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蘭宮的偏僻一角,一個約莫有十幾厘米的狗洞橫亙在墻角,一只雪白色的小狗蹲坐在前,圓溜溜的眼睛看著那狗洞,臉上的表情似是有些糾結(jié),莫名搞笑。
腦海當中似乎有一黑一白兩個小人在打架,白色的小兒說,‘朕乃是一國之君,怎能做鉆狗洞這種有辱斯文的事情。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黑色的小人說,‘現(xiàn)在我是一條狗,鉆狗洞怎么了?又沒人知道我是皇帝?!?p> 兩個小人在腦海中瘋狂的打架,司徒淵臉上的表情也越發(fā)的糾結(jié)猙獰。
“哎呀,小白你怎么又跑出去了?”一雙手突兀的伸過來抓住了小狗柔軟的肚子,將其凌空抱了起來,司徒淵的臉上露出了憤怒又無奈的神情。
“小白,娘娘對你那么好,你怎么總是亂跑呢?”雪梨摸著小白狗的頭,又開始了每日日常碎碎念。司徒淵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卻根本奈何不了對方,只能默默趴下裝作自己是個聾子。
“說起來皇上已經(jīng)將近一個月沒有露面兒了,娘娘說今人要去金龍殿求見皇上?!毖├孀炖锿蝗幻俺鲞@么一句話,弄得司徒淵瞬間豎起了耳朵,認真的聽了起來。
悄悄地松了口氣,好在自己的身體沒有被狗給占了,不然的話他的一世英名往哪兒放?他一定要去金龍殿看看情況,司徒淵下定決心。
“汪汪汪——”小狗發(fā)出了叫聲,顯得十分亢奮,圓圓的腦袋不斷地朝著一個方向伸去,雪梨瞬間明白他的意思,有些好笑。
“小白,你這樣是去見娘娘嗎?”雪梨本是個普通的小宮女,因為無憂重用才得以在這芷蘭宮安身立命,因此對于無語的事情都很上心。
實在是司徒淵掙扎的太厲害了,雪梨差點抱不住他,想著無憂等到半時辰以后才會去金龍殿拜見,現(xiàn)在帶著小白去也無妨。
“我?guī)闳ヒ部梢?,但是你千萬不能靠近娘娘,不然娘娘的身體可是會不舒服的?!毖├嫒滩蛔《冢m然她知道這小狗未必聽得懂。
司徒淵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柔妃對狗毛過敏這事情他也是剛知道,真是嬌貴的緊。不靠近就不靠近唄,反正他也不是沖著對方去的。
皇上久未露面,后宮前朝難免不安,于是一眾嬪妃商量著去求見皇上,總得見到皇上的面兒才能安心。無憂是除了穆嫣然以外身份最為高貴的妃嬪,自然是免不了被一番鼓動。
今日的無憂穿著一身淡藍色的宮裝,手挽白紗,步伐優(yōu)雅從容,迎面就碰上了司徒淵。
瞧見無憂一副準備出門的裝扮,司徒淵的眼睛亮了幾分。一是他剛好趕上了,二則是因為今日無憂的裝扮的確讓人驚艷。并不是穆嫣然那樣一味的奪目光華,而是一種輕輕柔柔的感覺。
有時候司徒淵累了乏了,也會來柔妃的宮里放松放松心情,這也是柔妃得寵的原因之一。今日的柔妃卻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那種柔柔的溫暖的氣質(zhì)越發(fā)明顯。
可惜,是白家的女兒。
“免禮。”無憂隨意揮了揮手,“本宮現(xiàn)在要趕去金龍殿求見,你先退下吧。”
無憂步履匆匆,儼然一副焦急模樣。司徒淵一聽可急了,四爪并用跳出雪梨的懷抱,朝著無憂就沖了過去。
“娘娘——”連翹等人驚慌失措,自家娘娘對狗毛的過敏程度可是十分可怕的。
可惜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司徒淵已經(jīng)養(yǎng)上了無憂的裙擺,一副誓不罷休的架勢,而無憂的臉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下來。
“咳咳……”無憂伸手掩住嘴角輕咳兩聲,眼睛閃過一絲笑意,“不要責怪小白,回去告訴各位娘娘,本宮怕是不能跟他們一起去了?!?p> “娘娘——快請?zhí)t(yī),快請?zhí)t(yī)啊——”芷蘭宮瞬間亂了起來,抬人的抬人,請?zhí)t(yī)的請?zhí)t(yī),司徒淵則被人無視了。
為怕自己被人踩死,司徒淵立刻朝著角落里躲了過去,看著這亂成一鍋粥的場景,司徒淵有些不屑,柔妃底下的人未免也太慌亂了,真是不懂規(guī)矩。
對了,趁著現(xiàn)在這機會正剛好可以去金龍殿看看。
風景優(yōu)美的御花園中,一群嬪妃正浩浩蕩蕩的朝著金龍殿而去,皇上司徒淵并不是重色之人,每日不出現(xiàn)在后宮之中實屬常事,可幾日人不在朝堂出現(xiàn)這事情就分外詭異了,難免引得后宮震動,忍不住成群結(jié)隊的去金龍殿探探風頭。
這時候一個妃嬪突然爆發(fā)出了驚人的尖叫聲,向后倒退瞬間撞倒了身后的一眾宮女奴婢,仿佛是多米諾骨牌,瞬間撂倒了一群人。
現(xiàn)場瞬間亂作一團兒,一個雪白的團子肆無忌憚地朝前跑去越過眾人。
“啊,快給本宮抓住那只死狗?!贝┲导t色宮裝的麗妃驚聲尖叫,剛才她就是感到腳下有什么東西才被嚇到的,沒想到竟然是一只該死的狗,她一定要對方好看。
御花園瞬間亂成一鍋粥,宮人們拿著工具朝著那雪白的小狗攻擊,司徒淵雖然靈活多變,但難免挨了幾下,雪白的皮毛染上了血漬和灰塵。
這邊麗妃也已經(jīng)被宮人扶著站起,看著裙擺上的灰塵,俏麗的臉上滿是怒意,這只雪白的小口頤氣指使,“你們給本宮狠狠地打,打死他?!?p> 麗妃是秦國的嫡出公主,身負兩國和平重任,身份貴重,在整個后宮當中與穆嫣然兩人呈三足鼎立之勢。聽了麗妃的話,宮人們下手越發(fā)的重了,勢要將司徒淵抓到手里。
汪汪汪——司徒淵東竄西竄,白毛沾滿了樹葉灰塵。還夾雜著絲絲縷縷的血跡,內(nèi)心又是憤怒又是無奈。
沒想到啊沒想到,往日里在他面前嬌俏可人的麗妃,背地里竟然是這般窮兇極惡,連一個可憐的小動物都不放過。
在這一刻司徒淵的內(nèi)心,隱隱約約閃過一個念頭,后宮里的女人是不是在他的身后都會有另外一張面孔呢?當面一套背面一套。
“貴妃娘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