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嘗嘗這里的粉蒸肉,雖說在京中也能吃到卻沒有這里的地道?!?p> 上完墳,臨近午時,兩人均換了一身常服,不過衣裳的色調(diào)依舊是淺素,沒什么繁瑣的繡花。
展澈帶著沈錦書去荊州最出名的酒肆享用午餐。
他們一坐下,還未點菜店小二便送來一道粉蒸肉。
展澈用公筷夾了一大塊粉蒸肉到沈錦書的碗中,推薦她嘗嘗味道。
“展少不會在菜里下藥吧?”
沈錦書嘴上雖這樣說著,可筷子也沒停下,直接夾著咬了一口……
“嗯……味道香濃,油而不膩……不錯,不錯!”
濃重香醇的肉味瞬間席卷了沈錦書的舌頭,打開她苦澀的味蕾,誓要將她清晨的憂傷給如數(shù)吞回肚子似的。
“果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展澈自命風流地打開扇子搖了搖,毫不夸張地將自己比做冷冰冰的蛇,還是最毒的那種。
店小二很是時候地上了第二道菜,又將一壺酒放在桌上,簡單地介紹一下菜名便退了下去。
“一路上,你也看到了,荊州的地理特殊。
既有高山丘陵,又臨涉平原,還靠近江河,物產(chǎn)極奇豐富。
尤其是這魚肉最是鮮嫩肥美,一點土腥都不沾!”
說著,展澈同時用筷子與勺子合力夾了半條洈水刁子魚到沈錦書的盤中,也不顧及她是否吃得下。
沈錦書戳了魚腹邊上的一小塊魚脂嘗了一口,嗯?這味道……不是一般清蒸的,而是………
“果然獨特!”
“那是,除了荊州的老師傅,一般人可是做不出來,要不然也不會成為廣亭樓的招牌菜!”
展澈甚是得意洋洋地訴說著,隨后,再一次忍不住掏出煙斗,抽上幾口解解嘴癮。
不知道何時,展澈就是喜歡帶著沈錦書嘗嘗各種地方特色美食,仿佛從她口中聽到每道菜品的特點是一種享受似的。
好在,沈錦書一向很懂吃,也很會吃,就好像她天生就長了一個黃金舌頭,總能很輕易地嘗出菜肴的好賴。
“錦書,我有件事想要告訴你。”
展澈一邊給沈錦書夾著菜,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嘴角不覺往上揚起,隨后鄭重其事地說道。
“嗯?”
看著展澈一臉認真的樣子,沈錦書放下手中的筷子,咽了一口湯水正要準備看著他時候,眼睛不經(jīng)意地飄向窗外。
“你剛剛說的不錯,我在菜里下了藥………”
“等一下再說!”
沈錦書驀然站了起來,雙手緊緊抓住窗框,朝著酒肆外看了又看,略有一絲失落嘆口氣。
“剛剛是她么?不會是我眼花了吧?”
沈錦書低喃了一句,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真是魔愣了,這里是荊州,她怎么可能會突然出現(xiàn)。
“你剛剛說什么?”
回過神的沈錦書對上展澈的目光,問他剛剛和自己說什么。
“沒什么!一句不重要的話罷了!”
心情一下變得陰沉的展澈丟下筷子,悶悶地抽了幾口咽,略帶著賭氣的樣子轉(zhuǎn)過頭不去理睬沈錦書。
真是掃興的女人!
原本展澈腹中想好一套哄沈錦書開心話語,可發(fā)現(xiàn)她對自己竟然走神了,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哦!”
既然,展澈沒話要說,沈錦書繼續(xù)戳著筷子,低著頭吃著碗里的美食。
吃吃吃,怎么不肥死你!
展澈怨念地瞪了一眼與美食做奮戰(zhàn)的沈錦書,完全忘記到底是誰興致然姍地帶她出來吃東西。
展澈,沒好氣地戳著筷子,眼前的食物對他突然失去了任何興致,干脆丟下筷子,站起身一手抓起煙斗憤然地離開了。
??????
沈錦書看著面色不佳的展澈離開,滿臉竟是錯愕,這是怎么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么?
對于吃了一半的菜肴,沈錦書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干脆揮了手讓店小二將未動筷或是只吃了幾口的菜肴給打包回去,讓憐香也嘗嘗鮮。
又是兩日不見展澈的人影,或許他實在太忙了吧……
沈錦書手捧著書,看了看房門,從那天午飯后,展澈這個家伙就沒在出現(xiàn)過,一時間吃飯少了他的夾菜還真有點不習慣。
嗯,習慣這東西真是要不得,有些事一旦形成習慣,想要改就有點不適應。
“姑娘,姑娘……”
憐香一連喊了數(shù)聲,沈錦書這才回過神。
唉,看來真的要和公子說一聲,再忙,也得抽點時間陪姑娘用膳,這兩天,姑娘的胃口好像小了很多,吃菜也不香了。
憐香這樣想著,雙卻也沒有停下來,很快就將飯食擺好,打了溫水讓沈錦書凈手。
“這兩日姑娘有些上火,趕巧了,廚房今就做了野鴨湯,姑娘可要多嘗兩碗?!?p> 一邊說著憐香便盛了一碗新鮮的野鴨湯給沈錦書。
“嗯,很好喝?!?p> 沈錦書食不知味地喝了一碗,隨口贊了一聲好喝,至于怎么好喝卻沒品出來。
“姑娘,再過幾天便是冬至了,聽說…………”
憐香想起今上街,看到那些百姓紛紛準備過冬至的貨品,于是將聽來的熱鬧轉(zhuǎn)述給沈錦書聽。
不想,此刻的沈錦書不知道在想何事,咬著筷子愣愣地出神………
“???”
許久,沈錦書這才回過神來,直接放下碗筷讓憐香把飯食撤了下去。
“姑娘最近可是有心事?”
善解人意的憐香一眼就看出沈錦書的不在狀態(tài),善意詢問她是否有心事。
“憐香,一會陪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可好?”
來了荊州十余天,除了上墳出去過一次,便悶在房中,就連僅有的幾次也是陪展澈的鋪面巡查。
真真是無趣極了!
“???出去?這……可是……”
憐香不覺一陣頭大,前邊公子才叮囑過,最近不太平最好別出去瞎跑,可現(xiàn)在……
唉,一個是給月錢的主子,一個是伺候的正主,兩個都不好得罪??!
“怎么?你不樂意?”
沈錦書挑了挑眉,這丫頭不是和采菊一個性子最愛熱鬧的么?今轉(zhuǎn)性了?
“不不不,我當然樂意,可是,公子說……”
憐香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差點把公子交代的事給說了出去。
“公子說什么?”
一向耳力不錯的沈錦書立即就聽出憐香話語之間的問題,臉色也隨機變了又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