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岳此時就好像教書先生一般,一字一句的教導(dǎo)高少爺背誦,也從一開始的無奈,慢慢的變成了憤怒。
想當(dāng)年,李岳看別人教導(dǎo)孩子寫作業(yè),樂的不可開交,如今的他,也算是報應(yīng)。
最后一次,李岳讓高少爺背誦一下自己告訴他的七夕詩,想看看結(jié)果。
只見高少爺結(jié)結(jié)巴巴背完后,李岳眉頭緊鎖手捂心臟對后面正在護(hù)衛(wèi)的大哥艱難道:“這位大哥,麻煩……麻煩您弄一套紙筆過來?!?p> 這位護(hù)衛(wèi)大哥也看出來了李岳的艱難,同情的看了一眼,點點頭,轉(zhuǎn)身就去準(zhǔn)備紙筆了。
“我現(xiàn)在給你寫下來,你拿著過去照著念,有沒問題嗎?”
高少爺聽見可以打小抄,立馬就點點頭,開心的模樣像極了作弊成功的小屁孩一樣。
等到護(hù)衛(wèi)大哥就取來了紙筆,李岳蹲在地上,將宣紙放在湖堤上,一字一畫認(rèn)真寫了起來。
不一會兒,李岳就寫完了,拿在手上輕輕吹了一會兒,等到墨水干涸,仔細(xì)檢查了一下,滿意的點點頭。
多年不寫毛筆字了,寫起來還有些生疏,不過不要緊,墨寶還是一如既往的難看。
高小姐坐在湖堤上,一雙小腳丫子來回晃動,嘴里面正在吃著硬糖,看見李岳寫完了,伸直了小腦袋想看看怎么樣。
“撲哧?!?p> 看見李岳的墨寶之后,高小姐一時沒忍住,直接樂出聲,嘴里的糖果都沒有含住,噗通一聲落在了湖里面。
“笑什么笑?寫出來就不錯了,快點拿去。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p> 李岳心臟很難受,基本上是捂著心臟跟高少爺對話,這小子居然認(rèn)得漢字,不知道哪位高人教導(dǎo)成功的,自己以后的孩子也要交給他培養(yǎng)。
高少爺也不管字難看不難看,至少自己看得懂,喜滋滋的拿著小抄就朝碼頭跑去。
哎呀,差點忘記了,李岳忘了一件事情,連忙對著高少爺?shù)谋秤昂暗溃骸澳阆瓤纯?,待會兒自己抄一遍,別帶著我寫的上去。”
“知道了!”高少爺胖乎乎的身體一路狂奔,丟下了三個字就看不見人了。
看到高少爺知道了,李岳也就沒有太在意,坐在高小姐身邊繼續(xù)吃著剩下來的荷葉雞,浪費可恥。
“你那么有才華,為什么寫字那么難看呢?”高小姐從紙袋里重新摸了兩顆糖,遞給了李岳一顆,自己吃了一顆。
拿著所謂的糖果看了一下,不就是冰糖么?李岳將冰糖丟進(jìn)嘴里,舔了兩下,嗯,滿甜的。
“有些人長的好看,心腸卻不好,有些人看上去丑陋,但是心地善良,所以看待一切事情,都不能夠光看表面,我有才華,寫不出好字又怎么樣?能賺錢不就行了?!?p> 前面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后面越說越歪了,高小妹卻好像很喜歡聽李岳說亂七八糟的話,總覺得很有趣,盡管很多都聽不懂。
“你這人,看上去人還不錯,為什么那么貪財呢?”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p> 李岳嘬著糖,帶著高小姐朝著碼頭走去,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去看看高大少爺?shù)谋憩F(xiàn)。
剛剛來到碼頭,正好就看見一個藍(lán)衣長袍的黑皮才子氣餒從管家身邊離開,看樣子,又失敗了一個。
第一個其實不難,相信很多人已經(jīng)猜出來是什么,后面兩個確實有些難了。
首先他們最大的誤區(qū)就是,第二個根本就不是燈謎,而是對聯(lián)謎,也算是燈謎的另一種形式,他們都被第一個燈謎給誤解了,以為有什么玄機,其實根本就沒有亂七八糟的,對出來就算正確。
至于第三個,就更不用說了,前面的寫時方,就讓很多人覺得,什么字會在冬天寫的時候短,夏天的時候?qū)戦L呢?
