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兒這話一出口,包廂的氣氛就有些變化了,陳元三人一臉看好戲的樣子,陳銘則不知道宋業(yè)的才學究竟如何,怕他出丑,加上這件事是他挑起的,于是急忙打圓場。
“作詩怎能說作就作,而且我們剛才只是開開玩笑罷了?!?p> 柳媚兒在墨君旁邊坐下。緩緩開口。
“這事怎能亂開玩笑,莫不是二位公子以為我是下賤的歌妓,就可以隨意取樂嗎?”
這話說的就有些上綱上線了,陳銘倒不是怕柳媚兒,只是她旁邊的墨君自己卻是得罪不起。于是急忙說:“當然不是?!眳s也不知道如何接下去,只能看了看宋業(yè)。
宋業(yè)見陳銘也應付不了,只能自己站了出來。
“柳元首既然要我作詩,在下便作一首,請借筆墨紙硯一用。”
宋業(yè)要作詩?眾人都有些意外,畢竟如果寫出一首爛詩還不如不寫,莫不是宋業(yè)有幾分詩才?
柳媚兒讓侍女去拿紙筆,陳銘走到宋業(yè)旁邊,小聲問道:“賢弟可有把握?!?p> 宋業(yè)微微側頭,“這個時候只能寫詩了,不然還不得讓柳媚兒把我們架起來?!?p> 陳銘聽了只能嘆氣,懊悔剛才多嘴。
不一會兒,侍女就拿來了筆墨紙硯。
柳媚兒走到桌前,壓好紙,幫宋業(yè)磨墨。
“我們這經(jīng)常有人借酒寫詩,筆墨紙硯倒是多得很,不知道宋公子的詩想好了沒有,別讓我磨的墨浪費了?!?p> 這句話更是讓宋業(yè)退不得了。陳銘為宋業(yè)捏了一把汗。
宋業(yè)卻是面無表情,拿起毛筆,想也不想就直接下筆。
眾人見宋業(yè)直接在紙上龍飛鳳舞,都失去了興致,想來是隨便寫幾句應付一下,看來是準備好被柳媚兒嘲笑一番了。
宋業(yè)腦海中有很多前世的記憶,至今記憶尤新,想來是他作為穿越者的福利,不過也僅限于他看過的東西。詩詞雖然很多,但是也有限,今天他本來是不想浪費的,可是看到陳銘為了自己被人刁難,加上對這個狐媚子也確實有一些想法,所以就打算寫詩了。
得益于十八年來老頭對宋業(yè)的摧殘,宋業(yè)的毛筆字寫得不僅快,而且很漂亮,不一會便抄完了腦海中的《田使君美人舞如蓮花北鋋歌》,放下毛筆,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周圍只剩下陳銘,原來其他人看見宋業(yè)似乎在亂寫一通,就都會座位喝酒,對他寫什么實在沒什么興致了。
“好詩,好詩?!?p> 陳銘在發(fā)了瘋似地喊叫,眾人還以為他是在為宋業(yè)打掩護。
“世人學舞只是舞,恣態(tài)豈能得如此。真是好句啊,賢弟高才?!?p> 陳銘念出了他以為最好的一句,其他人聽見了陳銘念出的詩,心神一震,好句子啊,莫不真是一首好詩么?
柳媚兒急忙跑到桌前,拿起紙看了起來。
‘美人舞如蓮花旋,世人有眼應未見。···’
看完詩的柳媚兒眼中充滿了驚喜,“公子這詩寫的莫不是我么?”
宋業(yè)見柳媚兒上鉤了,對柳媚兒點點頭:“在下剛才看見行首的舞姿,甚是優(yōu)美,心有所感,于是就寫下這詩來描繪行首的舞姿,希望行首不要嫌棄。”
“我怎么會嫌棄呢?我只是怕我沒有公子寫的那么好?!绷膬耗樕嫌行┓杭t。
“行首不用謙虛,我的詩只將行首的美寫得十不存一。”
“宋公子不用叫我行首,叫我媚兒就可以了?!?p> “好的,媚兒,你也不要叫我宋公子,叫我言玉就好?!?p> ···
“你們先不要打情罵俏了,能不能先把詩給我看看?!标愒谂赃呌行┎荒蜔┝?,他原本就是愛詩之人,可是詩被柳媚兒拿著,他看不了,這是何等煎熬。
柳媚兒聽陳元說他們在打情罵俏,很不好意思,將詩遞給了陳元,回到座位上,墨君就在旁邊用鄙視地眼光看著她。
陳元看著詩,也是連連叫好,到最后更是直接將詩念了出來。
“美人舞如蓮花旋,世人有眼應未見。
高堂滿地紅氍毹,試舞一曲天下無。
此曲胡人傳入漢,諸客見之驚且嘆。
慢臉嬌娥纖復秾,輕羅金縷花蔥蘢。
回裾轉袖若飛雪,左鋋右鋋生旋風。
琵琶橫笛和未匝,花門山頭黃云合。
忽作出塞入塞聲,白草胡沙寒颯颯。
翻身入破如有神,前見后見回回新。
始知諸曲不可比,采蓮落梅徒聒耳。
世人學舞只是舞,恣態(tài)豈能得如此?!?p> 聽了宋業(yè)的詩,即便是墨君,也不得不為詩叫了一聲好。
宋業(yè)坐在座位上享受著眾人的夸獎,旁邊的陳銘也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可是這‘此曲胡人傳入漢’卻有些問題,這曲是七夕那晚江上之人所吹的。并非是胡曲”劉成發(fā)表了見解。
宋業(yè)聽了暗叫不好,怎么自己還坑了自己。
“我之前沒有聽過這首曲子,聽它曲調(diào)雖好,但與中原的曲子似乎不同,便以為是胡曲?!?p> “原來如此”劉成點了點頭,認同了宋業(yè)的講法。
老天,以后抄詩要小心點,不要連抄都抄不好。宋業(yè)暗暗鞭策著自己。
眾人又圍著宋業(yè)討論著這詩一會,宋業(yè)便先告辭了,明天還有事要做呢,不能逗留太久。
沒想到最不舍得宋業(yè)的不是柳媚兒也不是陳銘,而是陳元
“賢弟,不知道你家住何處,改日我再找你去踏青。不知為何,今日見到賢弟,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陳元熱情地拉著宋業(yè)的手。
宋業(yè)不留痕跡地推開了陳元的手,老兄,你我昨晚才見過的,你是不是臉盲?。〔辉敢馀c他有太多瓜葛。
“兄長的好意我心領了,只不過我最近瑣事繁多,還要讀書,怕是沒什么時間?!?p> 當然,嫖娼還是有時間的。宋業(yè)在心里默默加了句。
陳元聽后也只能拍拍宋業(yè)的肩膀,無奈地探了口氣。
柳媚兒將宋業(yè)送到了門口,心中也有一絲不舍。
“言玉以后來醉紅樓和柳媽媽說一聲,他會帶你來找我的?!?p> “放心,我有時間便來找你?!?p> 宋業(yè)揮了揮手,走在回家的路上,現(xiàn)在他只想回摘星樓好好睡一覺,準備明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