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咸陽的日子越來越近，姜瑤早已是迫不及待了。
看著整裝待發(fā)的姜瑤，衛(wèi)黎覺得那夜真的白折騰了。不僅搞得姜瑤惡婦之名威名遠(yuǎn)揚，連帶著自己有受虐傾向的事也被傳得沸沸揚揚，到最后依舊沒能阻止姜瑤去咸陽。那晚的事是如何被傳播出去的，衛(wèi)黎大致有所猜測。丈母娘被稱為新豐村百曉生可不是她知道的事多，而是從她嘴里說出去的事多。至于丈母娘說動靜太大被鄰居聽到了，他是半個字都不信。鄰居至多知道他被媳婦打了，怎么也不會傳出他有受虐傾向吧！
好吧！或許鄰居會如此猜想。畢竟幾個村子就只有他衛(wèi)黎敢娶姜瑤，娶回家還制服不了，這不就是娶個媳婦回家找罪受的受虐狂嗎？
姜瑤哪個狗大戶，每月自家有多少她便用多少，自她掌管財政大權(quán)以后，全不知節(jié)儉為何物。為了此次能順利出行，姜瑤在丈母娘哪里預(yù)支了不少錢，未來幾個月衛(wèi)黎家細(xì)鹽的盈利全歸丈母娘所有。銅錢太沉，不好攜帶。衛(wèi)黎便將其置換了成了金銀，雖然金銀不可以直接當(dāng)做貨幣使用，但每個城鎮(zhèn)都有用金銀兌換銅錢的商鋪。不過無論是用金銀換銅錢，還是用銅錢換金銀，所換得的價值遠(yuǎn)遠(yuǎn)要低于之前的價值。衛(wèi)黎為此心疼了好一陣子，姜瑤卻不以為意，錢不就是用來花的嗎？換了大量金銀后大概就可以不用擔(dān)心錢不夠用了吧！至于為何帶個“吧”字，看看姜瑤帶的行李就知道了，一個丫鬟。
對，就是一個丫鬟。
“我習(xí)慣小丫在我身邊了，她必須要跟在我身邊。”
“衣物，干糧帶這么多做什么，其他城鎮(zhèn)不是沒有嗎？”
“帶這么多東西，你為什么不把柴火一起帶上，在外面過夜的時候還可以省去找柴火的時間?！?p> 面對如此多的為什么，衛(wèi)黎能說什么，只得說一句你開心就好。
輕裝出行，我也樂得自在。
離別來得總是特別的快。才將田里的糧食收到倉庫，僅過去十余天時間，天氣便開始轉(zhuǎn)涼了。尋了個秋高氣爽的日子，衛(wèi)黎三人和熟悉的人一一道別踏上了前往咸陽的旅程。
先到蜀郡，然后跟著蜀郡的軍人一起奔赴咸陽，這是唐延給的建議，可以保證旅途的安全。
坐船沿著黃河一路向上，經(jīng)過兩天的時間，終于來到蜀郡范圍。這里山地連綿，景色······景色其實和華陽縣沒有太大的區(qū)別，都是多山地。不過這里更接近大城市，這里要比華陽縣繁榮很多，至少衛(wèi)黎來之前是如此猜想的。然而事實上這里很是荒涼，鮮有人煙。
大概這是郊外吧！大地方的人都愛聚集在城里，郊外人煙罕至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些空置的房屋雖然還可以居住，卻早已沒了人煙，不正好說明這里的人民生活條件好，不屑于居住這樣的小木屋嗎？
三人沿著官道一路向北，路經(jīng)幾個村莊，村子都空空如也，村民不知去向。最為詭異的是樹皮和草根有被啃食過的痕跡。天色已晚，三人尋了一間干凈的屋子住了下來。衛(wèi)黎收拾房屋，小丫到廚房燒水做飯。姜瑤藝高人膽大到村子里逛了兩圈，不見一人。
廚房，三人喝著粥，嚼著肉干，談?wù)撝袢账娝劇?p> “村戶家的收拾得很干凈，不像是逃難，反而像是集體搬遷?！憋堊郎辖幨紫劝l(fā)表自己的觀點。不先說不行呀，衛(wèi)黎那小子眼睛特尖，自己能看出來的問題，他幾乎都能看出來，自己要不先說一段，這里分分鐘就會成為衛(wèi)黎的個人表演舞臺。
