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小混混只是拿錢辦事的角色。甘甜沒有受到實質(zhì)性的傷害,而且她怕父親知道了這件事不會善罷甘休,她必須得在父親回來之前把這些事了結(jié)。為了避免父親的麻煩她愿意息事寧人。再者,她也不想與傅文嘉這樣無聊的糾纏下去。她就抱著單方面不予追究了事的態(tài)度,很快在派出所里走完相關(guān)流程就回家了。
三天后,她正在店里整理新到的鮮花,打算今天開始正式營業(yè)。突然門口有人喚她,聲音不大卻清亮沉穩(wěn)。她抬頭看去,來人身著淺灰色長袖襯衫,袖口卷起一截,下身著黑色休閑褲,配一雙黑色板鞋。色彩雖不明亮卻也透著干凈;穿著雖顯老沉,奈何掩不住這身穿著的人陽光帥氣。一雙眸子晶亮而幽深,像黑曜石。唇角微微上揚,并不急于表達。
“你······你是·······”甘甜幾乎已經(jīng)確定自己的判斷,但由于被柳依依戲弄的次數(shù)太多,她不敢冒然相信自己的直覺。
那人點點頭,答:“晞露?!币姼侍鹑允倾渡?,他指了指墻上的“柳紅塵自畫像”又說:“我來取畫。”
甘甜像是聽不懂似的“啊”了一聲,隨晞露所指看去后恍然大悟,連連應(yīng)著,迅速踩到老板椅上把畫摘下來卷好,雙手交還給晞露。
晞露雙手接過畫卷說:“這是當(dāng)年紅塵憑想象畫的。我專程來代她取回。半年來,給你添麻煩了。抱歉!”
甘甜搖搖頭,想禮貌性的回一句“沒關(guān)系”,疑惑卻占了先機,開口不能成句,只吐出了“紅塵”二字。
晞露點了點頭說:“傅文嘉已被他家里人安排出境,紅塵也回到我的身邊。你的日子回歸清凈了?!?p> “?。俊备侍鹣膊蛔詣?,瞬間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見晞露要走,她連忙叫住他說:“她還有一串烏木念珠在我家。我······”
“你留著吧。做個紀(jì)念也好。”晞露始終輕輕揚著唇角,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印象,“那串珠子是當(dāng)年門徒琢師尊法相時的殘料所捻,上面有些許造化,或能護你于不測的變數(shù)中?!?p> 晞露離開后甘甜迫不及待地要把這件事告訴南姝。
南姝正在店里百無聊奈,接到甘甜的來電都不等甘甜說什么就搶先問她在哪里,得知她在店里,今天算是正式營業(yè)便主動請纓過去幫忙。南姝這樣熱情,不讓甘甜先道明致電的目的,甘甜索性就賣個關(guān)子等她過來再當(dāng)面告訴她。
南姝還沒進門就看到原來掛著“柳紅塵自畫像”的那面墻空了,顧不上打招呼就問:“畫呢?你就是要告訴我店里遭賊了么?”
甘甜聽到她的聲音轉(zhuǎn)過身來笑得像個傻子,扔掉手里的抹布就蹦蹦跳跳的撲到南姝身上,抱著她蹦著說:“姝姝!沒事了!沒事了!我得解放了!巴扎嘿!”
“你等會兒!”南姝把甘甜從自己身上扯下來,有幾分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一時也說不上話來。聽甘甜講完晞露來店里取畫的過程后南姝立馬摟住甘甜歡呼起來,也像個傻子。兩人一致決定今晚一定要喝兩杯慶祝。
在店里,南姝不是幫著捯飭貨品,歸置灑掃,就是幫著招呼應(yīng)酬不時路過的客人,全然一副老板娘姿態(tài)??臻e時她還煞有介事地對甘甜說:“你還別說!我覺得這晞露真不錯!要是你倆能真談個婚論個嫁什么的,他絕對是個好老公。”甘甜只瞥她一眼表示對她的無語,并不接她這茬。南姝清楚甘甜向來不喜歡類似玩笑,就轉(zhuǎn)了話鋒說:“哎!你也是!打算今天開門營業(yè)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讓我過來幫忙。那樣我不就親眼見著這位柳依依口中的神人了么!可惜??!可惜!”聽她這么一說,甘甜停下手里的工作答道:“他并不像我們以為的神那樣。他氣度溫和,更像一個博學(xué)的雅量君子?!?p> 甘甜這么一說,南姝立馬又開啟了另一番調(diào)侃。兩人打打鬧鬧,自在的度過了一下午。正當(dāng)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商討著晚上吃什么時,甘建軍打來電話告知他與老祖母已經(jīng)到家,晚上要和車隊的同伴一起聚餐,問甘甜要不要參加。甘甜與南姝一致認為人多熱鬧,雖然很多長輩南姝是不認識的,但是甘甜很熟啊。甘甜熟就等于她熟,于是兩人非常不客氣的參加到了甘建軍他們一行的收隊歡慶宴中。
歡慶宴上都是甘建軍的老哥們兒,是看著甘甜長大的老伙計,甘甜小時候沒少在這其中一些人家蹭飯借宿。甘建軍見閨女和好友今天是真正的很開懷,也就默許著倆丫頭陪長輩們喝個盡興,他自己倒是滴酒不沾。大伙兒也理解,畢竟他一家三代三口還有一個老太太需要關(guān)照。
甘建軍一直壓在心里的疑云在甘甜與南姝的歡笑聲中消散不少,第二天又從甘甜口中得知柳紅塵兩兄妹離開了,傅文嘉也出境了,甘建軍的心才算是漸漸放下來。
傅氏集團問題不小,這點他是知道的,比甘甜還清楚相關(guān)情況。在這時候傅家長輩安排傅文嘉出境很合常理,何況他留下來跟甘甜置氣惹事也無異于是給傅氏雪上加霜。至于柳紅塵兄妹本也沒甚具體可疑線索,這事且待觀察再定論。
之后的日子日復(fù)一日的平靜。甘甜每天開店營業(yè),甘建軍主要去留仙鎮(zhèn)的苗圃里張羅,完事就回到店里陪閨女守店,有時候還自己上手學(xué)著做手工。老祖母時不時也會去娘家兄弟家里小住幾天幫兒子和孫女守苗圃,除此之外就是熱衷于尋覓孫女婿。
這樣的日子使甘甜覺得恬靜而充實,輕松而愉悅?;ǖ暾綘I業(yè)后,睿超和媳婦兒攜手來過幾次,高中同學(xué)和大學(xué)同學(xué)也陸續(xù)來過幾個,南姝和沖哥以及她兩的兒子是??途筒槐靥崃?,楊云潔頂著大肚子也來過幾次,幾次都坐了會兒。所有客人中,只有那個左邊有顆小虎牙的警官是最特別的。
開業(yè)后沒幾天,那警官像是偶然路過的樣子,站在門口和甘甜寒暄了幾句。后來有一天,他特意過來包了一束花,說是要送給過生日的女同事。甘甜熱情周到的給他建議,幫他挑選,他也總是積極又客套的找話題與甘甜多說幾句。后來他又路過幾次,總要與甘甜打個招呼。漸漸地,不知不覺中甘甜閑坐無事時總會望著店外面,甚至坐到店門外,隱隱期待他路過。
甘甜也說不清楚為什么,只要見著他心里就沒來由的敞亮,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