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轅朗今日之所以會突然去看陌清歌,是因為一個多月后皇上的四十整壽,點名要陌清歌這個云夜圣女參加。所以便不能像往常那般推辭掩敷衍過去。
可皇上不知,如今一國圣女,在自家府中毀了容貌,變得神智不清,還渾身上下遍體鱗傷。只以為是因親眼目睹了將軍府滿門抄斬之后,沒多久就又失去了母親,一時間承受不了如此大的打擊,才生了場大病。
但時間久了,自然就會起疑,所以皇上便以四十整壽為由頭,點名說,哪怕陌清歌再怎么身體不適,抬都要將陌清歌抬進皇宮面圣。
可陌清歌如今這處境,若是被皇上知道了,這可是滿門抄斬十遍都抵不了的罪過啊!
但好巧不巧,璽國有神秘醫(yī)師配制出了生肌玉露膏,正是用來修復疤痕的。所以陌轅朗這次才自薦出使璽國,就是為了將陌清歌以“大病初愈,順便帶著出去走走散心”的名義帶去璽國偷偷治療。不然身為鎮(zhèn)北侯根本就用不著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陌轅朗一想到,若不是余秋蘭謀害蘇若琳之后,才整的現(xiàn)在出了這么大的簍子。害的他不但要舟車勞頓出使他國,還要伺候那個陰晴不定的御王殿下南冥玨時,便頭疼不止。所以現(xiàn)在只要看到余秋蘭就氣不打一出來,強忍著怒火道:
“明日我會帶著清歌一起去璽國,而你們兩個都給我跪到祠堂去,思過!每日跪滿三個時辰,跪到我回京為止!”
轉(zhuǎn)過頭對著一旁的護衛(wèi)說道:
“阿童,你留下來盯著她們母女,少一刻鐘便拿你視問?,F(xiàn)在就去!”
“是,老爺?!?p> 阿童說完便朝著余秋蘭擺出一個請的手勢,面無表情的說道:
“侯爺有命,屬下不得不從,得罪了。您二位請吧?!?p> 阿童說完見蘇若琳母女二人不為所動,便叫一旁的侍衛(wèi)去扶。
本來余秋蘭一時間還沒能接受的了這始料未及的懲罰,但在侍衛(wèi)靠近才反應過來。爬到陌轅朗腳下,抱住了陌轅朗剛要踏出去的腿,哭的梨花帶雨,道:
“老爺,秋蘭不知犯了什么過錯您要這般懲罰妾身,如若只是罰妾身也就罷了,但請老爺饒過清韻,她還是個孩子,這樣跪下來,清韻以后還怎么跳舞?。 ?p> “父親大人,女兒…”
陌清韻話還沒說完,躲在陌轅朗身后的陌清歌也顫顫巍巍的跪了下來,抬手拉著陌轅朗的衣服,很是害怕的看了眼余秋蘭后,馬上低下頭,帶著哭腔說道:
“父親…您不要懲罰姨娘和大姐姐好不好?姨娘和大姐姐一直待清歌很好,還時?!瓡r常派人來教了清歌許多,事事都為清歌著想的…清歌…”
說的時候還時不時的看一眼余秋蘭和陌清韻,而后又接著說道:
“清歌…清歌,真的很喜歡姨娘和大姐姐!”
說完哭得更大聲了。
陌轅朗看著陌清歌如此害怕余秋蘭,還因余秋蘭受罰而受了驚的模樣,便伸手想將陌清歌扶起來。但在陌轅朗扶住陌清歌的那一瞬間,陌清歌倒吸了一口涼氣,“嘶……”
就這一聲“嘶…”,便讓陌轅朗想要扶住陌清歌胳膊的手停住,想到了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
陌清歌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硬扯出一抹微笑,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
“父親,清歌…清歌可以自己起來的…”
說完起身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余秋蘭后說道:
“您不會…再懲罰姨娘和大姐姐了是嗎?”
陌轅朗有些猶豫的開口道:
“這…”
余秋蘭看到陌轅朗有些動容后,趕忙開口道:
“老爺,妾身這么多年來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妾身一人勞心勞力的管著這偌大的內(nèi)院,就算是對清歌也是視如己出…”
說著便著急的要去伸手拉住陌清歌,說道:
“清歌,姨…”
余秋蘭話還沒說完,就在余秋蘭要碰到陌清歌的那一刻,讓陌清歌感到害怕,下意識的往后倒退。結(jié)果一個重心不穩(wěn),摔了下去,腦袋不偏不倚撞在了大門的門檻上,暈了過去…
余秋蘭看到陌清歌現(xiàn)在變成這樣,氣的牙根癢癢!恨不得陌清歌就這么死了算了!
陌轅朗連看都不愿意看余秋蘭一眼,直接把余秋蘭狠狠的踹到了一邊,道:
“阿童,還站在那里做什么?這兩個人必須跪到我回來為止!”
“是,老爺?!?p> “來人啊…”
說完也不管余秋蘭和陌清韻怎么哭鬧,頭也不回將暈倒的陌清歌抱回了靜馨苑,叫來了大夫查看。
“情況如何?”
問完診的大夫答道:
“回稟侯爺,小姐氣息有些薄弱。暈倒的理由也多半是因外傷處理不當,導致多處早已潰爛發(fā)炎,如若繼續(xù)放任不管,下一次暈倒便會直接要了性命!”
陌轅朗氣的恨不得將余秋蘭給弄死,倒不是因為有多心疼陌清歌。而是因為如若陌清歌真這么死在府中,別說殺了余秋蘭抵命,就是連他這個鎮(zhèn)北侯在內(nèi)的整個侯府都要陪葬!
陌轅朗盡量平復自己的心緒,有些擔心的問道:
“明日能否趕路?”
大夫回道:
“稟侯爺,如若小姐在服了藥后能夠醒來,再用老朽方法治療,便可?!?p> 陌轅朗這才稍松了口氣,道:
“用藥吧?!?p> 大夫拱手行禮后,在問診用的箱子中拿出一個小藥瓶,將瓶中的小藥丸放入了陌清歌的口中后,道:
“明日小姐若醒的來,便不會有什么大礙?!?p> 陌轅朗點了點頭,便示意大夫可以退下了。
大夫行禮道:
“老朽告退?!?p> 陌轅朗只是點頭回應,而后去床頭看了看陌清歌后便走了。
陌轅朗走后,陌清歌坐起身來,將方才大夫在喂藥時,塞進陌清歌被子里紙條打開來。上面寫著“已安排妥當?!?,陌清歌看著上面的字,絲毫不見那單純可憐的小白兔模樣,嘴角上揚,道:
“母親過世才不過六年,你們還真當這是你們鎮(zhèn)北侯府了?若不是母親當年心慈手軟,一再退讓。這長公主府怎能可能落入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人手中,還在這府里猖狂這么多年?。”緛砝夏镆仓幌胱员?,懶得和你們玩兒那些所謂勾心斗角的把戲。是你們偏不讓,總擾的我耳根子不清凈!一群老狐貍,還真拿我當傻子好拿捏??!”
陌清歌心想這次的教訓應該夠讓他們消停一陣子了。自己也可以繼續(xù)看似一副爛泥扶不上墻的樣子“混日子”了。
而剛剛那個年邁的大夫,其實是易容后的南竹,是陌清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