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入目的便是青色的帳頂,暖暖的陽光照射在臉上,讓無憂不適的抬手擋住了眼睛,半晌才放下手。原主名為張無憂,商賈人家出身,五歲的時候因意外父母雙亡,被父親的好友孔庭軒收養(yǎng),被認(rèn)為義女。
孔家原還算富貴,可耐不住孔庭軒大方無私,家產(chǎn)散盡。張無憂的到來倒是解決了孔家的燃眉之急。初始時候孔家人對原主很是照顧,畢竟花著人家家的錢,張家親戚覬覦財產(chǎn),虎視眈眈,后來時間長了也就沒人管這事了。
原主名為義女,后來卻是淪落成為了侍女,在孔家洗衣做飯。與孔家女孔輕研名為姐妹,卻總是照顧伺候她,儼然成為了貼身丫鬟。
若是這樣倒也不算什么,忍一忍,等將來嫁人,疏遠(yuǎn)了也就罷了。可一個人的到來將這家人帶到了一個新的世界,也扭轉(zhuǎn)了他們的命運(yùn)。
這個世界分為凡人界和仙人界,仙人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甚至人間帝王都巴結(jié)討好。比起人間短暫的富貴,萬古長生才是至高的追求。
凡人界有無數(shù)凡人求仙問道,希望有一日‘仙人撫我頂,結(jié)發(fā)受長生’??山K其一生也只是一場空夢,在求仙問道的路上化作枯骨。
無數(shù)人夢寐以求的機(jī)會擺在了孔庭軒的面前,因為他的善良與無私得到了老人的贊許,將凌云宗掌門之位傳給了孔庭軒。
一個普通的凡人,不過數(shù)十年壽數(shù)一眨眼的功夫卻成為了修仙界掌門人,得到了凌云宗掌門千年功力,連帶著身邊的人也跟著雞犬升天。
事后,孔庭軒帶著妻女離開,卻并未打算帶著原主甚至想把他迅速嫁人,也算是全了兩家的道義??稍餍母邭獍?,不愿自己做一世凡人,遇到了這樣的好機(jī)會自是不會放過。
拼命討好孔庭軒一家人才終于得以一同進(jìn)入凌云宗,只不再是義女身份,只是個侍女。
孔庭軒得了千年功力只需慢慢消化修行便可,原主等人只能通過修行增加法力。原主為變異冰靈根卻不得重用只是被人輕視的侍女,好在為人不甘平凡,一千年的時間已經(jīng)成為了一名金丹修士。
相比較而言,孔輕研是水木雙靈根,修為只是筑基期,可她為人俏皮可愛,仍舊受到宗門內(nèi)其他人的喜歡,是凌云宗當(dāng)之無愧的公主。
原主如何努力都比不上孔輕研,所有人的眼里都只有孔輕研,看不到她張無憂。
在三百年后的某一天,孔輕研帶著原主去凡間界,兩個人悄悄離開了凌云宗,并巧合的愛上了同一個男人,為此爭奪,誓不罷休。
最后的結(jié)果,當(dāng)然是陰郁很辣的原主一敗涂地,單純善良的孔輕研幸福圓滿。
【宿主,張無憂的心愿是比過孔輕研,讓所有人看到自己的優(yōu)秀,不再虧欠孔家的恩情?!?p> 無憂聽到這話,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緩慢地坐直了身子,靠在床頭靜靜發(fā)呆。修仙界她還是第一次來,腦海中那些御空飛行的奇妙場景十分有趣,仙人應(yīng)該挺有意思的。
吱嘎——房門被人推開,發(fā)出聲響,一個白衣的俏~麗女子推門而入,她看見無憂一言不發(fā)的模樣,倒也不覺得奇怪,畢竟最近兩年,對方一直是這副陰郁不愛說話的模樣。
“無憂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們都很擔(dān)心你?!笨纵p研悄悄的坐在床邊,眼含擔(dān)憂,柔情似水,這幅全然關(guān)心的模樣,沒有任何人能拒絕。
“謝謝。”無憂冷淡的點了點頭,垂著眸子面色冷淡,仍舊是以往模樣。
“無憂姐,你身體不舒服怎么不跟我們說呢?要是說了的話,我們一定不會讓你去河邊洗衣服的?!笨纵p研給無憂倒了杯水,絮絮叨叨的開口,一副小管家婆的模樣。
無憂接過水喝了一口,眉頭不著痕跡的蹙起,然后將水杯握在手中,靜靜地聽著。
“沒關(guān)系,當(dāng)初是孔伯父收留了我,我做點事情也是應(yīng)該的?!睙o憂垂著眸子,生養(yǎng)之恩的確很重要,也怪不得原主一直受限。不過張家也是給了補(bǔ)償?shù)?,只是她手里沒有證據(jù)。
“哎呀,這么久遠(yuǎn)的事情姐姐你還提這個干什么呀!我們是一家人嘛!”孔輕研聽到這話嘴里謙虛著,可臉上的笑容卻完全出賣了她,到底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掩藏不住情緒。
“嗯,你們待我好,我知道,只是恩情不能忘。”無憂攥著手里的杯子,說話十分得體,聽的人心里熨帖。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直到給無憂送飯的孔夫人來了,孔輕研才被叫走。
天邊掛起了一輪明月,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外面?zhèn)鱽砹藲g聲笑語,甚至能聽到杯盞碰撞的聲音,相較而言無憂就顯得寂寞了。
仿佛,她不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只是個普通的物件而已。外面的歡聲笑語,其樂融融全然與她無關(guān)。
心臟處穿來了密密麻麻的疼痛與怨恨,像是有無數(shù)銀針扎上去,又疼又癢。無憂抬起右手捂住心臟處,合上眼瞼平復(fù)情緒。
對本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產(chǎn)生妄念,注定是要失敗的,原主就是不明白這一點才會一敗涂地,明明天賦卓絕,明明狠辣絕情,卻偏偏看不透。
人啊——東側(cè)的房間內(nèi)傳來低不可聞的嘆氣聲。
這天天上下起了綿綿細(xì)雨,打開窗便能看到雨幕之下的雨景,眼前的一切既清晰又模糊,空氣清新。
穿著青色長裙的窈窕女子推門而出,烏黑的秀發(fā)垂順的披在腦后,一支烏木發(fā)簪別在頭上,精致的五官艷~麗非凡,荊釵布裙也擋不住她眉宇間的艷色,面色冷淡陰郁。
手中的油紙傘擋住了無邊細(xì)雨,無憂抬頭望了望天,不急不緩的走到了正廳。
老乞丐在孔家住了兩天,期間孔家并未有一人對他表示不滿,反而十分歡迎,倒是讓他對這家人印象極好,感受到了自入凡人界以來從未有過的善意。
孔家溫馨和諧的氛圍也讓人很是愉悅,這是他從未感受過得家的溫暖。
兩人每日把酒言歡很是愉悅,這時候突兀出現(xiàn)在門外的人倒顯得有些煞風(fēng)景。
“無憂你怎的來了?你的病才好沒多久,還是好生歇著吧!”孔庭軒有些驚訝,走上前想去扶著無憂,眼中閃過擔(dān)憂。
微微側(cè)身,不著痕跡的躲過孔庭軒的手,無憂搖了搖頭輕聲道,“孔伯父我沒事,身子已然好了,今日我找您有事。”
“你這孩子,不是早就說過叫我爹的嗎?你跟輕研都是我的女兒。”孔庭軒無奈笑著。
爹也有不同的,親疏總有別。無憂面上帶笑,心里毫無波動。
“孔伯父,我想回去祭拜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