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對平嫣這副模樣大感意外,薛義整個人都僵硬起來,“世安,你比我想象的…復(fù)雜…”
“你我相識不足兩個月,你想象中的我能有幾分真呢?”平嫣道,“不過這筆交易是實打?qū)嵉?,我所求一直沒變,解藥和出谷。作為交換,我會告知你戚清的目的,保雪幺谷平安無虞?!?p> “你,你要出賣戚清?”薛義瞇起眼睛,似乎根本看不懂眼前這個人,“她當(dāng)初可是咬死不告訴我你的去向,我還以為你們一個個都鐵骨錚錚,寧死不屈呢。”
平嫣突然夸張地捧腹發(fā)笑,“薛義啊薛義,她告訴你們我的去向,你們會放了她嗎?顯然不會,所以她只能寄望于我逃脫之后想法子救她,即便我不算可信,但相比你們,她還是會賭我?!?p> “可她失算了,你也在我手里。”
“沒錯,只要你允了我們之間的交易,我就還有機(jī)會?!逼芥痰靡獾靥袅讼旅嘉病?p> 薛義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猛地一把將她拉倒在床上,按住她的雙手,換他俯視著身下的平嫣,“你應(yīng)該知道,只要我不想,你就走不了。”
平嫣沒做絲毫掙扎,點點頭,“我當(dāng)然知道,不過我很好奇,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愛把自己喜歡的女人囚在身邊?。恳詾檫@樣就得到想要的?”她直視著壓在自己身上的薛義,“相信我,你不會喜歡那樣的。”
“不試試怎么知道?如果你不能自愿留下,我不介意對你來硬的?!?p> “有多硬?”看著薛義緩緩反應(yīng)過來,露出一副被調(diào)戲了的無辜模樣,平嫣偏頭嗤嗤笑了一陣,“司徒谷主聲名遠(yuǎn)揚(yáng),百姓交口稱贊,誰曾想竟是個強(qiáng)取豪奪之輩?!逼芥躺鯙橥锵У貒K嘖搖頭。
薛義觸電般從平嫣身上彈開,癱坐在床頭,瞪大眼睛看著平嫣起身。
“怎么樣?我是不是比你想象的還要聰明一點?”
“什么時候知道的?”
“剛剛啊?!逼芥绦Φ檬趾每?。
對于薛義來說,這種笑大概相當(dāng)刺眼,他閉眼捂頭,甚為懊惱。
“剛剛才確定,不過從我見你第一面就懷疑了,”平嫣解釋道,“谷主常年見不到面,一切事務(wù)由你代理,在我入谷前你又在閉關(guān),加上你在谷中超乎尋常的威信,不都在給我暗示嗎?”
薛義緩緩平復(fù)了情緒,抬眼道:“知道了就更應(yīng)該明白,雪幺谷是我說了算,任你三頭六臂,也休想興風(fēng)作浪?!?p> 平嫣靠近薛義盤腿端坐,委屈道:“冤枉啊司徒谷主,誰要興風(fēng)作浪了?我一直在強(qiáng)調(diào)交易,交易,就是想我們各取所需,和平共贏。”
薛義幽幽地望向她,“共贏?我要的是你,你要的是出谷,本身就是矛盾,如何共贏?”
平嫣擰起眉頭,略顯無奈地長嘆一聲,“你…要我的話,也不一定非要把我留在谷里嘛,都是可以商量的。這樣,我先奉上我的誠意,司徒谷主不妨試著理性地權(quán)衡一下,如何?”見薛義不應(yīng)聲,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平嫣繼續(xù)道,“審問戚清的時候,只要告訴她,我已經(jīng)招了,并且供認(rèn)是她指使,她就會把她入谷的目的以及所做作為都說出來,然后反咬一口,聲稱是我主使,她不過是奉命行事,其余一概不知。當(dāng)然,她說的都是真的,不過有關(guān)我們背后的人,她一個字都不會吐,只會將一切推到我頭上?!?p> “背后的人?”薛義接上了她的話茬,“難不成你們來我谷中還有組織有預(yù)謀?”
平嫣浮現(xiàn)乖巧的笑容,“不然呢?單靠我們兩個人,不管想做什么,都對雪幺谷構(gòu)不成威脅吧?我又豈會拿這個作為交換籌碼?”
“你們的目的是什么?”
“繪制雪幺谷的詳盡地圖,按我說的去審戚清,她也會這么告訴你,我跟她分開的時候都不知道各自會被抓,來不及對口供的,這點谷主應(yīng)該明白?!?p> “既然如此,你們又為何會輕易招供?”
“因為我們做了什么不重要,讓你們知道也無傷大局,所以一旦被擒,相互推卸主使之責(zé),說不定可以保全自己又不威脅東家,這是規(guī)定?!?p> “我頭一次聽說還有相互出賣的規(guī)定,”薛義不屑地冷笑一聲,“拿到地圖之后呢?打算做什么?你們背后的人對雪幺谷有什么企圖?”薛義見她半晌不應(yīng)聲,怪笑著點點頭,“這才是重點,也是你的籌碼,對嗎?你說的我會去驗證,可我要的你,你打算如何給我?”
平嫣顯得甚為無奈,“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谷主還惦記著我呢?雪幺谷的未來,不配換我一個人的性命和自由嗎?更何況你我萍水相逢,司徒谷主怎知你的確屬意于我,而不是覺得一時新鮮有趣呢?”
薛義緩緩湊近她,近到兩人的氣息都相互交融,“世安,你是不是一開始就在勾引我?”
“勾引你?”平嫣嬌媚一笑,“谷主怕是沒見過我勾引男人是什么樣子吧?你這個樣子根本不需要我勾引?!彼f著輕吻了一下薛義的唇,“想要我,可以,殘軀一副,予取予求,新鮮過了,放我走便是。”
薛義的喉頭顫動,呼吸混亂起來,但仍舊努力維持著自己的理智,遠(yuǎn)離了她幾分,用十分刻意的重語調(diào)道:“你這是什么意思?以為我招妓嗎?”
“不喜歡嗎?”平嫣對這種明顯帶著侮辱性質(zhì)的詞匯并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有些男人可喜歡得很?!?p> 薛義伸手從她頸間輕巧地抓出了那只拴著紅繩的玉吊墜,“你要獻(xiàn)身給我,他知道嗎?”
平嫣顯然被他這一舉動和言語驚到了,定定地望著他不言語。
“他是誰啊?”薛義看著那個精致的將軍玉墜,“宋欽還是農(nóng)昶?千蘭年輕的將軍也就這兩個吧?”
平嫣奪回玉墜,塞回衣服里,抬眼不冷不熱地說:“想不到谷主偏居一隅,對外面的事竟然了如指掌,看來你也很復(fù)雜?!?p> 薛義面露欣喜,“是不是突然對我有了興趣?我知道的可不止這些,想不想多了解我一些?”
平嫣望向另一側(cè),冷笑一聲并不作答。
薛義失望地嘆了口氣,起身往外走去。
“谷主做什么去?”
他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說:“或許我是什么樣的人與你無關(guān),可你是什么樣的人卻與我有關(guān),先去驗證你們相互出賣的規(guī)定,重新認(rèn)識一下你?!?p> “就這么走了?不把我鎖起來嗎?”
薛義轉(zhuǎn)身,“你不會跑的,因為你知道想要出谷只能依靠我?!?p> 平嫣勾起嘴角,挑著眉點點頭,看著薛義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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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精靈鬼
司徒信義,不信也不義,同時卻既信又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