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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電亦如露

第四十章 苦悶

如電亦如露 窗含千秋 2592 2020-10-10 19:45:22

  甘甜心中惴惴,在征得柳依依同意后取消了去吃魚的計(jì)劃。兩人在橋頭的小餐館隨便炒了兩道菜下飯。用餐時(shí)也能聽到餐館老板與隔壁雜貨鋪老板閑聊伍家的事。

  “唉,不知道他們昨天那事最后怎么解決的。”

  “說是今天看學(xué)校怎么處置再說?!?p>  “怎么處置?哼!學(xué)校能怎么處置?還不就教育教育。本來就是些屁大點(diǎn)的娃子?!?p>  “那伍家肯定不會(huì)答應(yīng)。”那人想了想又說:“也難說。這一天都沒事。那一老一小日子是不好過??!”

  ········

  兩人的談話攪得甘甜味同嚼蠟。作為項(xiàng)目部負(fù)責(zé)人,她希望小區(qū)平順無事;作為一個(gè)有正義感的人,那件事以不了了之收?qǐng)鏊龝?huì)感到憤懣。

  回到“翰林院”,柳依依如歸家般自得,哼著小曲兒自顧自地收拾搬過來的日用物品。甘甜見她得意自在也樂得清閑,獨(dú)自坐在美人靠上用平板瀏覽關(guān)于園藝的帖子。

  不多會(huì)兒傅文嘉擰著幾樣水果,懷里抱著那只小黑貓進(jìn)院來。甘甜一見他就有種被攪擾的感覺,柳依依則是歡天喜地,對(duì)他表示熱烈歡迎。柳依依“噔噔噔”快步下樓迎接,從傅文嘉懷里接過那只黑貓,邊絮叨她喚它作阿秀。阿秀貪玩,喜歡亂跑,一眨眼就不見它身影??墒撬苡徐`性跟她很親,總是會(huì)找她。阿秀也是很可憐的,房東太太高興時(shí)就很寵它,不高興時(shí)就經(jīng)常打罵它。

  兩人有說有笑的來到樓上。甘甜已準(zhǔn)備好了竹椅茶水,只待傅文嘉落座。

  傅文嘉向甘甜表白帶水果來的心意,甘甜禮貌道謝,便說下去洗砌水果,請(qǐng)他先品茶。傅文嘉很痛恨這種一拳出去如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天下怎么會(huì)有這樣不解風(fēng)情,不近人情的木頭女人。不說像柳依依這般俏麗可人,伶俐嬌憨,至少也該有幾分女性天生的羞赧與敏感吧。這女人不僅從未表露過女人的特質(zhì),甚至讓傅文嘉覺得自己都要輸她幾分男兒氣概。

  三人先是默坐無語,后來柳依依沒話找話與傅文嘉說笑。甘甜突然打斷二人的玩笑問柳依依:“我一直奇怪你怎么沒上學(xué)呢?”

  “成績不好,不想上學(xué)啊?!绷酪酪慌衫诼涮故?。

  “你應(yīng)該還是初中生吧?”甘甜說話時(shí)有意看了看傅文嘉。

  “十六。你們眼中的未成年?!绷酪罁崦谒ド系陌⑿悖粫r(shí)向傅文嘉飛去一個(gè)眼波。傅文嘉似觸電般避之不及,在甘甜的眼光下如坐針氈。

  “你哥也真是由著你。你們父母不管嗎?”甘甜看著她臉上身上開始好轉(zhuǎn)的傷痕問。

  “沒用啊。你看我這一身傷,哥哥也是受我牽累的。打一頓就打一頓唄,我偏要游手好閑不思進(jìn)取,他們還能把我燉了煮了吃了?!绷酪勒f著撅起了嘴巴,真有幾分鬧情緒的樣子。傅文嘉隨著她的言語卻把頭低了下去。

  他生平第一次明顯的感覺到身上的束縛。家族里他是唯一的男丁,他有絕對(duì)的繼承權(quán)。但前提是他得聽話,聽安排,哪怕他庸碌無為,只要乖,只要不作死,他就可以坐享其成不必勞碌。

  三十二年的歲月里,他時(shí)常感到壓抑,感到煩躁,感到無奈和無助,卻從未如此刻般清明。假如他不貪圖坐享其成,假如他不眷戀非他之力積淀的家資,他又何必處處受制于父母,叔嬸,伯父伯娘;自己如何不如這任性淺薄的小丫頭來的愜意自在。不諳世事的少女尚且奮力抗?fàn)幖核挥胨鲱^見慣富貴繁華的海歸學(xué)子卻沒有說不的勇氣和決心。