姜瑤看了一眼眼睛發(fā)亮的小丫，一種被人注視羨慕的優(yōu)越感油然而生。
“的確是這樣，搬得太干凈了。不止一家如此，幾乎每家每戶都是這樣?！毙l(wèi)黎環(huán)視屋內(nèi)，屋子里一張桌子都沒有留下，“這說明他們走得不急，甚至來回搬運了好幾趟?！?p> “你的意思是這里沒有危險，只是村民們找到了更好的去路？”
衛(wèi)黎微微搖頭，眼睛看向門窗。
姜瑤和小丫一同尋著衛(wèi)黎的目光向門窗望去，門窗框上積攢了不少灰塵。姜瑤想起看過的每間屋子都積攢了不少灰塵，觀其厚度，至少有半個月沒有人居住了。
“以前或許沒有危險，現(xiàn)在未必。”
小丫聞言小臉緊繃，吃飯的速度不知不覺中慢了下來。
姜瑤看著小丫的表情覺得有些好笑，伸手拍小丫的肩膀想要安慰兩句。結(jié)果剛碰到小丫的肩膀，小丫“啊”的一聲尖叫了起來。
“怎么了？”衛(wèi)黎急忙放下碗筷緊張的問。
“對不起?！毙⊙镜椭^，臉色羞紅。驚叫過后她才注意到是瑤姐的手碰到了她。
姜瑤沒心沒肺的哈哈大笑，“小丫你膽子也太小了吧，我輕輕碰你一下就被嚇到了?！?p> 衛(wèi)黎白了姜瑤一眼，沒好氣道：“人嚇人，嚇?biāo)廊恕！?p> 姜瑤一把將小丫攬入懷里，笑道：“瞧你這膽小的樣子，今晚和瑤姐一起睡，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敢近身?！?p> “······”
喂喂，你們一起睡，我怎么辦？
“說說吧，危險是什么？”姜瑤看向衛(wèi)黎淡淡開口問道。她知道衛(wèi)黎一定知道危險是什么，不然不會冒險讓他們住下。
“我猜是鼠患?！?p> “鼠患？這算什么危險?！?p> 小丫將埋在姜瑤胸里的小腦袋伸出來，長長呼出一口氣，不知是憋的，還是因為聽到危險并不危險，“我就覺得地里的坑洞，和東倒西歪的植物看著熟悉，原來是被老鼠禍害了?？纯矗T邊的木屑，應(yīng)該也是老鼠最近才咬的。黎哥真厲害。”
“鼠患不危險，但鼠疫啦？”
“鼠患有可能引發(fā)鼠疫，但不一定真的會引發(fā)鼠疫。村民們不可能會因為這樣的猜測離開自己的村莊，要知道村里的一些老人是特別固執(zhí)的，就算是死也不會離開自己的土地?！?p> “我也是這樣想的?！?p> 姜瑤撇撇嘴，你也是這么想的，騙鬼的吧！剛剛還信誓旦旦的說：以前或許沒有危險，現(xiàn)在未必。并且還明確的指出危險源是老鼠。被我指出漏洞后，立馬恬不知恥的改口，這還是我認(rèn)識的衛(wèi)黎嗎？果然死要面子的男人都是善變的。
“剛到這里的時候，我看到地里的鼠洞，被啃食的植物，我便猜測這里曾鬧過鼠患。然而村子里沒有人這卻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村子里沒有人至少說明老鼠已經(jīng)能威脅村民的性命了。鼠患是不可能逼走村民的，正如你所說村中的老人是很固執(zhí)的，如果不是危及到家人的性命，他們是不可能離開自己的土地的。如果不是鼠患而是鼠疫啦？”
“鼠疫早就封村了，哪里會讓他們來回的搬家?！苯幪岢鲎约旱挠^點。
“對，這也是我想不通的。”
正在這時一個糯糯的聲音從姜瑤懷里響起：“聽說，老鼠聚在一起會吃人。”
“鼠妖?！毙l(wèi)黎和姜瑤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