Clearlove7。
經(jīng)歷無與倫比的折磨后,顧南的身上泛起進化的光芒。
他從顧南進化成為顧南777?當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被一瞬間的光芒籠罩后,顧南霎那間進入賢者模式,覺得煉獄極寒也不過是天地運轉的一部分。
什么仙人指路、龍卷風摧毀停車場、烏鴉坐飛機等等多動癥患者,都忘了吧。
就讓往事隨風都隨風。
顧南光著腳丫踩在熾熱的大地上,感覺天上的炎熱是正道的光。
穿不穿鞋子無所謂,主要是舒坦。
毫無疑問,顧南又飄了。
人一飄就容易作出沖動的事情,一上一下情不自禁地比劃起手指。
天道的尊嚴怎么容許凡人挑釁!加大力度!
早上天空漫起連綿不絕的天火,晚上下起堅硬如鐵的酷寒極冰。
一切在顧南看來則是毫無壓力,恰好進化后的他胃口也漲了很多,居然能吞噬天地元素。
以天火為早餐,以極冰為宵夜,吃得好不痛快,到最后一天不吃上一口就咳嗽,整個人越發(fā)圓潤。
無奈天道只能收了神通,再換一種法子好好炮制一下囂張的家伙。
天雷地火都嘗試過了,下一個手段難道得出罡風么?
天道也拿不定注意,要知道罡風可不像天雷地火那么好掌控力度,一不小心將顧南搞死了,準沒有好果子吃。
如此一來,顧南倒是過了一段好日子。
直到有一天,一位不速之客闖入了顧南的困地。
作為一頭營養(yǎng)不良的病牛,它原本以耕田為業(yè)。
有一天,黃牛在喝水的時候突然聞到一股特殊的香氣,草莓味的。
說來也怪,黃牛吸上一口后,牛身哆嗦一下,竟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它被香氣吸引,便順著味道前行,漸漸忘記路程的遠近。
忽然遇到一片桃花林,黃牛以為是桃花散發(fā)出來的香氣,便低頭聞了一下紛紛散落在地上的桃花。
這味不對!不夠沖!
黃牛感到十分失望,繼續(xù)往前走,拼了老命也要找到味道的源頭。
桃林的盡頭就是溪水的發(fā)源地,不過虛空中卻是出現(xiàn)一個奇怪的洞,洞里仿佛有點光亮,香氣就是從里面飄出來的。
洞口很狹窄,僅容一人通過,按道理一頭牛是進不去的。
黃牛被香氣迷昏了眼,又沒有那么聰明,竟然直憨憨地朝著洞口嘗試鉆進去。
不鉆還好,一鉆便發(fā)生奇妙的變化。
黃牛的身軀居然隨著洞口的大小而縮少,最小的時候縮成一粒黃豆大小。
隨著視野變得開闊明亮了,它的身體也恢復原來的大小。
黃牛一邊瞇著眼睛一邊嗅著鼻子前進,漸漸來到了顧南的身邊。
顧南現(xiàn)在是側著身子睡覺的,后門對著的是黃牛的方向。
找到香氣的源頭后,黃牛一臉滿足地吸嗅著。
如癡如醉,心猿意馬。
隨著氕~~~的一聲,來到了牛身的巔峰。
腳步顛倒、??琢餮?,白眼一翻,硬是沒有挺過去。
因為靈氣太過濃郁,黃牛吸了一口之后,就虛不受補死去了。
很奇怪,顧南醒過來后發(fā)現(xiàn)身后躺著一頭死牛。
表情是......怎么說呢?滿足?
顧南不知道用什么詞去形容它,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它死去的時候是沒有帶著遺憾的。
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準備讓黃牛發(fā)揮余熱,貢獻身體滿足一下顧南的口腹之欲。
突然發(fā)現(xiàn)在這里既沒有餐具又沒有調(diào)料,只有一把石刀,無奈只能放棄這個念頭。
還是入土為安好了。
忙活半天,顧南終于將黃牛的尸體挖了個坑埋下。
卻不料第二天,黃牛的尸體便散發(fā)出異變。
恍如幾十年前顧南初臨此地時拉的第一坨翔,是熟悉的惡臭。
顧南將隔夜飯都差點吐了出來。
不出所料,一切都是天道的安排。
原本天道是沒有想到用臭臭熏死顧南的,待到黃牛死在顧南身后時才靈機一動,給顧南又準備了一次難題。
如果顧南在上午不能夠完整地解剖一頭牛的話,下午牛的尸首就會散發(fā)出難以忍受的惡臭,如果他今天的活沒有干完惡臭就會累積到明天早上。
惡臭還不是同一種味道,今天的是穿了一年沒洗的襪子塞在汗腳剛穿過的鞋子上面腌制半年的味道,明天又是狐臭夾渣腳氣的味道。
天道作為小心眼的家伙還偷偷在臭味里面加了毒氣,雖然不會致命,卻是能夠影響到顧南的行動,這下子殺牛的難度更大了。
況且顧南是個連雞都沒有殺過幾次的人,又怎么會殺牛呢?
可是被臭到懷疑人生的氣味包裹,顧南只能夠新郎官洞房——不行也得行了。
第一個十年,顧南在陣陣惡臭中昏睡。
隨后——
長夜漫漫,唯刀作伴。
石刀在手,天下我有。
顧南終究成為了一名刀不離身的刀客,開始有了憂郁的眼神,唏噓的須根、凌亂的發(fā)型、神乎其技的刀法......
直到看到整只牛后,就對它的結構十分了解,乃至到達目無全牛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