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才名洛城家喻戶曉,愚弟這一首定入不了法眼,不如這樣,秦兄,你也來一首,讓我們也見識一下第一才子的才學(xué)?!?p> 徐宏文現(xiàn)在被人吹噓得差點都要飛起來了,直接就朝著秦子畫開炮了,李岳嘆了一口氣,這小子還真是飄了,就憑你這樣的一首詩,秦子畫隨便寫寫都比你厲害。
為什么李岳會這樣認(rèn)為呢?當(dāng)初寫出那一句疊字聯(lián)的秦子畫,能力遠(yuǎn)超這首詩,就算是隨便做出來,也不是你能比擬的。
自取其辱可能說的就是這么一個意思吧。
原本秦子畫也不準(zhǔn)備作詩,只是被四周人群推上前,看樣子是沒辦法,只有作一首。
秦子畫走到一旁,沉思一會兒,一揮手,點點頭,看樣子是想出來了,中間最多是一盞茶的時間,李岳有些意外,他的學(xué)識比起自己猜想的看樣子還要厲害一些。
“竹窗冷雨鳴秋籟,
曲澹節(jié)稀聲不多。
唯恥舊橋題處在,
滿堂絲竹為君愁?!?p> 果然,李岳點點頭,這一首詩,就算是剛剛想出來的,也比徐宏文那一首不知道要厲害多少,果然不愧是洛城第一才子。
想到這里,李岳忍不住鼓起掌,很快,有人帶頭,剩下來的人也都開始鼓掌,并且全都對著秦子畫稱贊起來。
弄得秦大公子臉頰飄紅,連連說不敢當(dāng)。
而那些丫鬟們將抄寫好的詩詞全都送到了隔壁院子里面,跟著就聽見旁邊傳來一陣鶯鶯燕燕的聲音。
不一會兒,一個個丫鬟手里面全都拿著手帕走出來,大概有七八個人,不過都是給了一個人,那就是秦子畫。
李岳看到這里,臉上露出一絲好奇,連忙問道:“這是做什么?給他手帕做什么?”
“哎呀,都是些無出閣的大家閨秀,將自己的手絹送給心儀的對象,要是他也有興趣,可以憑借這一張手絹去女子家中提親?!?p> 原來是這樣??!李岳笑了起來,跟前世的那些相親節(jié)目有點像,沒想到一個詩會也能夠弄出這樣的環(huán)節(jié),有點意思。
高少爺有些嫉妒說道:“不就是手絹么?秦大公子家里怕都是有好幾箱了吧。”
“要不我給你寫一首,你也拿上去炫耀一下,說不定就收到了?!崩钤垃F(xiàn)在抓緊時間推銷自己的詩詞,上千首的詩詞,全都是錢啊,不能浪費了。
李思聽見這話,樂道:“算了吧,高風(fēng)在洛城的美名,就算你再給他跟鵲橋仙一樣的好詩,也沒有用哦?!?p>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不一樣,洛城名聲壞透了?!备呱贍敱梢目戳艘谎劾钏?,跟自己都是半斤八兩,有啥好嘚瑟的。
其實李岳有點好奇,李思看上去還算是不錯的人,為何很多人都說他在洛城的名聲很差勁呢?
很想仔細(xì)詢問,可是李岳沒有好意思,畢竟,這不是什么好事情,問出來怕小王爺不開心,給自己穿小鞋怎么辦。
徐宏文現(xiàn)在臉上可以說得上是沒有一點面子了,隔壁的小姐們,都是在尋找心儀之人,也就是說,只要寫得好,就能夠獲得更多小姐的手絹。
可是自己苦思冥想一個多月的詩,居然一條都沒有收到,倒是成全了秦子畫這家伙,人家手絹一連收到好幾條。
秦子畫手里面不一會兒就拿著許多手絹,也沒有辦法拒絕,只好對著丫鬟們苦笑道:“秦某已有心儀之人,不過還是要感謝諸位小姐的好意。”
丫鬟們也全都被迷倒了,連連點頭,羞紅了臉,轉(zhuǎn)身跑回了隔壁院子。
徐宏文現(xiàn)在急需找點事情來發(fā)泄一下,下意識看著李思那邊,原本想要找李思的麻煩,但是想了一下,斗斗嘴還是可以的,但是真起沖突了也不太好,說到底他也是南王世子,自己也不好逼得太狠了。
正巧,這個時候,李岳不知道在說什么,臉上露出了嬉笑,還不經(jīng)意看了一眼徐宏文。
徐宏文看見了這個嬉笑,認(rèn)為李岳在嘲笑自己的詩寫得不好,頓時氣上心頭,就你了,這個死小胖子。
“喲,沒想到這里還有一個新面孔,不知道閣下如何稱呼呢?”
