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劍客的本事和我?guī)熋孟喈?，和衛(wèi)兄比起來恐怕還要遜上一籌?！苯庪m小試身手，但能如此輕松的打鐵巖幫那幾個小子的耳瓜子，可見武功不俗，應(yīng)該要勝他師妹一籌。而作為她男人的衛(wèi)黎武功肯定不會太低。
其實他依舊還是小看姜瑤了。姜瑤打那幾人沒廢什么勁，隨手為之。事實上姜瑤比他想的要強很多。
“如此就好，我還擔心自己在江湖中會是墊底的存在。”
姜瑤白了衛(wèi)黎一眼，“瞧你這沒出息的模樣。注定一輩子都打不過我?！?p> 對于姜瑤的埋汰衛(wèi)黎全沒有放在心上，他一心想了解江湖事。
“我聽簡兄說的江湖事，皆是打打殺殺的，難道沒有那種點到即止的比賽。大家互相探討武學，領(lǐng)悟武學的奧義?！?p> “哪些事一點也不好玩?！焙嗧颠€沒有說話，紅蕓搶先回答。
“正如師妹所言，哪種比試無趣得緊。比試功夫不僅要說出自己功法的名字，還要介紹功法的特征。每次遇到這樣的比試，我都渾身不自在。”
姜瑤揉了揉眉心，思索道：“爺爺好像說過他曾參加過這樣的比武的?！?p> “嗯嗯，爺爺以前確實參加過的?！毙l(wèi)黎給了姜瑤一個肯定的回答。
事實上不止衛(wèi)黎的爺爺，還有他爺爺?shù)母赣H，他爺爺?shù)臓敔敹紖⒓舆^。在商鞅被殺事件冷卻后，先輩們放棄了報效朝廷開始在江湖謀求出路。然而幾十年下來，收效甚微，到了衛(wèi)黎這一代江湖已然成了傳說。
“姜瑤姐，你爺爺參加過論武的？你爺爺叫什么名字？”
說出招式名稱以及特點的比武，江湖人把它叫做論武。它存在的目的不單單是為了將武人分出個高低，更重要的是以此論道，推演更高深的武學。能參加論武的都出自大宗門，他們一般都互相認識。即便不認識也都聽過對方的名字。故在姜瑤說她爺爺參加過論武的時候，紅蕓會問她爺爺叫什么名字。
姜瑤嘿嘿笑道：“其實也不是我親爺爺啦！是衛(wèi)黎的爺爺，叫衛(wèi)坤?！?p> “衛(wèi)坤，衛(wèi)坤。感覺名字好熟悉?！奔t蕓繞了繞頭。
簡淼聞言臉色變得很古怪。
衛(wèi)黎在心里嘆了口氣，早知道和姜瑤通通氣了，讓她別在江湖人面前別提爺爺?shù)拿?。衛(wèi)坤這個名字可是上過江湖黑名單的，江湖人都不待見他。至于原因，衛(wèi)坤沒有說，他自是無從知曉。
“我想起來了?！奔t蕓興奮道。
“是狂夫衛(wèi)坤。”
“師妹?！?p> 簡淼扶額，終究慢了一步。沒能阻止紅蕓說出衛(wèi)坤的名號。
狂夫，一聽就不是什么好的稱呼。
“簡兄能和我說說我爺爺?shù)氖聠?？?p> 衛(wèi)黎見簡淼扶額，面露尷尬之色，不像有仇怨。不由松了口氣。他一直擔心爺爺?shù)拿暡缓檬且驗闋敔斣诮Y(jié)仇太多了?？磥頎敔斦f的不待見可能真的只是不待見，并不是仇怨的委婉說法。
“衛(wèi)兄不清楚你爺爺?shù)氖?？”簡淼好奇道?p> “爺爺在世時不太愛說江湖中的事?！毙l(wèi)黎苦笑了一聲，“還望簡兄告知?！?p> 不等簡淼開口，紅蕓搶先道：“我說了你可不能生氣。”紅蕓望著衛(wèi)黎，一副你只要敢答應(yīng)，我就噼里啪啦全告訴你的神態(tài)。
“還是我來說吧！”簡淼看了紅蕓一眼，讓她說，場面只怕會失控。
“有勞簡兄了?！毙l(wèi)黎拱手一禮。
紅蕓無賴的嘆了口氣，埋頭挑碗里的菜。
“在說你爺爺之前，我先給你介紹一下江湖上最有影響力的三大勢力。三大勢力分別是：號稱天下第一莊的左丘山莊，莊主左丘明四十年前成功開辟氣海，踏入天人境，成為天下第一高手；金山燕子門，燕子門對內(nèi)力的運用可謂是巧妙之極，其輕功更是天下一絕。最后便是我?guī)熼T白云宗了。白云宗天下武學正宗，是史上踏入天人境最多的宗門。三大勢力對天下武學的推進有著莫大的幫助?！?p> “等等?！苯幊弥嗧低ｎD的功夫，突然出聲打斷道，“開辟氣海的左丘明是第一高手?！?p> 簡淼點點頭，疑惑的看向姜瑤，他不明白這有什么好疑惑的。世間唯一一個知道還活著的天人境強者自然是第一高手?！笆堑?，有什么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了，我馬上就要開辟氣海了，你告訴我說開辟氣海就能問鼎天下第一，這天下第一高手是不是太廉價了。
