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立馬引起了鮑莊的注意!
“何人在此?帶上來!”
那聲音孔老頭再熟悉不過了,那不是她孫女小秋是誰?這件事本和她沒有半點關(guān)系,真不知道那丫頭橫插一腳進來干嘛?鮑莊哪里是她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能招惹的呢?
“這……這……”
孔老頭眼睜睜地看著鮑莊的人,將小秋從自己的身后押了過來。
“你……你這孩子,湊……湊什么……熱鬧!”
孔老頭面色鐵青,急得舌頭都捋不直了。他可是出了名的名嘴,可被小秋那丫頭給氣的不輕!
“你是何人,你說這褲子是你的?這明明是一條男人的褲子,你一個女娃子,想糊弄誰呢?”
鮑莊將小秋上上下下仔細(xì)地打量了一番,不由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小秋心中也是害怕極了,她剛才躲在人群中,可是將鮑莊的手段看得清清楚楚??杉词故呛ε?,她也必須這么做,便鼓足了勇氣承認(rèn)了下來。她昂著頭,用一雙黑幽幽的杏眼回瞪著鮑莊。她越是裝出一副囂張的氣勢,越是為了掩飾內(nèi)心的恐懼。
“怎么不能是我的?我是窮人家的孩子,沒有那么多的講究。我什么也不挑,只要不忍凍挨餓就行了。不信你可仔細(xì)看看那褲子,雖然很破舊也打滿了補丁,但那上面除了普通的粗布,還有其它布料。在右腳褲腿的下方補有一塊姜黃色的麻布,那是我從東街雜貨鋪的老板娘丟掉的東西中撿來的碎料。還有,左褲腿膝蓋的位置,有一塊深藍(lán)色地綢布,那是有一次西街著了火,燒毀了些衣物,我才從中撿來了一些邊角料?!?p> 小秋說著,一旁的陶師爺連忙捧著褲子找著補丁對證。
“咦……都被這丫頭說中了?!?p> 鮑莊不由皺著眉問了一聲:“真是你的?”
“你還有什么懷疑的嗎?”小秋楊著頭,不屈地說道。
“不!不!不是那丫頭,鮑爺可別聽她一丫頭片子瞎胡說!”
旁邊的孔老頭急了眼。他真恨不得立馬跳過去將小秋抓過來,捂著她那張胡說八道的嘴??赡魏嗡焕ψ×穗p手,被鮑莊的手下架著動彈不得。
“呵呵,有意思?!滨U莊一揮手,示意手下的人將小秋捆綁起來。
立馬來了兩人,手拿著粗麻繩,粗魯?shù)貙⑿∏锏氖直弁髷Q,再將她綁得個結(jié)結(jié)實實。小秋的掙扎在他們的眼里,就像是一個吃奶的小屁孩般無用。雖然小秋早料到自己落到鮑莊的手里,不會有什么好下場。不過真到了這地步,她還是忍不住害怕得渾身顫抖了起來。
她的模樣,落到了鮑莊的眼中。饒是她剛才故作鎮(zhèn)定,這還沒過片刻,便顯出了內(nèi)心中的恐懼。鮑莊倒是有些欣賞這丫頭的勇氣!他帶著溫和的笑,扭著肥圓的身軀,一步一步朝小秋的面前走過來。他用人畜無害的笑容盯著小秋,可小秋卻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殺氣,忍不住抖索了一下。
“怎么?小姑娘。我見你剛才還挺伶俐的嘛,現(xiàn)在倒是一副慫樣了。毛都沒長齊的黃毛丫頭,還敢跟我猖狂?帶走!”
“鮑爺!不是她!你不能亂抓好人啦!”
孔老頭見小秋被鮑莊帶走,連忙大聲地咆哮著。
可是沒有人理會他一個老頭子的話,他的聲音很快便被淹沒在了眾人感激鮑莊不殺之恩的浪潮中。褲子的主人已經(jīng)被抓住了,所有人皆得以解脫,誰還管她是男是女呢。
鮑莊帶著小秋已經(jīng)踏進了翡翠堂的大門。隨著嘭的一聲響,那大門重重地合上了。
被釋放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氣,慶幸著還能死里逃生。也有人在原地淬了一口唾沫,大聲地罵著:
“臭婊子,什么玩意!差點將咱們鎮(zhèn)上的男人都給禍害啰!”
“她惹誰不好,竟敢惹鮑爺,真是瞎了眼了!”
“我看哪,她就是咱們風(fēng)陀鎮(zhèn)的災(zāi)星!呸!害人精,活該!”
隨著叫罵聲的蔓延,有人認(rèn)出了孔老頭。有人指認(rèn)出被鮑莊抓走的女孩,正是孔老頭的孫女。于是眾人朝著孔老頭撲來,想要抓住他狠狠地出口惡氣。
孔老頭本來還擔(dān)心著自己孫女的安危,可看著眼前的形勢不妙,哪里還顧得了那頭,嚇得趕緊拔腿就跑。人群如潮涌般向孔老頭逃跑的方向緊追了過去……
小秋被抓進了翡翠堂,這件事情傳遍了風(fēng)陀鎮(zhèn)。天野不用找人多問,街上到處都是三三兩兩議論這件事情的人,聽得天野的眼角直抽抽。
進了翡翠堂那個虎狼窩,小秋還有命活嗎?都怪自己!是自己害了她!
