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
顧安顏怎么也想不起來,在原主記憶中有出現(xiàn)過墨南橋的身影,甩了甩頭,放棄回憶。
次日,墨南橋一早就來了顧府,打算送顧安顏去國子監(jiān),順便去傳話給自己的六哥。
六皇子,當(dāng)今圣上的第六個兒子,為人溫文儒雅,喜愛研究詩歌古籍。與其他皇子相比,六皇子墨淑奕可以說是特別平庸??烧蛉绱?,才讓他能安全的長到這么大,并在國子監(jiān)教書,完成了自己鉆研詩歌古籍的夢想。
顧天誠給墨南橋行了個禮“不知煜王殿下來顧府有何事?”
“我家殿下來報答令嬡昨日在街上出手相助的,一點小禮,還請右相笑納?!本萏婺蠘蚧卮鹆祟櫶煺\的疑問,雙手遞上了玉珠閣專門定制的一套首飾。
“我家殿下今日要去國子監(jiān),順便帶上令媛一起。”君舒補(bǔ)充道。
盡管顧天誠是當(dāng)朝右相,對起別的人還可以不卑不亢,但是對上這個不講理的煜王,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因此派人去催促顧安顏快一點,不要讓煜王等的不耐煩了。
顧安顏在屋子里收拾著去國子監(jiān)的東西,就聽見下人來稟報說煜王來了,送了一套上好的首飾,還說要送自己去國子監(jiān)。
顧安顏有點納悶,自己并不認(rèn)識這個煜王,但是他卻找上門。昨天還對自己說好久不見。顧安顏的戒備心立刻就起來了?!澳闳ジ嬖V父親,我馬上就來“吩咐下人之后,在自己的袖子里放了一把看起來最尖的簪子,帶著春華秋拾就往顧府門口走去。
到了門口,顧天誠擔(dān)心自己的女兒沖撞了煜王,再三囑咐不要多說。顧安顏點點頭,給煜王行了個禮,“臣女見過煜王殿下”
“免禮吧!以后見著我都不用行禮?!澳蠘螂y得的開口說道”上來吧!“
顧安顏有些緊張的上了馬車,待顧安顏坐穩(wěn)之后,馬車徐徐地動了。顧安顏能感覺到這個馬車比其他馬車行駛地要穩(wěn)的多,而且速度還是一樣的快。
馬車?yán)铮瑲夥沼行擂?,顧安顏不知道說什么好,她看向?qū)γ娴哪蠘?,只見墨南橋笑著盯著她看?p> 顧安顏被看著發(fā)怵,這是墨南橋開口道“昨天謝謝你”
“不必,昨天要是沒有我,相信煜王殿下也能處理好,只是下場可想而知”顧安顏想起之前父親說的那些人,諷刺的回答道。
墨南橋收起笑容,語氣淡淡的“本以為你會理解我的?!?p> 顧安顏看著墨南橋的樣子,莫名有些心疼,但是卻不知道怎么開口了,便閉上眼睛佯裝自己在休息。
墨南橋看見顧安顏閉上眼睛,也就沒再將談話繼續(xù)下去。兩人一路上都默不出聲。
“主子,國子監(jiān)到了“君舒在馬車外喊道?!敖袢罩x過煜王殿下了?!邦櫚差佇羞^禮后,匆匆的下了車。
墨南橋能明顯的感覺到顧安顏對他的態(tài)度,帶著防備和疏離。不過過了這么多年了,本身顧安顏也記不得當(dāng)年的事,現(xiàn)在又怎么可能指望顧安顏對自己好言好語呢!
