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沐家賬簿
“沐、沐琰……”沐瑾看著眼前之人，吞了吞口水，他爹那懦弱無能的私生子，怎么可能有如此氣勢？
壯了壯膽道，“你、你是誰？”
沐琰沒有答話，一步一步逼近他，臨近時(shí)玉簫突然化成了一把凌厲的劍，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廟中便響起了一聲凄厲的慘叫。
只見沐瑾捂著雙腿間倒地不起，雪魂劍還架在他脖子上，沐琰握著劍道：“我的女人你都敢碰，找死！”
“沐琰、沐琰，不、不，哥，哥，我錯(cuò)了我錯(cuò)了?！便彖讨鴦⊥辞蟮溃案?，你若殺了我，便是手足相殘，爹他不會放過你的，爹……”
“閉嘴！”沐琰眼中怒氣更深，“你哪只手碰了她！”
沐琰看向白皓腕方向，只見她害怕地躲在夏小橋身后，那驚慌失措的眼神，滿地破碎的衣衫，手中斑斑的血跡……這一眼，卻有摧心剖肝之痛。
“啊——”
沐琰收回眼神的一刻，沐瑾的手筋便被挑斷，一聲慘叫回蕩在新春之夜。
“我不殺你，我讓你生、不、如、死！”沐琰一字一頓，緊接著挑斷了他的腳筋，“沐瑾，你也嘗嘗這筋脈斷裂之痛！”
沐瑾痛得已經(jīng)喊不出來，張著嘴大口呼吸，瞪著眼睛驚恐萬分。從此，他既不能人道，也不能行走，活生生是一個(gè)廢人。
沐琰收回雪魂，快步走到白皓腕面前，脫下衣衫給她披上，正想抱她，卻被她躲開。
白皓腕躲在夏小橋身后，嘴里反復(fù)說道：“別碰我、別碰我……”
夏小橋輕拍著白皓腕的肩膀道：“白姐姐應(yīng)該是受了驚嚇?！?p> 沐琰低頭從懷中取出一本冊子道：“小橋，這是沐家的賬簿，顧大人在清凌湖畔的望月樓?！?p> 他和顧懷兮本約今夜亥時(shí)在望月樓商討要事，路上卻看到琉璃奔跑的急切樣子，琉璃把事情一說，心中頓時(shí)升起一陣不安，現(xiàn)下看到白皓腕顫抖的模樣，他后悔沒有早點(diǎn)解決沐家的事。
“那白姐姐……”夏小橋明白沐琰的意思，是讓她拿著賬簿去找顧懷兮，隨即看了一眼痛暈在地的沐瑾，還有沐琰握緊的拳頭明顯凸起的青筋，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行，這里交給你?！?p> 夏小橋拔腿就跑，這歲旦過得可真充實(shí)，從城中跑到城郊，又從城郊跑到城里，邊跑還邊念叨著沐琰是個(gè)狠人。
破廟中，沐琰一把撈過顫抖的白皓腕，生硬道：“他碰你哪兒了？”
白皓腕似在掙扎：“別碰我、別碰我……”
沐琰用力抱著她，任她掙扎：“白皓腕，我是沐琰?！?p> “別碰我、別碰我……”
“腕兒，我是沐琰?！?p> “沐琰……”白皓腕終是回了神，看著眼前之人，睜大了雙眸，淚水打濕了唇角。
沐琰輕輕擦拭著她的眼角，卻聽她低聲道：“我用銀針刺傷了他，我沒有……”
“我知道?！便彗鼞?yīng)了一聲，橫抱起她就往外走，眼中似有一股怒火，沐瑾，沐凌，是時(shí)候了，所有賬我們一筆一筆清算。
碧波瀲滟清凌湖，飛閣流丹望月樓。
望月樓位于清凌湖畔，樓高七層，顧懷兮正從宮宴脫身，站在最高層，京城新春燈火盡收眼底。
“顧大人！”夏小橋一眼便看見窗邊藍(lán)色飛魚服的顧懷兮，氣質(zhì)出塵，機(jī)巧若神。
“顧大人！這是沐家的賬……唔……”夏小橋拿出賬簿喊了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顧懷兮推到門后，兩手被他抓在門上，冰涼的唇覆蓋過來。
“顧……唔……”夏小橋別過頭空了間隙，正要說話，又被他逮到，那獨(dú)有的仿佛是千年寒冰的涼意流轉(zhuǎn)在唇邊，動(dòng)作猛烈，毫不似之前的溫柔。
夏小橋被吻得七零八落，忘記了要事，那股涼意帶著熟悉的氣息一點(diǎn)點(diǎn)滲透進(jìn)她的肌膚，瞬間涌進(jìn)了心里。渾身酸軟無力，握在手中的賬簿“咣當(dāng)”滾落在地，夏小橋才突然回過了神。
