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穿過缺口,許安泰領(lǐng)先一步走在前面,仔細辨別方向。一邊走一邊對身后的幾人解釋道:“這邊和我們那兒完全不一樣,我也是第二次過來。”
時遠看著一馬平川的平原,看著那個差點要了他小命的那一條大道,不清楚許安泰口里的不一樣到底指的是什么?
再看許安泰一副害怕踩雷的行走模式,時遠忍不住道:“你說再直走兩百多米就是你們救我的地方了,你還要這樣一驚一乍的走多久?”
“我之前對你說過,你的眼睛又問題,很多東西看不全面,你沒看到這里有一層又一層的光圈嗎?”許安泰指著前面虛空的地方說道。
“沒看到啊!”
“我和時光之前為了救你的時候,進去過??蛇M去之后差點就出不來了,幸好是時光變成石頭后才把我?guī)С鰜?,所以不要輕易進去,你們跟著我走就對了?!?p> 聽到這話,時遠突發(fā)奇想道:“那些光圈是不是有的挨得很近,有的又分隔的好遠,有的大有的小,而且外面看上去朦朦朧朧的,在外面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模樣?”
一直在前面帶路的許安泰驚詫地回過頭,“你眼睛沒問題能看到了?”
“你眼睛才有問題?!睍r遠狠狠地拍了許安泰一巴掌,“你之前總說你們那兒不一樣,我打個比方。你看看附件有沒有一個比較大的光圈,它的四周有其他的光圈正在和它逐漸融合?”
一路上都在躲躲散散的許安泰聽到這話,選了一個位置站定之后,像四周張望一圈,指著左手邊的一處驚訝道:“那邊有一個,好大啊~~而且還在長大,越來越大……”
就在許安泰驚嘆左前方那個快速增長的光圈的變化時,“你有沒有覺得那個就像你家鄉(xiāng)的那層殼?就是你說的那個邊界?”
時遠的聲音傳來,平平淡淡說出的話卻比凜冽的寒冬還要刺骨得疼。
“你什么意思?”許安泰死死地盯著時遠問道。
“沒什么意思,既然已經(jīng)出來了,就好好看看外面吧!”時遠無所謂的瞥了許安泰一眼,“前面繼續(xù)帶路?!?p> 看著在前面行疾如風(fēng)的許安泰,宋玨忍不住道:“你說的話是不是太狠了?”
“誰讓他走路慢吞吞的,刺激一下他?!?p> “那你也還是應(yīng)該選一個合適的場合?!?p> “怎么?世界觀崩塌還需要看場合?”時遠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世界觀崩塌的又不是他一個。”時遠嘟囔道。
“你說什么?”
“我說他們那地方雖然理論上來講是和這里面差不多,但不同的還是有很多。”
時遠這話引得身旁的時光不停地點頭。
“等以后有機會了,我們再看看能不能進去研究?!睍r遠揉了揉時光的腦袋。
說話間,四人先后來到橫列在眼前的馬路邊上。
“就是這兒了!”許安泰回首看身后的眾人說道,“這附近就這一個,比剛剛過來的路上少了太多了!”
想到那個人臉怪物,時遠不知道還會不會碰上?也不清楚前面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于是讓身邊的幾人相互拉著彼此,以免失散。
一步的跨越,前一瞬還是一個視野寬闊的大平原,轉(zhuǎn)瞬就成了一個哀嚎遍野的營地。忙碌的士兵用擔(dān)架抬著從戰(zhàn)場上送回來的傷患。
來往不停的軍人,進進出出,看得人眼花繚亂,時遠乘機將幾人拉到了一個帳篷的后面。
“我去找?guī)滋滓路?,等會兒宋玨就去醫(yī)療隊,我就去找人,你們兩個一定要一起行動,知道沒有?”
