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說準(zhǔn)了,師兄不太像個人
唐衍見程寰說不出話,一時間護(hù)著師父的本能作祟,下意識地就反駁道:“師父的存在就是好事?!?p> 程寰笑瞇了眼,在唐衍頭上薅雜草似的抓了兩把:“乖徒弟。”
魏知看著他們兩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diǎn):“師父?!?p> 程寰側(cè)頭望著他,忽然想起凌霄說自己太過厚此薄彼的評價,于是勾起笑容,抬手準(zhǔn)備也在魏知的頭上抓一把,結(jié)果魏知一扭身,程寰的手落了個空。
她訕訕地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果然孩子長大了就沒小時候可愛了。
魏知往前走了兩步,學(xué)著程寰的動作把手伸進(jìn)霧氣中,很快察覺到程寰說的古怪是什么意思。
“有人在這里搭了個陣法,制造了幻象?!蔽褐f。
說完,他閉眼用靈力去探索這片區(qū)域,不時在地上走幾步,又停下來。
唐衍好奇又崇拜地盯著魏知走來走去,他也不嫌煩,蹲在地上眼睛都不眨一下。
程寰望著魏知那與自己如出一轍的行為,臉上露出一個老父親般慈祥的笑容。
果然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
怎么看都滿意。
對比之下,凌霄就太不讓人省心了。
魏知很快找到了陣法的中心,他神色一冷,抬手覆上去,澎湃的靈力海水般傾瀉而下,猛地摧毀了作祟的陣法。
唐衍只聽得一聲巨響,籠罩在他們周圍的霧氣便慢慢散去。
原本走不到盡頭的道路也陡然變了樣,露出了一左一右兩條岔道。
“師兄好厲害!”唐衍從地上蹦了起來,差點(diǎn)沒站穩(wěn)。
魏知矜持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錯?!背体驹u價道。
關(guān)于陣法與符印,本是源自她下山歷練時偶然間于福地得到的功法,在帝山之行后程寰便傳給了魏知。
后來陰差陽錯兩人分開,沒想到魏知依然把這功法習(xí)得如此純熟。
魏知聽到程寰的夸獎,原本還算平靜的臉上頓時揚(yáng)起一個大大的笑容。
程寰低咳一聲,莫名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
三人沿著左邊的石路往前行了一炷香的功夫,就見到了傳說中妖族的埋骨之地。
那是一座拔地千尺的巨山,遠(yuǎn)遠(yuǎn)望去,仿佛與天相接。
白色的云霧縈繞在山周,山徑從上往下鋪開,宛若銀河墜入。
山間無數(shù)粗壯的梧桐樹層層交疊,古老肅穆的氣息狂風(fēng)般撲面而至。
往上望去,天穹呈現(xiàn)一種陰沉的烏青色,沒有一絲空隙是白的,銀白色的閃電不斷穿梭在云層中,卻尚未落下,仿佛在醞釀一場聲勢浩蕩的雷雨一般。
唐衍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一張臉在烏云的襯托下,顯得蒼白異常。
“上去看看?!背体咎_朝前走去。
踏進(jìn)山中,猶如凡間孤峰般高的梧桐樹愈發(fā)襯托得眾人渺小。
周圍的小草幾乎要淹沒了眾人,像是不小心陷入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境。
魏知瞥了一眼垂頭不語的唐衍,走至程寰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師父,我曾聽說每當(dāng)有鳳凰誕生的時候,就會自帶一顆梧桐樹降世。鳳凰掌火,梧桐樹終年成紅楓色,遠(yuǎn)看猶如火海一片……但這里的梧桐都是黑色的。”
“嗯。”程寰點(diǎn)點(diǎn)頭:“這妖族禁地,怕是被人鉆了空子。方才的陣法亦是,妖族中人不會閑得沒事自己搞個陣法阻止人入內(nèi)?!?p> 說話間,三人已經(jīng)抵達(dá)了山頂。
一顆近乎遮天蔽日的參天巨樹盤踞在山頂,這棵樹比程寰他們一路見到的都要高大,遠(yuǎn)遠(yuǎn)望去,仿佛滿山的梧桐都在朝拜它似的。
樹下有一顆蛋,它靜靜地躺在樹下,一動不動。
“這是……”魏知似乎想到了什么,眉頭擰成了結(jié)。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有人接近,那顆原本毫無動靜的蛋居然晃了晃,似乎想要朝他們滾過來。
可是它剛一動,頭頂?shù)睦纂娋吐淞讼聛?,警告似地把它圈在了原處?p> 那顆蛋卻跟鐵了心一樣,非要朝程寰他們沖過來。
這個舉動惹惱了天上的雷云,一道手臂粗的驚雷劃破云層,狠狠地砸在蛋上。
那顆蛋在驚雷中,像是快碎了一般。
唐衍捂著胸口,有些喘不過氣。
不知為何,他從那顆光溜溜的蛋身上看出了一絲可憐。
臉上有些涼。
唐衍抬手抹了一把,摸到一手的眼淚。
程寰注意到唐衍的變化,不動聲色地上前半步:“前輩,冷靜一點(diǎn)?!?p> 唐衍眨了眨眼。
哪里來的前輩?