李岳原本正在跟李思他們聊天,忽然看見徐宏文走上前來,直接朝著自己奔過來,還掛著不陰不陽的笑容。
“???你在跟我說話嗎?”
“沒錯,還不知道這位公子如何稱呼呢?”
“哦,我叫做李岳,你有事兒嗎?”
徐宏文看見李岳這個表情,知道他還沒發(fā)現(xiàn)事情的嚴(yán)重性,冷笑一聲,抱拳說道:“在下徐宏文,之前看李兄臉露嘲笑,應(yīng)該是對秦兄與徐某的詩詞抱有不滿,不如你也來一首,讓我們開開眼如何。”
秦子畫發(fā)現(xiàn)那邊好像出事情了,抬眼望去,嚇了一跳,李岳這家伙怎么也在這邊?
想起上次自己悄悄去醉仙居的事情,萬一被李岳捅出來了,就不太好了。
上次,還真是秦子畫的朋友邀請他過去的,不是自己真想去的,當(dāng)時也是學(xué)得悶了,就想著去一次,沒想到就被李岳給撞見了。
“徐兄,李兄就沒必要作詩了,他……”秦子畫知道李岳的能耐,想要徐宏文不要繼續(xù)自取其辱。
可是徐宏文現(xiàn)在哪里顧得上這些,直接打斷了秦子畫,冷笑道:“剛剛李兄表情帶笑,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有了好的詩詞,不如寫出來,如果只是沽名釣譽之徒也不打緊,中秋詩會不差你一雙筷子?!?p> 李岳聽明白了,這小子就是故意來找茬的,自己好好坐在這邊聊天,怎么就踩到你尾巴了,何必這樣呢?
居然還說自己是沽名釣譽之輩,來參加你們中秋詩會就為了蹭吃蹭喝嗎?別鬧了好不好,在這邊待了一個多時辰,喝了一肚子水,啥都沒吃,還說我來蹭吃蹭喝?
秦子畫有些看不下去了,徐宏文你就算要找人麻煩也換個人好不好?找誰不好找這小子,你怕不是沒有見過詩仙吧?
“徐兄,差不多可以了,李兄不是這樣的人,你……”
“秦公子,好了,不就是要寫詩么?我寫就是了,多大的事兒。”
這一次,是李岳打斷秦子畫,他站起身子,淡淡一笑,反問道:“是不是我寫出了竹子的詩,就算我贏呢?”
“不錯,你先作出來,輸贏待會兒再說?!毙旌晡哪樕蠏熘唤z嘲笑,你怎么看都不是一個讀書人,還作詩?你做夢吧。
李岳卻搖搖頭,冷笑看著徐宏文,“作詩不是問題,沒有點彩頭,有什么意思呢?”
“你這話什么意思?”徐宏文一下子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很簡單,我們來點彩頭,一百兩銀子,要是我寫的沒你好,我給你一百兩銀子,還對你行三拜九叩之禮?!?p> “要是我輸了呢?”
“也不需要你行三拜九叩之禮,你給我一百兩銀子便好,如何?”