盡管顧安顏對墨南橋態(tài)度如此冷淡,墨南橋也沒放在心上。因為這么多年來,他也成熟多了,多一個朋友,少一個朋友,對墨南橋來說已經(jīng)不能影響他的心情了。
顧安顏從馬車上,剛好見到了前來的周芷歆,兩人有說有笑的進(jìn)了學(xué)堂。
只是兩人都沒有看到,在另一輛馬車旁邊,站著兩個少女。其中一個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拳頭,咬牙切齒的看著顧安顏和周芷歆的背影,傲慢的說著“我都沒坐過表哥的馬車,她怎么敢!怎么敢!看我怎么收拾她”邊說還邊跺腳。
和碩郡主氣呼呼地走進(jìn)國子監(jiān),邊走邊問身邊的人“那人是誰?怎么敢坐我表哥的馬車!”她身邊的人是當(dāng)朝左相之女何映嵐。何家和顧家在朝堂上一向不對盤,所以連帶著好幾代人,都沒辦法友好相處。
“郡主,那個就是京城有名的草包——顧安顏!“何映嵐不屑的說道”她哪能跟郡主比啊,郡主我們給點顏色給她瞧一瞧!“兩人邊走邊盤算著怎樣才能讓顧安顏這個草包在課堂上出丑,看顧安顏還有什么臉面留在國子監(jiān)。
和往常的課一樣,顧安顏仍然是認(rèn)真的在聽,身邊的周芷歆一如既往的打著瞌睡。這時,和碩郡主突然站起來,“夫子,我覺得你講的這個太簡單了,我們比賽來做詩吧!“夫子環(huán)顧了四周,看著大家都有些昏昏欲睡,再加上是郡主提出來的,便欣然同意了。
和碩指了指顧安顏,“我和你比!“何映嵐的語氣里,帶了些挑釁。身邊的何映嵐附和道:”顧安顏不會是怕了吧!也是一個草包也配和郡主比?!邦櫚差併读算?,在自己的記憶中,搜尋這兩個人的身影,但無果。
和碩見到顧安顏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的,以為顧安顏是怕了,便出言諷刺道“該不會是怕了吧!草包就是草包!“顧安顏冷靜的站起來,拿出了出庭的氣勢:”怎么會,來吧!“
和碩繼續(xù)說道“要是你輸了,你就在國子監(jiān)里喊三聲我是草包!”顧安顏心想自己也沒得罪這個郡主,她怎么咄咄逼人。雖然比作詩比不過,但是比背詩可沒人能比的過她。顧安顏笑著說“可以,不過要是你輸了,這懲罰是不是就輪到你了”
和碩輕蔑地笑了,“自然”。顧安顏對著夫子說道“那開始吧,請夫子出題!”
夫子開口道“既然快到秋分了,那就以秋為主題吧?!焙痛T開始陷入了沉思,一炷香的功夫和碩就向前走了一步,“我先來”
秋風(fēng)起萬山紅遍,綠葉落寒蟬凄切。
稻田里歲稔年豐,院子外桂子飄香。
這詩一念完,顧安顏都愣了一下,雖然比不上大師的名作,但是寫的也是挺好的。但是顧安顏卻是一點都不擔(dān)心,畢竟他準(zhǔn)備背誦的詩是有“詩圣“之稱的杜甫寫的詩——《登高》。
眾人有些可憐的看著顧安顏,想著她接下來該怎么辦才好。周芷歆也擔(dān)心的看著顧安顏,恨不得自己替她上去作詩,盡管她自己不太會。
顧安顏向前一步,開口道:“登高
風(fēng)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
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顧安顏帶著感情把這首詩給背了出來,背完之后,課堂上久久都沒有聲音。過了一會,夫子鼓著掌,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老夫這么多年,沒聽到如此好詩了,你是個才女啊!”
眾人這才從詩中走了出來,教室里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眾人和夫子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能表明這場比賽誰輸誰贏了,和碩臉紅到了極致,久久說不出話。這時顧安顏開口道:“你該不會想賴賬吧!“和碩咬緊自己的下嘴唇,不說話。
顧安顏本就沒打算讓她這么做,只是覺得這個郡主有些欺人太盛,滅滅她的微風(fēng)罷了。再加上這詩也算不上是她自己做的,所以也不打算咄咄逼人了。
“算了,你向我道個歉吧!”和碩不情不愿地道了歉,沖了出去。
今日這一場鬧劇,被國子監(jiān)亭子里的墨舒奕和墨南橋聽的一清二楚。眾人覺得只是這首詩做的好,卻沒有細(xì)想里面的含義。而墨舒奕和墨南橋卻從中聽出了窮困潦倒、年老多病、流寓他鄉(xiāng)的悲哀之情。
兩兄弟對視一下,墨舒奕拿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這女子不簡單!“墨南橋也很好奇,一個養(yǎng)在豪門深閨中的女子,怎么會有這些情感。”君舒,去再仔細(xì)查一查顧家小姐這些年的所有事情,不要放過任何一件?!?p> 墨南橋吩咐下去后,對著墨舒奕說道”六哥,父皇讓你從明天開始必須回去上朝。中秋家宴今年是由你母妃操辦的,父皇的意思是,想讓你一起。“墨舒奕抬起了頭,眉頭快挨在一起了,”父皇可知我不愿?“墨南橋放下手中的茶,”這是命令“。
他們這個父皇啊,是最深情的,也是最絕情的。除了皇后和太子,其他人都是政治的犧牲品,就連他們的母親也是一樣。一輩子只能困在深宮中,失去了所有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