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殿內(nèi)顧年陰著一張臉,顯然是在發(fā)怒,李皇后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麗妃同蘇貴妃在一旁冷眼看戲,顧容頃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顧危寧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上……這里邊一定有什么誤會,辭兒他一向很懂事,也沒怎么出過宮,不可能認(rèn)識蘅姑娘的?!崩钪獣云怀陕?。
顧年捏了捏眉心,麗妃在一旁添油加醋“能有什么誤會,那畫不就是九皇子畫的么,他不是還承認(rèn)了?”
話音剛落便見顧年冷冷瞥了她一眼,倒叫她不敢再說什么了,蘇錦棲卻哈的笑了一聲,“爭這些做什么,等請了蘅姑娘來不就知道了?”
顧年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李知曉道:“你先起來吧?!?p> “辭兒沒有寧兒一半省心?!彼馈?p> 李知曉剛站起來腿又軟了,跌坐了下去,一旁的丫鬟桃花將她扶了起來。
之前他說自己不如先皇后半分賢德,后又說她的兒子不如先皇后兒子半點(diǎn)省心,李知曉怎么可能不怕。
可她已經(jīng)很努力的去做先皇后的影子了,他難道還想要她的兒子也成為第二個顧危寧么?
還沒等她站穩(wěn),派去燕府的傳燕蘅的人已經(jīng)回來了,然而燕蘅并沒有跟在后面。
“皇上?!焙氲滦辛藗€禮道:“蘅姑娘不在燕府,說是老夫人生了重病,今兒一早燕蘅出城去買藥了?!?p> “出城了?真有意思?!碧K錦棲揶揄了一句,“不會是他們燕家不想把人交出來吧?心虛?”
皇上召見的人都敢藏起來,這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么?
饒是顧年再寵愛蘇貴妃,此時的臉色也不好看了,昨兒他才見過燕蘅,還見她與顧危寧相處的不錯,他本是相信那孩子,覺得她不會這般胡來的,但今日……
她什么時候出京城不好,為什么偏偏要今天?這簡直想讓人不懷疑都難。
“此事等人回來再說?!鳖櫮甑?,“頃兒,去查查這事是從誰那兒傳出去的?!?p> 此時此刻,九皇子與未來太子妃私會一事已經(jīng)在京城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即便不是空穴來風(fēng),也絕對是人蓄意為之,傳這種有損皇家顏面的事,不是等于無視皇家的威嚴(yán)么。
“要是蘅姑娘一直都不回來怎么辦?”蘇錦棲不依不饒的問道。
還不待顧年回答,她又道:“或者說他們真的是兩情相悅呢?”
“不可能!”李知曉道,“寧兒,寧兒,你最了解辭兒了,你相信他的,對不對?”
一旁低頭沉默不語的顧危寧抬起了頭,看了看李知曉,又轉(zhuǎn)頭看向顧年,“我信他?!?p> 但他信沒用,他父皇信也沒用,證據(jù)就在那里,顧朝辭若不解釋清楚,誰信也沒用,畢竟沒辦法真正堵住悠悠眾口,這件事顯然不是誰信就能解決的。
誰都可以抓著這一點(diǎn)不放。
但顯然顧朝辭是不可能說出真實(shí)原因的,顧危寧了解顧朝辭,自然知道他不說的原因,但他不了解燕蘅,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她沒有理由幫顧朝辭,若真像外界傳言二人有私情倒是說得通,但顯然顧朝辭并不認(rèn)識燕蘅。
若說是燕蘅單方面愛慕顧朝辭也是說不通的,畢竟若真是那樣,她就不會叫他不要退婚了,叫他不要退婚又是為什么?
“你信他沒用?!丙愬_了口。
這一點(diǎn)誰都知道,但這件事暫時也只能這么處理了。
顧朝辭被禁足,其他人各自回了宮,有人歡喜有人憂。
一路策馬行至走馬川的二人并不知道這件事。
“不錯啊?!敝苄杏窨粗噢康?。
“周大人也不差?!毖噢康溃袄^續(xù)?”
若是帶著拂冬攬春,她肯定會在走馬川停留,但現(xiàn)在她只想盡快去玄機(jī)谷。
“天已經(jīng)快黑了?!敝苄杏竦?。
“怎么,你害怕?”
周行玉輕笑一聲,“我只是來找個人而已,蘅姑娘又是來做什么的?”
“你不知道?”
周行玉微微搖頭,“這我猜不到,但你肯定不是來找人的?!?p> “不是也是,若能找到你妹妹最好不過?!?p> “我很好奇,你找她做什么?!?p> “她很擅長解毒。”
“你想讓她替太子解毒?”
燕蘅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不確定她能不能解,所以還要來找一樣?xùn)|西?!?p> 所以她還是得去找寄生花。
等到達(dá)玄機(jī)谷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
夜色抹去了最后一抹光亮,像陰霾一般步步逼近,一絲慘淡的月光將玄機(jī)谷照的蒼白而發(fā)黑,群山暗魁魁,大地陰沉沉,整個山谷除了呼呼的風(fēng)聲,再聽不見第二種聲音,萬物猶如石頭一般冰冷安靜。
燕蘅抬眼望向周行玉,笑意清淺,“你說今日來的人很多?!?p> 周行玉不以為意,“多啊?!?p> 看著燕蘅疑惑的模樣,周行玉忍不住笑了笑,“進(jìn)去不就知道了?”
實(shí)際上今日來玄機(jī)谷的人確實(shí)很多,他們的目標(biāo)大都是那千年一遇的生血蓮。
但也有小部分人是為了其他而來,徐停今日來此的目的同燕蘅一樣,都是為了尋寄生花。
“停兄?”官樂遠(yuǎn)遠(yuǎn)趕來,“還真是你,你怎么也來玄機(jī)谷了?”
“找點(diǎn)東西?!毙焱5溃骸澳泱w內(nèi)的毒……”
“我們就是為了這事而來。”一旁的柳音說道。
她這次來是為了生血蓮,生血蓮雖不能解毒,但卻是遏制血毒的良藥。
徐停輕微點(diǎn)頭。
“你那妹妹沒什么問題,你讓我盯她做什么?”官樂問。
“回京后她一直沒去見什么人?”徐停問。
她若真是替人來找妹妹的,就不可能回京后不去找那個人,要么她說謊,要么她有所察覺。
若是說謊,她找柳音又是做什么呢?
官樂搖了搖頭,“一直就沒出過門,花朝節(jié)才出去,要說奇怪的話……”官樂想了想道:“她出淮水亭的時候有個人將她帶走了一段時間,我沒跟上?!?p> 他都沒跟上的人,顯然不簡單。
“今日本是柳姑娘要來我才來的,不過燕蘅好像也來了,身邊還有一個男人?!惫贅返?。
徐停微微蹙眉,先是跟他找同一個人,侯是跟他來同一個地方,若再是找同一樣?xùn)|西……
她也有要救的人么?
這不對,完全不對,燕蘅不可能知道鳳翎的秘密。
官樂跟徐停分開了。
“這么多人都沖著生血蓮來的,你確定你有把握?”他道。
柳音看著那群畏畏縮縮不敢繼續(xù)往里走的人忍不住笑了出來,“你是對我有多大的誤會?”
“有嗎?”官樂不解的看著她。
不就是一個會點(diǎn)醫(yī)術(shù)的小姑娘么,又不會武功,到時候跟人打起來還不是得靠他。
柳音似乎看出他所想,嫌棄了一下,“看來這誤會是真的大?!?p> 她才不是什么不會武功的小姑娘,沒再等官樂開口,她便抬腳繼續(xù)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