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8

　　張笙作為李柔的導(dǎo)師，她的追悼會，李柔是要出席的。

　　李毅跟著李柔來到了殯儀館，黑白花帶高掛，四周刺眼的菊花安靜擺放著，張笙的照片笑得很優(yōu)雅，只是沒有了色彩，死寂沉沉擺放在菊花之間。

　　林啟銘、林梓陶兩父子站在一旁迎接來者，而張笙的母親，則坐在一邊，看起來似乎哭得虛脫了。

　　李毅跟著李柔走到張笙的照片面前鞠了三躬，家屬謝禮后，他們便入座。

　　跟在他們后面的是兩個穿著西裝的人，給人有一種久經(jīng)商場的氣息。

　　李毅看著他們，側(cè)身輕聲問李柔：“小柔，你認(rèn)得他們是誰嗎？”

　　李柔抹去淚，抬頭看了一眼，搖頭。

　　李毅安慰了她幾句，便起身，走向林啟銘。

　　“林先生，能否借一步說話？”

　　林啟銘氣色不太好，他勉強(qiáng)笑了笑，給兒子交待幾句后，便跟李毅走到了一旁。

　　林啟銘：“李警官，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李毅愧疚搖了搖頭。

　　林啟銘有些落寞：“那……李警官想問什么？”

　　李毅：“林先生，不知你認(rèn)不認(rèn)識剛才在我們后面來到的那兩個穿著西裝的先生？”

　　林啟銘：“認(rèn)識，他們是宏鑫制藥有限公司的人?！?p>　　“宏鑫制藥有限公司？”

　　“對的，就是最近上市的一種治療腦癌特效藥的制藥公司。他們前段時間跟本市各大醫(yī)院合作進(jìn)行上市前的推廣，阿笙在的醫(yī)院就是阿笙和他們對接。”

　　李毅思索了一下：“我知道了，謝謝您的配合。”

　　“不客氣。”林啟銘含著淚問道，“沒什么事我先回去了?！?p>　　“林先生，節(jié)哀順變……”

　　然而林啟銘只是皮笑肉不笑，便離開了。

　　節(jié)哀順變，這句話，對死者家屬來說，太蒼白了……

　　回到座位上，李毅遞給李柔一張紙：“小柔，你同學(xué)林俊杰的母親顧少梅是不是在張醫(yī)生那里醫(yī)治？”

　　李柔擦著淚，帶著哭腔：“嗯，張老師是顧阿姨的主診醫(yī)生，可是現(xiàn)在兩個人都……”

　　說著，李柔又忍不住哭了。

　　追悼會結(jié)束，李毅把李柔送回家后，并沒有回警局，而是去找林俊杰。

　　差不多兩個月過去了，林俊杰漸漸接受了自己母親離開了的現(xiàn)實，但聽到李毅找他，他立刻放下工作趕去。

　　“李警官，是不是抓到兇手了？”不管過去多久，只要兇手沒有抓到，死者家屬對他說的第一句話總是這個。

　　李毅搖著頭，果然，在林俊杰臉上他又看見了和林啟銘一模一樣的表情，這讓他更加愧疚。

　　“林先生，這次找你，是想問一下你有沒有聽說過宏鑫制藥有限公司？”

　　林俊杰點頭：“有，我媽就是他們新上市那款藥的體驗者?！?p>　　李毅瞳孔微微放大：“能詳細(xì)說說嗎？”

　　林俊杰便道：“這款藥在上市之前需要做一些調(diào)研，拿一些數(shù)據(jù)來證明產(chǎn)品的安全性，他們跟醫(yī)院合作，免費為實驗者提供藥物，實驗者只需要記錄自己的身體情況、數(shù)據(jù)，可以的話幫他們宣傳一下就行了。因為這種藥很貴，而我媽剛好驗出腦癌，于是張醫(yī)生就建議我媽去當(dāng)這個實驗者，我看過這藥確實不錯，便幫我媽答應(yīng)下來了?！?p>　　林俊杰今天沒有去參加追悼會，是因為他實在沒有勇氣再去面對自己熟悉的人也遭遇同樣的毒手。

　　“那你母親有跟他們相關(guān)人員接觸過嗎，比如這兩個……”李毅把剛才偷拍那兩人的照片翻給林俊杰看。

　　“這個我不清楚……”林俊杰似乎意識到什么，急問，“李警官，難道是他們？”

　　李毅當(dāng)然不能告訴林俊杰自己的猜疑，便搪塞：“我只是循例調(diào)查。”

　　林俊杰眼中希望之火被水澆滅了。

　　“我明白了。李警官，如果以后有需要到我的盡管吩咐?！?p>　　“……好，你先回去吧?！崩钜阈Φ馈?p>　　林俊杰走后，他獨自一個人走在咖啡廳，杯中的咖啡已涼透，他一口都未喝。

　　許久，他干洗一把臉，再打起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