“我沒弄錯的話凝氣成絲之后便可開辟氣海。僅憑他開辟氣海就稱他為第一高手是不是太草率了。”
簡淼聞言有些好笑，明明已經(jīng)是后天高手了居然不知道先天和天人的差距。
“姜瑤姐你不會不知道先天和天人之間的差距吧！”紅蕓吃驚的看向姜瑤。
姜瑤搖搖頭，疑惑道：“什么是先天，什么是天人？”
“天呀！你居然不知道先天和天人?！奔t蕓吃驚的張大了嘴巴，“當前武學分三大境界，分別是后天、先天、天人。后天通過自身鍛煉修行內(nèi)力；先天在天地間吸收靈氣凝練內(nèi)力，化氣成絲；天人境開辟氣海。”
“所以我是先天境界？”
“姜瑤姐你是先天高手？?！奔t蕓吃驚道。是不是先天境界，外人是很難判斷的。只能憑借對方的身手和年齡猜測。或許對天地靈氣比較靈敏的天人境可以看出一二?！跋忍炀辰绲闹饕卣魇强梢栽谔斓亻g吸收靈氣。換句話說，只要能在天地間吸收靈氣便是先天境界。有的人天生就是先天境，更多的人是慢慢修煉內(nèi)力，自內(nèi)而外的突破?！?p> 衛(wèi)黎聞言一怔，他想到了唐婉兒和小丫。她兩人一開始就可以吸收天地間的靈氣。
姜瑤笑道：“一年前我開始吸收天地靈氣修行，看來我的確是先天境了?！?p> 紅蕓像看怪物一樣上下打量姜瑤，“我說姜瑤姐你的天賦也太好了吧!不知道先天境和天人境都能修行到先天境界。要不你加入我們白云宗吧，以你的天賦說不定可以突破先天，臻至天人?！?p> 簡淼也動了相同心思，他想的要比紅蕓多很多。衛(wèi)坤當年可沒有進入先天境界，不然也不會被排斥。這說明他們手里極有可能沒有好的修煉功法，修煉到先天憑借的僅僅是過人的資質(zhì)?；蛟S我可以說一些天人境的知識吸引他們。
“人體內(nèi)經(jīng)絡(luò)有限，內(nèi)力在體內(nèi)凝結(jié)到一定程度后無法再增加，于是先輩們便尋思在體內(nèi)開辟一處要穴儲存內(nèi)力，這便是氣海。開辟氣海后，人體能儲存的內(nèi)力比常人要多上千百倍，那時幾乎可以御氣飛行，徒手開山，為此我們又稱修至天人境的為陸地神仙?！?p> 存儲比常人多千百倍的內(nèi)力，這怎么可能？那氣海得要開多大，整個人都變成氣海恐怕都不夠。衛(wèi)黎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沒有打斷簡淼的興致。
簡淼凱凱而談，極富熱情。
“先天境吸收靈氣的速度與資質(zhì)和修煉功法有關(guān)。資質(zhì)好的自不用說，有的人沒有好的修煉功法，即便到了先天境多數(shù)時候也只得靠自身鍛煉修行內(nèi)力，這一生幾乎不可能開辟氣海，一來是內(nèi)力無法累積到上限，二來是沒有開辟氣海的手段?！?p> 衛(wèi)黎摸摸鼻子，自己就是靠著鍛煉修行內(nèi)力的。雖然可以通過少陽少陰穴，引氣入體，但那速度太慢了。不過我內(nèi)力已經(jīng)飽和了，是不是說明我的資質(zhì)很好。至于開辟氣海的手段，用陰陽法典上的方子問題應(yīng)該不大，那可是修仙的手段不知比他們的方法要強上多少。
“我們白云宗之所以能成為三大勢力之一，主要原因是我們有著好幾套完善的修行功法，可以直達天人境?！?p> “江湖論武并不是比拼高低，是為了相互交流，相互印證，爭取早日完善功法，突破先天。你爺爺衛(wèi)坤的武藝來自朝廷，招式簡潔，招招致命，達不到切磋，推舊出新的目的，故江湖人都不喜你爺爺上臺比試。當然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你爺爺?shù)木辰缣土耍瑳]有達到先天境界。既然是為了突破先天而設(shè)置的論武，后天上臺自然就不怎么受歡迎了。最后你爺爺仗著本事高超，執(zhí)意要上臺，最后得了一個狂夫的不雅稱號?！?p> “后天能打贏先天？”衛(wèi)黎吃驚道。他沒想到上臺論武的一般都是先天高手。要知道后天和先天差距是很大的。