徐宏文有些猶豫,別的還好說,就是這個錢,足足一百兩銀子,不是個小數(shù)目啊,一下子要他拿出來,還是有些不舍得。
看見他正在猶豫,李岳一樂,故意嘲笑道:“要是拿不出錢就算了,堂堂洛城徐宏文才子,連一百兩銀子都沒有,罷了!罷了!”
果然,這個時代的才子都是吃激將法的,被李岳一擠兌,徐宏文頓時暴走,喊道:“如何沒有?我堂堂徐家長子,為何會沒有一百兩?這個彩頭,我接了?!?p> “好!就等你這句話!你們聽好了,我的這首詩,叫做《竹石》!”
李岳大手一揮,也不準(zhǔn)備學(xué)習(xí)他們的動作,只是走上兩步,回頭看了一眼他們,嘴里緩緩?fù)鲁鲟嵺频拿洹?p> “咬定青山不放松,
立根原在破巖中。
千磨萬擊還堅勁,
任爾東西南北風(fēng)?!?p> 字?jǐn)?shù)不多,李岳很快就念完了,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被這首《竹石》給驚呆了,他看著錯愕的徐宏文,嘆道:“徐公子,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呢?活著不好嗎?”
明明一個竹字都沒有,但是聽完之后,所有人的腦海之中都浮現(xiàn)了一幅畫面。
一根瘦小的竹子屹立在青山之中,在夾縫中頑強生存,不管多大的風(fēng)多大的雨,都堅挺不拔,日復(fù)一日成長為了一根高大的青竹。
“好!好一首竹石,李兄,你的詩才依舊是秦某所見第一人,佩服佩服?!?p> 秦子畫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即鼓掌叫好,上次的鵲橋仙就足夠令自己折服,沒想到臨時寫上一首詩,都能夠讓自己五體投地,這世上也許只有一個李岳能夠做到了。
這邊大家還在震驚,而旁邊的小丫鬟們?nèi)紝⒊瓕懞玫闹袷w快送到了旁邊院子里面。
一群穿著五顏六色的大小姐們?nèi)紘谝黄鹆奶欤樕隙紱]有戴著面紗,都是女眷,就沒有必要帶著面紗了。
高小姐此時湊在一個面相溫柔的姑娘身邊,模樣也是極為美麗,就是面色看上去有些蒼白,時不時咳嗽兩聲,感覺身體應(yīng)該不是特別好。
“沈姐姐,你真的不喜歡秦公子嗎?他可是咱們洛城第一才子哦?!备咝〗憧粗蛐〗悖行┖闷鎲柕?。
沈小姐卻搖搖頭,溫柔笑道:“秦公子人很不錯,但是,我與他終究不是良配,所以,還是順其自然吧?!?p> “沒錯,我家妹子以后可是要嫁給文武雙全的人,秦子畫那家伙手無縛雞之力,這可不行?!?p> 一個聲音從她們身邊響起,高小姐頭也不回,噘嘴道:“徐姐姐,你就別說風(fēng)涼話了,沈姐姐年紀(jì)不小了,洛城很多人都開始說閑話了。”
“這有什么,人活求個心安即可,管他人嘴碎作甚?!蹦侨吮闶切燔茻熜煨〗?,她性格頗為灑脫,根本就不在乎這樣的流言蜚語。
沈小姐抬抬手,正準(zhǔn)備說些什么,就看見小環(huán)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手里拿著一張宣紙,激動道:“小姐,小姐,那邊又傳來好詩,所有人都叫好?!?p> “哦?又有一首?原本以為竹思愁就是最好了,居然還有,快點拿來瞧瞧?!毙煨〗阌行┮馔猓B忙對著小環(huán)招手。
小環(huán)屁顛屁顛跑過來,將手里面的宣紙交給徐小姐。
“《竹石》?名字有點怪。”
等到三人看完之后,臉上表情都是相當(dāng)精彩,高小姐是一臉的理所應(yīng)當(dāng),李岳寫的啊,那就沒問題了,他要是出手,這邊有誰能夠比得過呢?
而另外兩個,臉上全都是錯愕,沒想到這首詩居然是那個叫做李岳的人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