說白了,這三首燈謎,全都是陷阱,要是跳不出常規(guī)思緒,根本沒有辦法猜出。
高少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容顏,昂首闊步,趾高氣昂的朝碼頭走去。
原本正在閉目養(yǎng)神的管家聽見手下說有人來了,睜開眼睛,露出一絲精光,轉(zhuǎn)眼就看見了肥頭大耳的高大少爺。
這小子是個什么貨色,他可清楚了,之前就看見了,以為他來看熱鬧的,沒想到他居然上來了,盡管疑惑,但是沈管家還是微笑看著高少爺。
“高少爺,您來了,是猜出我們小姐出的燈謎嗎?”
“沒錯,我全都猜出來了?!备呱贍旤c點頭,一臉的驕傲自信。
沈管家估摸他是來湊熱鬧,直接指著第一道詢問:“那么這第一題的答案是什么?”
“第一題的答案是青蛙。”高少爺?shù)靡獾奶ь^喊道,仿佛想要讓畫舫里面的沈小姐也聽見。
第一個燈謎其實不難,很多人都已經(jīng)猜出來了,他答出來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見到高少爺猜出來了第一題,看熱鬧的人們也就開始議論起來了,不過大多數(shù)都是帶著一種嘲笑的感覺。
“哎呀,第一題我也猜出來了,這有什么?!?p> “高家少爺,不學(xué)無術(shù),怕不是聽到我們說的,就跑過去湊熱鬧?!?p> “我覺得也是,第二題我就不信他能答出來。要是答對了,我直接從這里跳到西湖里。”
“哈哈,說的也是,絕無可能?!?p> 正巧,李岳就站在這個立下flag的少年身后,伸腦袋過去微笑問道:“這位兄臺,請問貴姓啊?”
“免貴姓林,名三木,字浩天。還未請教兄臺?!边@位少年見到有人詢問自己的名諱,連忙轉(zhuǎn)身拱手介紹道。
李岳卻搖搖頭,淡淡說道:“我只是問清楚,待會兒您就要跳湖了,我好叫您的親朋好友來救你?!?p> “???”
還沒有等這位flag少年反應(yīng)過來,管家就指著第二道題問道。
“那么第二題,高少爺可知道謎底呢?”
“知道,所謂的白蛇過江,頭頂一輪紅日,則是一個對聯(lián)謎!”
對,對聯(lián)謎?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全都震驚了,合著第二題不是猜字?。烤尤皇菍β?lián)謎?
該死,要是自己早想到的話,一定能夠?qū)Τ鰜怼?p> 可惜啊,世界上沒有那么多早知道,就在這個時候,那一炷香已經(jīng)燃盡,他們,再無機會。
于是大家又在想,就算你知道是對聯(lián)謎,你對的出來嗎?
沈管家很明顯十分意外,這小子居然看出來是對聯(lián)謎,詫異道:“那么,高少爺,您可有下聯(lián)?!?p> “當(dāng)然有,烏龍上壁,身披萬點金星,這就是我的下聯(lián)?!?p> 盡管喊出來的時候相當(dāng)霸氣,但是李岳發(fā)現(xiàn)他低頭看小抄的動作還是有些狼狽。
下聯(lián)一出,沈管家萬萬沒想到,這個高少爺居然真的答出來了,不光是他,后面看熱鬧的人們也全都愣住了。
“居然對了!居然對了!我的天哪!”
“我好后悔啊,居然是對聯(lián)謎,氣死我了?!?p> “我現(xiàn)在對出來了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再說第三題你知道嗎?”
“額......”
現(xiàn)在到了第三題,第三題李岳耍了一個心眼,也算是想暗中與這沈小姐比試一下的意思吧。
“第三題,不知道高少爺有沒有答案呢?”