“一般人不能，上過戰(zhàn)場的將士除外，他們掌握著高超的殺人技巧?！焙嗧悼嘈Φ溃骸笆聦嵣洗笞陂T的先天子弟與成名的后天將士搏殺，往往都是輸多贏少。而你爺爺正是其中的佼佼者?！?p> “大宗門子弟缺乏生死歷練?！毙l(wèi)黎總結(jié)道。隨后又問，“江湖上沒有那種分高低亦或者分生死的比武嗎？”
“自然是有的?！?p> 衛(wèi)黎更疑惑了，爺爺為什么不去比武而選著去論武啦！
像是看出衛(wèi)黎的疑惑，簡淼主動解釋道：“因為比武即便是拔得了頭籌，名聲依舊沒有參加論武的江湖人地位高?！?p> 姜瑤不解道：“為什么會這樣？”
“應(yīng)該是他們認為比武太過野蠻對武學沒有任何貢獻吧！”衛(wèi)黎猜測道。
“正是如此?！焙嗧悼聪蛐l(wèi)黎，面露贊賞之色，憑借著簡單幾句話就能推斷出論武的重要性?！澳憧芍煜挛涔Υ蠖喑鲎阅睦?？”
衛(wèi)黎不解道：“武功有固定的出處嗎？地分南北，人有三六九等，各行有各行的本事，那一個不是自個行業(yè)的前輩慢慢摸索出來的？”
簡淼搖頭，“不全是這樣。他們的武功大都來自我們這些大宗門。我們研究武學，他們上山拜師學藝。學到本事后根據(jù)自己的需要慢慢改進，這才有了如今這江湖上的各種武藝。舉個例子，白起就曾到我們師門學過武藝，當時他在宗門武藝并不算拔尖，很多師兄弟都能勝他。后來上了戰(zhàn)場，在戰(zhàn)場上磨礪了幾年，改良了武藝，歸來后雖境界沒有提升，戰(zhàn)斗力卻得到了很高的提升，幾乎可以說是橫掃同階無敵了。在秦統(tǒng)一全國之前還常有將領(lǐng)到大宗門學藝深造?！?p> 簡單來說大宗門是搞研發(fā)的，你們是學運用的。即便是有創(chuàng)新也不過是改創(chuàng)而非原創(chuàng)。
“武功不就是追求更強大的力量嗎？”衛(wèi)黎對此很是不能理解，“武功變得更強不也是推舊出新，為武學做貢獻嗎？”
“那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武功了，應(yīng)該稱之為武技。先天的武技還是很重要的，但后天的真的沒多大必要。與其磨煉武技還不如沉下心來提升等級。到了先天在打磨一番，打后天還不是輕輕松松的事。大宗門子弟先修到先天境并不算難，也就時間長短的問題?！?p> “原來如此?！?p> 的確，等級才是最重要的。不擅長搏斗又如何，我可以先提升等級，然后再以高打低。后天能打贏先天的只是極少數(shù)，他們沒有必要在后天硬磕。
“何況，武學最終目的是長生，所以境界才是最重要的?！?p> 衛(wèi)黎瞳孔猛的一縮。
姜瑤和小丫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衛(wèi)兄你可知先天和天人分別能活多少歲？”簡淼笑瞇瞇的看著衛(wèi)黎。
衛(wèi)黎吞了口口水，問道：“多少？”
“分別是一百二十歲和兩百歲?！?p> 要知道在秦朝六十已是高齡了。
看著衛(wèi)黎三人目瞪口呆的樣子，簡淼很是滿意。笑著繼續(xù)道：“進入先天后，內(nèi)力便被稱作靈力。天人境隨著修為的提升，靈力漸漸的會從氣體轉(zhuǎn)化為液體。整個氣海的氣體也只能轉(zhuǎn)化成極薄的一層液體，想將氣海填滿，所需的靈力將比以前要多上千百倍。也正因如此天人才會異常強大?！?p> “天人境后面是什么境界？”衛(wèi)黎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焙嗧颠z憾的搖搖頭，“我聽師傅說突破天人境是將液態(tài)的靈力凝結(jié)成固態(tài)。就如同水一樣，水蒸氣變成水后體積會變小，水變成冰后亦會變小。變小后就有了新的空間吸納靈氣。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誰成功過，一切都是推論?！?p> 可憐的簡淼并不知道，水的密度比冰的密度要大，水凝結(jié)成冰后體積并不會變小反而還會變大，靈力亦然。他有好幾位師祖就是靈力固化變大撐爆氣海死在了閉關(guān)處。
衛(wèi)黎拱手一禮：“令師真乃大智慧之人?！?p> 紅蕓嘻嘻笑道：“那是，我爹爹可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