時遠見幾人迷惑的眼神,沒有打算詳細解釋,只是將許安泰單獨拉到一邊,叮囑道:“我之前進來的時候,遇到過吃石頭的人。一個是親眼看見的,比吃蛋糕還要利索。一個是聽來的。都是老頭子,也有塊頭比較大的傻大個。雖然他們那一隊都被怪物吃了,但難保沒有其他的,所以你一定要把時光帶在身邊。你的能力在這里面也可以用,不要擔(dān)心別的,有危險就逃,我和宋玨兩個只要死狀不是很慘的那種一般都不會有事。”
時遠說完給眾人打了一個藏好的手勢之后就跑了出去。
看著時遠的背影消失在轉(zhuǎn)角,時光忐忑的盯著許安泰,問道:“遠遠和你說什么悄悄話啦?”
自從時光跟著時遠出來之后,外面的一系列變化目不暇接。在時光努力適應(yīng)的同時不得不承認他害怕時遠嫌他沒用像以前丟別的東西那樣,轉(zhuǎn)身就不要他了。
雖然許安泰對他也不錯,可時光卻始終覺得沒有時遠的出現(xiàn),他將永遠是一塊石頭。所以,時遠的態(tài)度雖然是最差的,可在時光的心里,時遠才是那個給他生命,讓他像個人一樣生活的人。
“他說這里有吃石頭的怪物,所以讓我一直帶著你,要我保護你的安全。”
時光的眼睛里盈滿了水花,滴溜溜的轉(zhuǎn)動著不讓它輕易流出來,但雙手卻出賣了他的內(nèi)心,緊緊地抱著宋玨的大腿問道:“這里真的有嗎?”
許安泰看著時光的舉動,對剛剛被時遠叫到一邊單獨說話的不理解,現(xiàn)在總算明白了一點兒??蛇@就是事實,事實難道不是說出來才對嗎?許安泰摸了摸腦袋,不覺得他的做法那里有問題,于是繼續(xù)說道:“時遠說他親眼見到過一個,比吃蛋糕還要利索?!?p> 許安泰的坦誠將時光嚇得哇哇大哭了起來。
抱著衣服往回走的時遠,突然看到一個畫面——許安泰一臉無辜,宋玨手足無措,時光微仰著頭,張開大嘴,一副痛哭的模樣。
再看周圍眾人起身回看的反應(yīng),時遠恨不能在他能夠使用的能力范圍內(nèi)再增添一個倍速功能,趕在宋玨和許安泰的反應(yīng)之前沖上前去,一把捂住了時光的嘴巴。
“怎么回事?”時遠問道。
“你才是怎么回事吧!”許安天驚訝道。
眨眼的功夫,在許安泰看到時光張開嘴巴還沒判斷出時光是不是要哭的瞬息間,時遠就一下子沖了進來。
時遠仔細聽了聽周圍,沒有人要走過的樣子,似乎剛剛外面那些軍人的反應(yīng)并不是因為時光發(fā)出的動靜,而只是一個尋常的反應(yīng)。
“難道我預(yù)感的能力又加強了?”時遠松下一口氣,將懷里的衣服遞給了宋玨和許安泰。
“你怎么回事?變了個人樣,就只學(xué)會了哭是不是?”時遠說著就敲了時光一下。
“遠遠,我不想被吃,我再也不想變回石頭了,你不要我變回石頭好不好?”
聽到這話,時遠一愣,當初把時光帶出來,看中的就是時光變成石頭后能帶他擺脫噩夢,在別人的夢境里來去自如的能力。可哪知這外面竟然真的有會吃人的東西。噢~不對,是吃石頭的!
“我知道你帶我出來的原因,但我不想被吃,你就讓我這個樣子可以嗎?”
時遠看著許安泰心虛的樣子,心里已經(jīng)知道了一個大概,倍感氣結(jié)。再看時光完全一個可憐的小孩子模樣,這讓時遠怎么想怎么不對,倍感煩躁。
時遠不喜歡這種糾纏不清的東西,眼下去找那個叫杜若的女子才是關(guān)鍵。不管夢境里的宋祁是被杜若怎么安排的,但宋祁的話終究讓時遠放不下,既然提到了他的爸爸,這無論如何也是一條線索。
之前離開夢境的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現(xiàn)在回到這個隨時都可能破碎的夢境里,時遠感到時間格外緊迫,丟下一句“隨你~~”就轉(zhuǎn)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