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義也許不會承認(rèn),就在契丹的戰(zhàn)馬瘋狂的向營寨門口沖來的那一瞬間,徐義神游天外了。
這次不是心大,是奔騰的馬蹄聲、契丹人的喊叫聲,還有戰(zhàn)馬的嘶鳴聲,從徐義的耳道,帶著徐義神游了。
“殺!”
申屠的一聲咆哮,讓徐義打了一個冷戰(zhàn)。
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手里的長槍就捅出去了。
徐義還記得,出槍要點,而不能深度沖刺,否則槍就會被刺中的人和戰(zhàn)馬帶走。
捅出去的一瞬間,幾乎是肌肉記憶,徐義一個回抽,又一次刺出去······
營寨門口不寬敞,契丹人急于逃命,擁擠的很。
五十人齊聲的喊殺,統(tǒng)一對這戰(zhàn)馬,兩輪,就兩輪,倒下的戰(zhàn)馬和砸住的壓住的人,就把營寨門口堆住了。
除非飛騰,也就是戰(zhàn)馬來一個沖刺······
營帳里現(xiàn)在看上去到處是火,似乎找不到一處可以讓戰(zhàn)馬沖起來的條件。
契丹人只能就這樣,盡可能的靠近營寨門口,便導(dǎo)致這地方越來越擁擠······
“你們怎么過來了?”
看著臉熟,不知道是輕傷員還是護(hù)衛(wèi),徐義見過來幾人,就隨口問。
“都尉,一組三人根本用不著,就是圍著木柵欄射殺,只要不是沒胳膊,誰都能干。小的估計這邊會殺的痛快些?!?p> 其他的話徐義沒注意,就是那個什么‘只要不是沒胳膊’是幾個意思?老子就不會射箭!
不搭理他!契丹人又沖了。
契丹人往營門沖,大盛軍卒也往營門沖,很快,營門就成了焦點。
徐義這時候最想的是他知道的有一種叫加林特的機(jī)關(guān)槍,如果有那么一架,就他徐義一個人,也絕對可以將營帳里往外沖的都放在這。
可惜,這時候,不管是強(qiáng)弩還是弓箭,都做不到無限制,也做不到不間隔。
人數(shù)上的優(yōu)勢,在契丹人逐漸清醒后,就體現(xiàn)出來了。
營門口失守,戰(zhàn)場已經(jīng)往外延伸了。
徐義很想說:讓他們走吧,沒必要硬要都留在這。
可氣勢上占著優(yōu)勢的大盛軍卒,已經(jīng)殺紅眼了,根本就不在意契丹人的人數(shù)占優(yōu)。
而本該占優(yōu)的契丹人,這時候確實驚慌失措,根本顧不上看營門口到底有多少大盛軍。
中埋伏了······只有這一個念頭,不,還有一個念頭······逃!
徐義握著長槍,都不知道捅出去多少次了,也不知道殺死人了還是戰(zhàn)馬。
兄弟們,要不讓他們走吧,手困了,太累了。
可這時候真不能退,得繼續(xù),誰讓自己是主將來著。
來?!ぁぁ砀D??真要是貼身肉搏了,來福絕對是莫大的助力。
仿佛跟來福心有靈犀,就在徐義想起來福的那一刻,傳來了一聲悠遠(yuǎn)的嘯聲······這是來福第一次吼,已經(jīng)不能說是犬吠了。
在空曠的草原,來福的叫聲悠長連綿,還一直處于高音區(qū)。
緊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馬蹄聲······
“都尉,援軍來了!哈哈!兄弟們,援軍來了!殺!”
申屠就是個殺才,就知道殺。徐義很想問問,你怎么就知道是援軍,怎么就不可能是契丹人來了?
算了,還是別問了,估計問出來會丟人。
很快,感覺在聽到馬蹄聲就扭頭的功夫,黑壓壓的騎兵就到了跟前了。
似乎很有經(jīng)驗,抵達(dá)營門口的一瞬間,就分開了,將整個營寨圍起來了。
“徐義,徐都尉何在?”
哎喲,居然是李煒親自來了?不就是一個救援嘛······
“節(jié)帥,我在呢,在這?!?p> 徐義想舉舉手,表示一下自己的位置,卻發(fā)現(xiàn)手抖的有點舉不起來。
“你的狗不錯,它硬咬著我的褲腳,差點就被親衛(wèi)射殺。那時候突然看見了這邊的火光······”
誰?誰敢射我的來福?老子弄死他!
我的來福,原來跑去請援軍了······
徐義丟開槍,蹲下抱著來福,頭頂著頭跟來福親熱。還是來福聰明,比所有人都聰明,都知道去請援軍了。
只有來福舍不得我徐義受累!
“徐都尉,傷亡如何?”
挺和諧的場面,被一聲帶著不滿的呵斥打斷了。
徐義抬頭看了看······這人似乎沒見過。能跟李煒并排騎馬杵那兒,看來不是什么小角色。
不過,我說你們倆,我仰著頭說話很累的,我已經(jīng)很累了,仰著頭不舒服。
心里想了,沒敢說。徐義還沒混到自己夾菜沒人轉(zhuǎn)餐的地步。
“傷亡?哦,狗日的契丹人若遲來一刻鐘,我就能把那位兄弟救活······”
徐義說起來就有點義憤填膺。多不容易的機(jī)會呀,吻合股動脈呀,還是用普通的圓針吻合,即便是后世,這樣的手術(shù)都算是高難度吧?
本來算開創(chuàng)新時代的手術(shù),就這樣被一支箭毀了!
“徐都尉,這是趙節(jié)帥,幽州節(jié)度使。”
李煒見趙含章的臉色不太對,也確實,徐義的回答有點答非所問。
徐義很委屈,我說的是實話呀!
“節(jié)帥好,末將徐義,見過節(jié)帥?!?p> 完了,徐義不知道再說什么了。兩個節(jié)帥,怎么叫呀······徐義琢磨這個。
“徐都尉,夜襲傷兵營,整個營帳全數(shù)被毀,傷員死亡幾何?”
趙含章那邊也是有傷員送過來的,有點心急,也有點對徐義不滿意。
徐義見禮了,他倒也沒發(fā)火,耐著性子又問了一句。
“傷亡?沒有啊。若不是狗日的契丹人······”
“徐義!趙帥問你死亡多少?”
李煒都看不下去了。這孩子,一直挺靈活的,這時候怎么抽筋了。
傷亡不怕,傷兵營被偷襲,有些傷亡是可以的,這樣答非所問的回避問題,就是最后憑他周旋,也很難給徐義報什么軍功了。
“信安王,營帳是我下令點著的,契丹人進(jìn)營后我就點著了······”
李煒很無語,著急的已經(jīng)下馬了。趙含章也如此。
戰(zhàn)斗已經(jīng)接近尾聲,倒也不用戒備了。就是徐義這······把李煒搞糊涂了。
怎么能胡扯呢?這已經(jīng)不是什么對趙含章的答非所問了。什么叫營帳是你下令點著的?這是死了人的事,是燒死傷員的事。
李煒頭皮都發(fā)麻。這小子這回該不是闖亂子了吧?
被契丹人夜襲,逃出來不管不顧的點著了營帳······這下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