顧懷兮緩緩放開她，目光交接，迷離的眼神變得溫柔了許多：“橋兒……”
夏小橋被盯得腦袋翁嗡嗡響，呼吸急促道：“顧大人，在宮中發(fā)生何事了？”
顧懷兮雙手緊緊抱住她，在耳邊輕輕道：“開春后，我們便成親吧?！?p> “好?！毕男螂m然不知他在宮中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卻能感受出來他心情異常不好，展開笑容靠在他胸前用手指戳了戳道，“不過，顧大人，三茶六禮可不能少?！?p> 顧懷兮一把握住她亂動(dòng)的手道：“黃金二百斤，白銀萬兩，綢緞千匹，馬匹六十，玉器二十，名人字畫，府邸良田……”
“顧大人全都給我？”夏小橋眼睛明亮，這是要發(fā)財(cái)啊！
“這些我都沒有，只有我，你要嗎？”顧懷兮摸著她腦袋，勾唇一笑，笑意直達(dá)眼角，盯得夏小橋趕緊推開他，這個(gè)顧懷兮，差點(diǎn)就被他的笑容騙了，差點(diǎn)就說出什么聘禮都不要了。
轉(zhuǎn)身慌忙撿起地上的冊子遞上去：“顧、顧大人，這是沐琰讓我送來的沐家賬簿?！?p> 顧懷兮取過賬簿，卻一手環(huán)住她腰，靠近道：“剛剛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嗯?！毕男騽e扭地轉(zhuǎn)過頭，不敢看他。
“橋兒說什么？”顧懷兮笑著問道。
“我說我要！”夏小橋推開他，著嘴巴坐到一旁，顧懷兮真是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顧懷兮得到滿意的回答后，眼神變得異常溫和，宮宴中的一切酸澀似乎都化成了水流走。
“這賬簿竟然記載了沐家與其他皇商貴族十年來賄賂的朝中官員。”
顧懷兮翻開賬簿，里面的官員名單令他心驚，這龐大的數(shù)額是普通百姓幾輩子都掙不來的，一頁一頁的名字，觸目驚心。
“貪污巨款，賄賂官員，這可是大罪，若這件事被揭發(fā)，那他沐家可就完了，這沐琰是要?dú)Я怂迨弦蛔灏?。”夏小橋看著那賬簿，發(fā)出驚訝聲，這沐琰是真的狠，不過沐家如此，也算是罪有應(yīng)得。
“不過光有這名冊也無法……”顧懷兮敲著桌子，想了些許道，“既然他送來這賬簿，想必他手中應(yīng)有其他證據(jù)了?！?p> “顧大人要如何做？”夏小橋問道。
顧懷兮起身看著窗外：“助他一臂之力。”
夏小橋也起身，與他并肩看著窗外，燈火通明，天空中掛著滿滿的許愿燈籠，有人十載寒窗愿金榜題名，有人家境貧寒愿衣食充盈，有人兩地分離愿重逢千里……我生于此世愿與君同寢。
“顧大人，這可是我們首次一起過歲旦?！毕男蜣D(zhuǎn)過頭看著身邊之人的側(cè)臉。
感受到視線，顧懷兮緩緩轉(zhuǎn)過頭看著她，四目相對時(shí)，輕輕笑道：“不是首次?！?p> “嗯？”夏小橋看著他，疑惑了一聲。
“每年的歲旦，我都在你身邊。”顧懷兮攬過她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回憶著以前的歲旦，他總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看著她。
她在橋頭吃糖人，他在橋后看著她；她在正陽門大街追鬧，他在街?jǐn)偤罂粗?；她在清凌湖放花燈，他在望月樓看著她；她在墻角揍沐琰，他在屋頂看著她…?p> “顧大人，你莫不是很久以前就……”夏小橋轉(zhuǎn)著她那大眼睛。
“很久以前就怎樣？”顧懷兮摟著她的手緊了緊。
“就被我的天真爛漫給迷惑了？”夏小橋抬眼看著他，沒想到她如此招人喜歡。
“天真爛漫？迷惑？”顧懷兮念著她的奇怪用詞，良久道出兩字，“是啊?！?p> 是啊，這二字落進(jìn)夏小橋心中，就像烙印般刻了進(jìn)去。夏小橋默默低下頭，恰好把臉埋進(jìn)他懷里。
子時(shí)已到，漫天煙火綻放剎那芳華，燦爛一朵接著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