  傅文嘉心緒不寧,即沒興致再與柳依依說笑,看著甘甜這個(gè)家長要自己追求的女人也更來氣,便要辭去。柳依依連忙挽留,他推說有些困了。柳依依把阿秀遞給他說:“你幫我照顧阿秀。你又細(xì)心又溫柔,廚藝又好,阿秀跟著你會(huì)很開心的”。傅文嘉經(jīng)她這么一夸,先前的陰云散去不少,欣然同意,抱著阿秀回去了。

  睡到半夜,里側(cè)的柳依依突然翻身側(cè)臥,頗為玩味的打量熟睡的甘甜,自語道:“你可比他有趣多了。不知他初生之時(shí)可也如你風(fēng)儀”。說罷,伸出食指在甘甜的眉心畫圓,并反復(fù)誦念“甘甜衷情柳紅塵”如令如咒。正當(dāng)此時(shí),一黑影穿墻而入,立于床前。柳依依立即收了手,坐直身子。

  來人作儒生打扮,負(fù)手而立,纖瘦昂藏,雖看不清容貌神情也能感受到來自他的凜然之氣。此人正是那位上古尊神。柳依依故作蠻悍,問:“你來做什么?我又沒干什么”。

  尊神徐徐道:“你想干預(yù)她的意識(shí)?!?p>  柳依依強(qiáng)詞奪理道:“反正她自愿就行了嘛。再說這不開竅的老尼姑自我意識(shí)這么強(qiáng),我不幫她加把勁,她到老都未必能幫到你”。

  尊神說:“我說過,我的事不該你管,你也管不了。”柳依依沒耐心聽老生常談,打斷他的話說:“反正我不害人性命,不違天道,你就別管我行嗎?”感覺到那人無奈的沉吟,柳依依又孩子氣地說:“你過來,你過來。她真的跟別人不一樣呢。”說著連滾帶爬的下床來拉尊神的手去觸摸甘甜的額間。

  尊神的手指輕觸甘甜的額間之際,頓時(shí)兩人周身金光繚繞,似有祥云沉浮,香煙升騰。就連柳依依也看的傻了眼,瞠目結(jié)舌的說:“與你相識(shí)一百多年,從未見你露過這般神跡。我的天,帥炸了?!?p>  尊神在爍爍光華中燦然一笑,答:“這并非我之法力,乃天地正氣?!闭f完將手從甘甜額間收回,一切重歸黑暗,包括他那令人舒心的笑靨。若說畫像上的他是俊逸書生風(fēng)姿,那晚救甘甜是出塵絕世神采,六角小樓下訓(xùn)斥柳依依是尊神氣度,那么方才那笑恰如佛祖拈花摩柯伽耶一笑。

  “天地正氣?”柳依依疑惑不解。只聽尊神慢慢解釋道:“是。與我命格相似或相同者不在少數(shù),她之所以最合適是因?yàn)樗孕『B(yǎng)了一身君子德行,浩然正氣。乃希冀得道之人不可或缺的先決條件?!?p>  “哦,”柳依依恍然大悟,說:“你說過,與你命格相同的人靈氣匯聚,最易入道成仙,棄道成魔。而甘甜就是你們那一類中匯聚天地正氣最盛的人?”

  “嗯?!弊鹕駪?yīng)了一聲,若有所思。

  柳依依思緒飛轉(zhuǎn),自語道:“難怪小鬼見她要讓道?!闭f完又對(duì)正神說道:“那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根本就不會(huì)亂來。你快回去吧,我保證不逆天道行事?!闭f著就去推尊神離開。尊神被她吵鬧的無奈,正色說:“切記你是亡魂,塵埃之軀,斷不可逆轉(zhuǎn)、攪弄眾生之事。”

  “知道,知道。伍家那孩子的事我不會(huì)管的。傅家小子我也不蓄意謀其性命,甘甜我也就順勢而為。我知道分寸,你回去吧,回去吧?!绷酪烙昧ν浦鹕?,尊神卻紋絲不動(dòng),從容說道:“當(dāng)年一時(shí)惻隱留你在身邊,教你修習(xí),卻疏于管教,天長日久不知于你是福是禍。有違天道,必有自然法則受戒于你,亦如前次火龍纏身之刑。你好自為之。”言畢即消失不見。

  柳依依嗤之以鼻,道:“老娘生就了這臭脾氣,自己拿自己也沒辦法。想什么就是什么,決心要成全你就一定做到?!闭f完又看向睡相安恬的甘甜自語道:“如果能不違天道,助你成事,長久伴你身側(cè),再一起入輪回自然是最好。”說著坐到床邊,失落的接著說道:“若來生還能相逢,染盡凡塵的他會(huì)愛戀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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