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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媽和他的崽子們之1808班

第二節(jié) 人是一根有思想的葦草

后媽和他的崽子們之1808班 老九黃 1868 2020-09-11 11:16:17

 ?。ㄒ唬一ǎ篮?p>  丁琢恒

  曾經(jīng),我有幸觀賞到了盛開的曇花。我有一個在大山里當護林園的遠房親戚,我稱他為七叔。因為他喜歡花,在家中又排行第七,大家也叫他花老七。七叔十分喜歡花,喜歡動植物,更喜歡那片大山。他說過要做那片大山的保護神。雖然家里人都勸他進城找工作,但他仍愿留在大山里與大山里的花相伴。

  七叔十分愛花,特別是曇花。在他的花圃里,就數(shù)曇花最多。在一圈鵝黃的金盞菊包圍下,翠綠枝葉的曇花昂起頭,顯得無比精神。七叔還在花圃邊搭起了鐵圈,在上面粘一些假蝴蝶,布置了霓虹燈。白天,陽光下,微風(fēng)拂來,蝴蝶振翅欲飛,枝頭搖曳,風(fēng)里夾著泥土和青草味兒,讓人心曠神怡;入夜時分,蝶舞花間,彩燈閃爍,黃得澄澈,綠得青翠,甚是好看。

  那天夜晚,七叔邀請我一起去看這一年只開幾次的曇花。

  我去的時候,曇花已綻開了它那蓄勢已久的花苞,伸展它那純潔的花瓣,散發(fā)著沁人的芬芳,開得正旺。盛開的曇花,潔白無暇,光彩奪目,或昂首,或低回,或側(cè)身,或私語,各具形狀,儀態(tài)萬方。清冷的月光照在曇花上,被照耀的曇花如古典婦人般雍容華貴。而被七彩的霓虹燈閃爍著的曇花,又如豆蔻年華的少女那般嬌羞欲滴。夜風(fēng)拂來,曇花在風(fēng)中潑潑灑灑,飄飄然,開得浪漫,宛若那冰清玉潔的白仙子下凡。

  約莫三小時后,曇花就謝了。萎縮的花瓣耷拉著,全然沒了盛開時的精神,原本潔白的色澤也已失去了生氣。

  第二天清晨,我就與七叔道別。但沒想到這一別,竟是永別。

  兩月后,我從父親口中得知了七叔的死訊。一月前,七叔在山里與偷獵者搏斗,犧牲了。我沉默了良久。

  一周后,七叔的葬禮在他的花圃旁舉行。我穿著白喪服站在那曇花旁,望著七叔那逐漸向遠抬去的靈柩,腦海中回想起三叔公告訴我的七叔與偷獵者搏斗的場面。

  那是一個秋天的黃昏,正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時候。七叔品著前幾天剛買的“江小白”,在林間走著,準備回家。

  正當他心曠神怡之時,就聽到了一聲槍響,七叔條件反射般的頭一扭,把酒一丟,如同踏著疾風(fēng)般,向聲源處奔去。

  “住手!”只聽七叔一聲大喝,用手中的磚向遠處偷獵者的獵槍一砸,怔住了三個黑影。

  “md!你這不識相的家伙!今天我們?nèi)值芫椭荒眠@兩張麂皮去換點錢,你就睜只眼閉只眼,不然,就連你一起斃了!”一個身穿黑色背心,嘴里正叼著根香煙的魁梧大漢向七叔威脅道。

  “不可能,我要將你們這群偷獵者繩之以法!”七叔拍了拍左臂上的袖套,馬上拒絕道。

  “好,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只見偷獵者拿獵槍朝著七叔,扣動了扳機……

  清明。我站在七叔墓碑前,默默給七叔燒了兩朵已干枯的曇花。

  “緣去緣歸緣終盡,花開花落花歸塵。”七叔與曇花的緣分,就這樣融為一體了。他也像曇花一樣,在那一瞬間永恒,直到永遠,永遠……

 ?。ǘ┞愤^一條河

  張藝航

  上下學(xué)的路上,有一條河。

  一天總共四次要經(jīng)過條河,然而只有中放學(xué)回家那一次,我才感覺這河是真正屬于我的。因為早晨和晚上都是姐姐騎車接送,不能走近了欣賞。而下午去時,正是下午二點,太陽的氣焰正盛,光焰在頭頂直傾倒下來,路上和河面上都是白光一片。而中午,一個人回家,邁著大步走時,也就可以偷出眼來欣賞那河上的波紋起伏。

  然而開學(xué)以來,真正抓住了我的眼,讓我記住的,只有兩次。

  一次是半陰半晴的天氣。天空中,是扯爛了的棉絮狀灰白的云,底子是藍中混著灰、白,未調(diào)勻的調(diào)色盤狀。不知不覺,已到了夏季過渡到秋季的時候了??諝庵袚街鴽鲆?,雜著秋色,流動起來了。我走在橋上,不知不覺向靠河的那邊側(cè)了過去。此時我正擔憂著下午的考試,心里有些忐忑。我像自動駕駛似的,一步步機械地走著。目光既已不需要投在路面上,我便把投射到河面上。那河本就不怎么清澈,被風(fēng)一攪動,更是泛起了白沫。然而,我卻被那河面的波狀起伏所吸引。云縫里漏下的陽光,照在河面上,整條河就像流動著的某種奇異的暗綠的金屬,讓人感覺它隨時都要撲上橋來。我不知怎的,竟像聽到古鐘敲響似的,心一下子就沉靜下來了。我只顧欣賞了,不知不覺已走下橋去。心中,已不再有暗流涌動。

  一次是在雨中。打著傘走在橋上,雨點就響在耳邊,水花就在眼前。也常想過,就這樣走,走到世界的盡頭。這時的天空是鐵一般的灰,空中的雨點是剔透的,打到眼鏡片上后,就濺出了七彩的光華,就像不知名的畫家的那幅抽象畫。這時,我正將眼睛從傘下看向河面,那河上本來就有波紋,雨點打下去了,又濺起無數(shù)漣漪。有兩只筏子游過,船頭劈水處,就是最美麗、最錯綜變化的扇面。就是走下橋去,那畫面依然在我的眼前變化,找不到終點。

  我有些胡涂了:到底是它走過了我,還是我路過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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