那顆蛋不知是聽到了程寰的話,還是看見了唐衍的淚,居然真的停了下來。
鋪天蓋地砸下來的雷勢也隨之小了下去,但依然有不少細(xì)碎的閃電不斷地落在蛋上。
程寰側(cè)過身,示意唐衍上前來。
唐衍那顆比天還大的心破天荒地猜到了程寰的意思,他張著嘴,目瞪口呆地望著那顆被天雷包裹的蛋。
“師父……她……她是我……她是妖后嗎?”唐衍終究是沒能把“娘”這個字說出口。
那顆蛋意識到唐衍的生疏,可憐巴巴地晃了晃。
唐衍所有的情緒頓時堵在了喉嚨里。
程寰一巴掌拍在了唐衍的腦袋上,把他往前一推:“叫什么妖后,那是你娘。”
唐衍習(xí)慣了聽程寰的話,被驟然一推之下,他不由自主地就脫口而出:“娘——”
那顆蛋靜了片刻,居然高興地在原地蹦了起來。
程寰忍不住扶額。
果然這一家人,沒一個靠譜的。
程寰忙開口道:“前輩,您悠著點(diǎn),別蹦碎了。”
鳳簫兒:“……”
她可是挨了這么多道天雷都沒有碎的鳳凰蛋?。?!
程寰望著那顆好不容易安分下來的蛋,開口問道:“前輩不能用靈識交流嗎?”
鳳凰蛋沮喪地左右搖了搖。
程寰無聲地嘆了口氣。
這可難辦了。
她就算再聰明,也沒有練就一身猜一顆蛋在想什么的本事。
魏知瞅著她愁眉苦臉的模樣,嘴角一勾,居然是笑了出來。
或許是程寰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魏知每次看到她手足無措的時候,都覺得十分……可愛。
程寰被魏知笑得頭皮發(fā)麻:“你干嘛?”
“師父。”魏知忙收斂了笑意:“妖族未化形前,皆無法與人交談,除非結(jié)成了契約。不過,師弟既然也是只……嗯……是只鳳凰,只需取精血一滴入蛋中,自然能與前輩交流了?!?p> 程寰瞇著眼打量著魏知。
要是她猜得沒錯,魏知方才分明是想說師弟是只鳥。
魏知一臉坦然地回望著他。
程寰默不作聲地移開了眼,她抬手取了一滴唐衍的血,隔空彈入蛋中。
唐衍眼巴巴地盯著那顆蛋,腦子里出現(xiàn)了一道語調(diào)略高,如空谷滴水般空靈的聲音。
只不過她說的話就不那么好聽了。
“我兒子怎么看上去這么傻!是不是當(dāng)初太急了,沒足月就把他生下來了!”
“他師兄看上去也不太像個人?!?p> “師父倒是長得挺好看的?!?p> “哦豁,我再也不是妖族最好看的鳥了?!?p> 唐衍:“……”
他不是一個擅長掩飾情緒的人,心里想的東西立刻浮現(xiàn)在了臉上。
程寰不由好奇地挑眉,不知唐衍聽到了什么,居然露出了這么不可思議的神情,但轉(zhuǎn)念想到鳳明當(dāng)時趕云平秋走,說不姜山?jīng)]招待他們的飯,程寰也大致猜出了一些。
她抬起手,抵著下頜低咳一聲。
鳳簫兒意識到了什么,忙收起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故作穩(wěn)重地開了口:“兒啊?!?p> 唐衍:“……”
魏知看唐衍神色變來變?nèi)?,好奇地問道:“她說什么了?”
唐衍轉(zhuǎn)過頭去望著他,一臉糾結(jié),好一會兒才吐出兩個字來:“兒啊……”
魏知:“???”
程寰哭笑不得地打斷了他們:“前輩,梧桐山可是出了什么異變?如今,人界妖界突發(fā)瘟疫,大長老已把當(dāng)年的事告訴妖王與我們,妖王擔(dān)心您,所以讓我們來看看?!?p> 唐衍瞥向程寰。
要是她沒記錯的話,師父和他們私下說話的時候都叫的鳳明老鳥。
到了鳳簫兒這里,居然搖身成了妖王。
唐衍佩服不已。
師父不愧是師父,就是會說話!
鳳簫兒有些憤怒地道:“我進(jìn)入禁地后,有魔族偷偷潛入其中,如今整個梧桐山都被魔氣浸染,若不是我有圣火護(hù)體,恐怕也著了道。”
唐衍把鳳簫兒的話轉(zhuǎn)述給程寰與魏知。
程寰若有所思:“那瘟疫一事可與唐衍有關(guān)?”
鳳簫兒冷笑道:“自然無關(guān)。妖族大劫被我用秘法化為天雷,瘟疫一事,恐怕是有人作祟?!?p> 沉默片刻,鳳簫兒繼續(xù)道:“我曾經(jīng)感知到禁地之中有一天魔混入,但是后來卻沒了蹤跡。那些玩意兒歷來擅長些骯臟的手段,瘟疫與禁地異變,恐怕都與那天魔有關(guān)?!?p> “天魔啊……”程寰低頭看著自己的滄溟劍,不知在想什么。
魏知的神色已經(jīng)徹底冷了下來。
程寰:“此事我會告知妖王,與他商量一個應(yīng)付之法?!?p> “好?!兵P簫兒點(diǎn)點(diǎn)頭。
唐衍忍不住問道:“……你什么時候能出來?”
他沒有忘記,大長老說過鳳簫兒把天劫化為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天雷。
鳳簫兒輕嘖一聲:“就差幾道了,你別擔(dān)心,這還好好好活著嘛,我這顆蛋硬得很,劈來劈去也沒事?!?p> 說著,那顆鳳凰蛋又在雷中蹦了起來。
唐衍抿著唇,不吭聲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先去與妖王商量?!背体咎岢隽烁孓o。
唐衍戀戀不舍地看了看那顆蛋,被魏知拽著衣領(lǐng)拎著往山下走。
程寰等他們不見了身影,才對著孤零零留在樹下的蛋開口問道:“前輩……妖王說,曾感知到你涅槃了。”
鳳凰蛋頓時不蹦跶了。
難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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