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奧迪Q8就行駛在通往省城的高速路上。方晴怡圍著圍巾，穿著羽絨服還開著車內的暖風，才稍微好一點。
旁邊副駕駛的沈子云，端著一杯熱乎乎的豆?jié){小口小口的喝著。
“沈子云你是不是人？”方晴怡罵道：“冷天讓我女的開車，你從那喝豆?jié){？”
“我昨天三點才睡覺，六點就開車？”沈子云無奈的說。
“三點？”方晴怡咬牙切齒的說：“你在人家夏曉夢家里干嘛了？這么晚才回來？”
“是下午三點。要不怎么叫‘昨天三點’呢？是不是傻？”沈子云說。
“你……”方晴怡叫道：“一會到服務區(qū)你開！豬啊？睡十五個小時？”
沈子云說：“其實是十四個小時，我還洗臉洗頭了呢?！?p> “我……”方晴怡說：“這就是高速，要不我肯定打死你?！?p> “不要生氣。好，好。”沈子云說：“到服務區(qū)換人。”
“這還差不多。”
沈子云說：“我說坐動車，你非要開車的?！?p> “這是門面！”方晴怡說：“這車出來，有的談。就應該開你的豪車?！?p> “挺費油的……”
“沈子云！”方晴怡說：“油錢要是不給我，我就和你拼了！”
沈子云特別無奈的說：“我就說坐動車……”
方晴怡的眼睛要殺人了。
“行，我請早飯行了吧？”
今天，沈子云和方晴怡需要拿著一些剪紙找專家看看。除了金奶奶的水平，其他人的作品，也需要看看。
至于為什么沈子云執(zhí)意要讓專家看看，方晴怡想不明白。她覺得有些勞師動眾了。就算是走外貿，這剪紙也不需要證書?。?p> 早上八點，沈子云開車下了高速，兩人在路上找了個店吃了早餐。然后就帶著這些東西拜訪了一位退休的專家。
老專家戴著老花鏡看了一陣，又拿著放大鏡看了一陣。給出了一個結論：不能算作藝術品。但要是作為市面上普通的產品，還是可以的。
老專家說：“剪紙的邊有毛茬。比如這個‘春’字，一條橫的粗細有細微的大小區(qū)別。這證明是人手工做的，只是技藝上差一些。這里有些人做的還不錯，再學一陣，能是一把好手?！?p> “您這已經很婉轉了?！鄙蜃釉菩χf。
“沈總，你在做的事我聽方小姐說了。本意是好的。這個項目也很值得做。畢竟是弘揚民族文化。只是……”老專家沉吟了一下：“時間！這個技藝不是短時間能成型的。即使名師專心指導，想達到金老太太的水平，也需要五六年時間。而金老太太，她能做，未必能教。她這個年紀，也不可能做特別多了?！?p> “明白?！鄙蜃釉泣c頭說道。
從專家那里出來，沈子云回到了車上。方晴怡問：“心情是不是有點低落？下一步怎么辦？”
“不是問題?！鄙蜃釉普f：“我從來沒想過讓她們半年時間能做出金奶奶的水平?！?p> “那你當初怎么想的？”
“當初，就是讓這些人先忙活起來。問題不大，十塊錢也是，二十塊錢也是?！?p> 方晴怡仔細想了一下，“你是從一開始就準備用市場規(guī)律進行篩選是嗎？”
“是的，但剩下的人還要管她們。工廠也就是她們的去處。讓我沒想到劉寶玉的手雖然粗糙，做的東西還不錯?！?p> 沈子云不知道劉寶玉有多努力。晚上孩子睡了，他就在另一個房間點燈學習剪紙。一天睡四個小時，早上還要給孩子做點吃的。
努力總是有收獲的。而絕境時的努力，更有收獲。
方晴怡開著車，又帶著沈子云來到了另一個專家那里，結果差不多。
方晴怡翻著金二妮和劉寶玉等人的剪紙說：“看來重點培養(yǎng)的人選已經定了?！?p> “這些剪紙可以平日休閑時間做，不耽誤事?！鄙蜃釉普f：“我的事完了，該忙你的事了?！?p> “我的事，還真的需要你幫忙?！狈角玮f：“那邊意思，需要談談合作方式?！?p> “他們給的什么條件？”沈子云說：“總得給一個表面上的底線吧？”
“代理這款生命膠原產品，相當于低價買下全部貨物。需要五十萬左右。”
“貨好不是不能談。只是……”
方晴怡明白沈子云的擔憂。她說：“是有風險的。雖然定了統一零售價，總會有不遵守的。咱們市內確實沒有，但是省城有。省城做為省總代，價格上有優(yōu)勢?，F在物流快，人家從省城買等一天就到了?！?p> “這就是風險！”沈子云說：“這個膠囊并不是等不及的東西。我想省里做這個的微商不少吧？”
“可以說很多。”方晴怡說：“我本來是準備鋪藥店的。那天網上一看，賣的太便宜了。我就買了一盒，和我手里的一模一樣，價格比我還便宜二十?！?p> 沈子云說：“難道省里總代往外放的？”
“可能是他?！狈角玮f：“別人也沒有這么低的價?？偞M貨，一盒比我們低六十呢。”
“總代賺微商的。給微商的價和你們比，應該比你們高??！”
“這點我也不明白?！狈角玮f：“微商能拿多少？按理說，就是租房鋪貨的成本全在內，他也不應該比我低這么多啊？總代可是兩百萬，才拿到這個價。微商的量，怎么也不應該比我便宜啊。”
沈子云不得不仔細想想，也沒知道個所以然?！敖裉靵砹?，不是為了看看嗎？就直接和總代談談?！?p> “今天來，主要就是需要你幫我縷縷思路，把把關。錢我都帶了?！?p> “那就看看吧。”沈子云好像想到了什么。“只要微商不是他家的就行?！?p> “他家？”方晴怡摸摸鼻子問：“微商散貨？”
沈子云說：“你說兩百萬，對省總代也可能是個壓力啊。他肯定著急回籠資金。那么微商的大V肯定手里有很多群。這些人散出去，他資金回籠快了，風險低了。還有一個好處。”
“不操心?！狈角玮f道：“這么一弄，有人給他賣貨。實體店那么貴，是做給公司看的。那點租金可以忽略不計。還有各市的人幫他買，一級壓一級?！?p> “公司限沒限制微商價格？”
“沒有吧。不好限制。”
沈子云笑：“那這事，有的談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