“有是有,不過這一題是我出給沈小姐的?!?p> 什么意思?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什么叫做出給沈小姐的,你不是來答題的嗎?怎么還出題給沈小姐呢?
“東海有條魚,無頭亦無尾,去掉脊梁骨,便是你的謎。”
說完答案之后,高少爺意氣蓬發(fā),自己什么時候那么厲害過呢?讓你們這些看不起我的人瞧瞧,我也是很厲害的。
他已然全忘了,這些答案都是李岳塞給他的,自己一個屁都放不出來。
“這個......”
沈管家現(xiàn)在也有些為難了,叫你來時答題的,你現(xiàn)在不說,反而送了我們一道題,這不是在開玩笑么?
這時,一個小丫鬟從畫舫上面跑下來,對著沈管家小聲的說了句什么,后者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李岳看著那個小丫鬟,怎么看上去有點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但是光線太過于昏暗,一下子也無法辨認(rèn)清楚,加上小丫鬟一下子就跑回畫舫了,盯著半天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
沈管家咳嗽了兩聲,對著四周的人群沉聲道:“高少爺三題全對?!?p> 三題全對?現(xiàn)場徹底嘩然,就連李岳站在人群之中也能夠感覺出來,其實大家對于高少爺?shù)牧私膺€是很多的。
從大家討論的聲音之中他整理出了高少爺?shù)囊恍┨攸c。
好吃懶做、不學(xué)無術(shù)、經(jīng)常被人騙之類的。
這樣的人都能夠三題全對,難免會讓人產(chǎn)生懷疑,不過這一點就不是李岳關(guān)心的,反正你出錢,我辦事。
錢收到了,你這邊怎么樣,都不是我的問題了。
話雖如此,李岳還是沒有忘記一件事情,他悄悄的走到林三木身邊,微微一笑,對著他道:“浩天兄,不知道您還記得之前說過什么話嗎?”
“你......”
林三木原本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之前立下flag的時候聲音蠻大的,四周的人全都聽見了,此時李岳再次湊上來,大家全都看過來,準(zhǔn)備看他的笑話。
“我什么?剛不是浩天兄說的嗎?要是第二題答對的話,就跳到湖里去,現(xiàn)在高少爺三題全對,莫不是浩天兄準(zhǔn)備耍賴不成?”
擠兌人?李岳還是有一手的,生活在二十一世紀(jì),誰還不是個鍵盤俠。
聽見李岳說的話,林三木原本蒼白的臉,瞬間就紅透了,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羞愧的。
感覺他有很多話要說,最后卻只憋出了一句話,沖著李岳拂袖轉(zhuǎn)身。
“哼,你這貨,有辱斯文,鄙人不屑與你在一起?!?p> 丟下這句話,林三木熱鬧也不準(zhǔn)備看了,轉(zhuǎn)身就踉踉蹌蹌的離開了。
李岳也不是真的要他跳下去,只能說古代人的臉皮都太薄了,隨便擠兌一下就受不了。
高少爺這邊,三題全對,現(xiàn)在就剩下最后一關(guān)了,沈管家看著高少爺,開口道:“高少爺,相信最后一關(guān)您也清楚,不知道是否有佳作獻(xiàn)于小姐呢?”
“當(dāng)然有,名字叫做《鵲橋仙》?!?p> 說著,高少爺就將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寫好詩詞的宣紙遞給了沈管家。
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的李岳,暗罵了一聲豬頭。
高小姐正看自己哥哥的熱鬧蠻開心的,忽然聽見身邊的李岳罵了一聲哥哥,奇怪道:“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之前還交代過,這首鵲橋仙重新抄寫一遍,他居然拿著我寫的就交上去了,沒想到他懶到這個地步。”
李岳恨鐵不成鋼,這家伙懶的可以啊,都快和自己有的一拼。
原來是這樣啊,高小姐不禁莞爾,“也許就只有這樣,你們兩個人才會認(rèn)識啊。”
說的好像有點道理,李岳一時之間還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