天野忍不住自責(zé)著。
夜深。西街如往日一般還熱鬧非凡,沒有誰會關(guān)心一個小女孩的生死。對于風(fēng)陀鎮(zhèn)來說,人命算不得什么,特別是那些貧賤的普通百姓。在這奢靡淫樂的逍遙窟中,一抹黑影躥過,徘徊在翡翠堂的高墻外。
天野愣愣地望著比他個頭還高出數(shù)倍的青磚瓦墻,急得團團轉(zhuǎn)。遇上事,天野才覺得自己真是夠窩囊的!自己這么無用,怎么能救出小秋呢?這無疑是雞蛋碰石頭。他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條不太合身的褲子穿在了身上,顯得他更像是一個整天無所事事的街頭小混混。
“天野,我真瞧不起你!你是這天底下最最最沒用的人。”
天野抬頭望著高墻,獨自嘀咕著。
“嘿!哪里來的臭小子!這里也是你能隨便瞅的地方嗎?一邊去,否則,揍死你!”
很快,躊躇在高墻外的天野,被翡翠堂的守衛(wèi)瞧見了,被當(dāng)做偷雞摸狗之輩臭罵了一頓。
“我……路過,路過的。這就走,馬上走。”
天野被嚇得一副慫頭慫腦的模樣,一刻也不敢多留,趕緊一溜煙跑開了。他剛躲進轉(zhuǎn)角處,心中就開始狠狠地罵著自己剛才的慫樣。
“哎……我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慫貨。接下來該怎么辦?”
這時,一股寒氣從天野的腳底升起,天野嗅到了熟悉的東西。那是老鬼。他立馬如同揪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眼中閃著激動的光芒。
翡翠堂內(nèi)。正堂西側(cè)一間干凈明亮的房間內(nèi),小秋被人牢牢地綁在了一根用上等材質(zhì)的楠木做成的大柱上。
屋內(nèi)墻上、桌上、案幾上隨處可見價值不菲地物件,所有的桌木皆散發(fā)著淡淡地幽香。小秋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這么漂亮的房間。連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都是上等的羊毛氈。不過她現(xiàn)在沒有心思欣賞這些,鮑莊沒有將她關(guān)進黑暗陰森,且掛滿了各種刑具的牢房,并不是對她有什么特殊的待遇。這些人可不是什么憐香惜玉的角色,折在他們手上的人命早已不計其數(shù),且他們手段的殘忍度更是令人發(fā)指。
鮑莊讓人將小秋綁在這個地方,不過是為了方便審問,他不想讓自己的秘密讓更多的人知曉。牢房里關(guān)押的人多且雜,容易走漏風(fēng)聲。
屋內(nèi)屋外守滿了身穿棕色衣服的人。他們見這眼前如花般年紀(jì)的小姑娘,即將喪命于此,早已司空見慣、變得麻木了。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陶師爺邁著步子走進了屋內(nèi)。小秋抬頭一看他那獐頭鼠目的模樣,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那陶師爺是鮑莊身邊的一條狗,他為了討好鮑莊,可沒少折騰風(fēng)陀鎮(zhèn)的百姓,且腦子里總有使不完的壞水,是個極討厭的人。
“還沒招呀,小丫頭?”
陶師爺來到了小秋的面前,向后面的人一招手,隨后就有人上前來解著小秋身上的繩子。小秋當(dāng)然明白他們不會好心的放過自己。經(jīng)過一番審問,沒有從她口中得到什么,這些人怕是要動真格了!
“把她帶過來?!?p> 果然,陶遺芳命人將小秋帶到了一張材質(zhì)細(xì)膩的花梨木桌前坐下。緊接著有人端來了一個黑色的大托盤,里面裝滿了各式各樣小巧鋒利地鐵質(zhì)物件。小秋往里一瞅,不僅嚇得渾身哆嗦了起來。那些物件上被人擦拭得噌亮,發(fā)著森寒地光澤。有鐵鉤狀、尖刺狀、還有許多小秋認(rèn)不出的奇怪形狀,一看就是刑具之類的東西。
小秋瞧著這托盤里的各種折磨人的刑具,跟這屋子里舒適的環(huán)境完全不搭調(diào)。很難想象這些人會用怎樣殘忍的手段用到自己的身上?想到這里,她就忍不住咬緊了唇瓣。
“哼哼!知道這些都是什么東西嗎?這些可都是能撬開你那張犟嘴的好玩意兒。我現(xiàn)在可以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若是招出那晚看到了什么,我就不把這些小玩意用在你的身上?!?p> 陶遺芳背光的臉和他猙獰的表情顯得陰森可怕,看起來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小秋害怕極了。她面帶懼色盯著眼前地鐵具,想象著這些東西用到自己的身上,會是多么的痛苦!可即使是害怕,她卻什么都不能說。
旁邊的人往桌上墊了一層厚厚的布?xì)?,并粗魯?shù)貙⑿∏锏碾p手按到了上面。
“知道嗎?這桌子可是比你這丫頭值錢多了,可不能讓你低賤的血漬沾到上邊。嘿嘿……”
陶遺芳這一笑,嚇得小秋雙手忍不住直抖??稍俸ε?,她仍倔強地咬緊了牙關(guān),準(zhǔn)備好了接下來要嘗受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