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城掛滿了白帆,陰郁沉悶的氛圍在不斷的蔓延擴散,整個紫陽城仿佛被悲傷掩蓋。
本該是一場慶典,奈何突發(fā)事故,更是害得皇上意外身亡,整個大晉朝都陷入了動蕩之中?;噬系腔鶖?shù)年無子,好在上天眷顧,柔妃腹中已有骨肉,總算是為皇家留下了一點骨血。
一瞬間,無憂瞬間成為了所有人的重點保護對象,堪稱國寶。就連一貫忠心護主的福順也漸漸的把心偏向了無憂,畢竟自己主子昏迷不醒,身份就這么名正言順的沒了,也只能期望于無憂肚子里的小主子了。
縱然穆嫣然心中記恨,卻也不敢再對無憂都做些什么,這可是心上人唯一的骨血了。更何況,福順等人對無憂的保護已經(jīng)到了瘋狂的地步,他根本就插不上手,只能干著急。
一只雪白的小狗在宮殿的墻角處邁著小短腿兒徘徊,狗臉上露出了生無可戀的表情,腦袋低垂很是失落,甚至帶著些絕望。
親眼見著自己的身份就這么沒了,司徒淵內(nèi)心的恐慌,憤怒可想而知,可惜他現(xiàn)在只是一只普通的狗。做不了任何事情,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
至于有沒有想過死亡會讓他回到自己的身體,自然是想過的,可他并沒有那樣的勇氣,他這樣的人最是惜命。
他這人最是識時務(wù),自己身為皇帝的時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無人敢出其左右,脾氣也跟著漲了起來??涩F(xiàn)在他只是一條狗,這段時間吃了不少苦頭,漸漸也就認(rèn)清了自己的身份。
身為一條狗,除了依賴主人,還能怎么活下去呢?司徒淵不得不為自己的未來考慮。身為皇帝,后宮的人自然是個個都討好她,可是拋棄這層身份,他見到的只是后宮的丑惡,這些女人的嘴臉一個比一個可怕,一個比一個惡毒。
似乎在這段日子以來,只有柔妃對他還算善待。更何況,她的肚子里還有自己唯一的孩子,他在那里也可以照看自己的孩子一二。
想清楚了這一點,司徒淵的腳步頓住,轉(zhuǎn)而朝著芷蘭宮的方向走去,就算是要做一條狗,它也要做最尊貴的狗,沒有人比柔妃更合適了。
他想的是挺好,可惜無憂并不會讓他如愿,一是兩個人如此深情厚意。這一世也和該湊在一起才對。一人一狗相伴一生,多么傳奇的佳話。
還沒來得及走到芷蘭宮,司徒淵就被人掐住了脖頸提了起來。
“汪汪汪——”怎么回事,是誰在抓著朕的脖子?司徒淵一臉懵逼,瘋狂的吼叫起來,開始掙扎,卻根本無法逃脫對方鐵鉗一般的手掌。
“這不是穆貴妃的寵物嗎?”輕柔的聲音緩緩響起,仿若玉石叮咚,沁人心脾。
聽到這熟悉的嗓音,司徒淵的動作停了下來,轉(zhuǎn)而滿臉期望的看著無憂。柔妃這樣善良,一定會善待自己的吧!
“娘娘,您小心一些,可千萬別被狗毛給感染了,您肚子里可還有小皇子呢!”上一次發(fā)生的事情著實讓人心有余悸,連翹不得不防。
今日的無憂穿著,一身素白色的宮裝,頭上的玉蘭花簪更顯得清雅脫俗,娥眉淡掃,唇角帶笑。微隆的腹部為他增添了一層母性光環(huán),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就仿佛是一幅絕美的仕女圖。
“連翹,把小白送回鳳儀宮吧!”兩個如此相愛的人怎能分開呢?自然是把他們湊成一對,生生世世不分開才是。
縱然不愿,司徒淵也只能夠被提著,送往了地獄的路上,一張狗臉充斥著生無可戀,莫名搞笑。
走了段路,無憂覺得有些乏了,就由人攙扶著回到了芷蘭宮,剛剛坐下,福順就踩著碎步趕了過來。
在福順的示意下,無憂屏退左右,整個內(nèi)殿只剩下兩人,無憂拿起繡棚開始繡花,等待對方開口。
“柔妃娘娘,皇上仍舊昏迷不醒……”福順剛剛開口,無憂就抬手打斷了對方的話。
“福順公公莫不是說笑吧,明明在昨日皇上就已經(jīng)駕崩了。何來的昏迷不醒?”無憂微微側(cè)頭,驚訝的望著福順。
“柔妃娘娘,死的只是個假貨,真正的皇上在密室昏睡。”福順對此并不驚訝,畢竟這件事情他瞞的很死,只幾人知道。
要是柔妃表現(xiàn)出知道的模樣,他反倒要起疑心了。
“竟然是這樣嗎?”無憂垂下眸子喃喃自語,神色當(dāng)中最能顯出了幾分失落。福順看到了這一神色眉心一動,這柔妃。
無憂神色當(dāng)中的失落只是一瞬間很快恢復(fù)正常,嘴角帶著柔柔的笑容,嘴角拉平顯出了幾分憂慮,“皇上沒事就好了,只是皇上駕崩,這事情是在所有大臣的面前發(fā)生的,到時候也無法解釋呀!”
“這事情的確棘手,不過娘娘只要養(yǎng)好龍?zhí)ゾ秃?。”這也是福順最為作嘔的地方,都怪穆貴妃那個沒腦子的蠢貨,不然事情也不會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原本他想著拉攏柔妃以及她身后的白丞相,可是看對方的神色似乎很期待皇上死去,想想也是,皇上死去柔妃肚子里就是唯一的皇子,她就是板上釘釘?shù)奶螅磥聿荒芴^信任柔妃了。
兩個人寒暄兩句,正當(dāng)福順想要告辭知識,一個穿著藍色太監(jiān)服的人急匆匆的走了過來,滿臉驚慌無措之色。
“參見柔妃娘娘?!彼鵁o憂簡單行,得了允許之后,湊到了福順耳邊嘀嘀咕咕起來,福順的臉色也隨著對方的話語越來越凝重慌亂。
“奴才有事情要做,先行告退?!备m樜⑽⑿卸Y,不等無憂開口,就轉(zhuǎn)身快步離開,竟是連規(guī)矩都不顧了。
不過眨眼功夫,兩個人就已經(jīng)消失在了視野當(dāng)中,快的仿佛后面有鬼在追,散發(fā)著急迫的氣息。
空氣當(dāng)中散發(fā)著淡淡的蘭香味兒,微風(fēng)吹來蕩起了微微波瀾。
無憂拿起繡棚緩緩的刺繡,嘴角緩緩勾起,顯示著她的愉悅。
“終于來了嗎?”幾個月前埋下的種子,終于起效了?;噬显诓〈仓咸闪四敲淳?,也該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