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鶴羽的視線從金嬌嬌的身上向后移動到圓臉女生的臉上,那人也是古怪又尷尬地笑著。
楊鶴羽猶豫了片刻,提起筆在表格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院系和班級。
“楊鶴羽……農(nóng)學(xué)院94級農(nóng)學(xué)(1)班……”
金嬌嬌垂下眼簾,悄默默地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她藏在身后的手悄悄和曉梅比了個OK的手勢。
楊鶴羽寫完丟下筆,他抬眼環(huán)顧:活動室里掛著黨旗和偉人的畫像,有一排排資料柜,還有一張大桌子放在很多份報紙和一柄極大的裁紙刀。
“怎么查?”楊鶴羽直起身,看了看金嬌嬌又看了看曉梅。
金嬌嬌纖長的手腕一抬,食指指尖戳向裁紙刀的方向說道:“你去把那些宣傳單裁一下,裁好再和報紙放在一起?!?p> “什么?”楊鶴羽心里已經(jīng)明白過來,他的臉上掛上了一絲無奈。
“你什么都不做就要查資料,我們這里又不是圖書館嘍!好好表現(xiàn),我們看情況再跟老師反映,也許能給你要來你想看的資料?!?p> 金嬌嬌說起話來脆生生的,她眉目靈動,鬼扯也不臉紅。金嬌嬌走回到曉梅身邊,說道:“姐姐們要去洗飯盒了,你好自為之!記住,一份報紙里夾一張單子。要不要繼續(xù)查資料,隨便你!”
她說完就揚著下巴拖著尷尬不已的曉梅快步走出了教室。
楊鶴羽立在遠(yuǎn)處盯著她們的背影直至消失。
他吞了吞喉嚨,頗有些自嘲。楊鶴羽走到大桌子前,伸手翻了翻待裁的紙張——那是招新的宣傳單,一張紙上印了兩份,確實還有好大一摞呢。
這種裁紙刀要是有力量,下手穩(wěn)準(zhǔn),一次可以一摞一摞地裁。但他想起那兩個女孩兒纖細(xì)的胳膊,估計她們只能三兩張地慢慢來,否則力氣小了,紙張就要歪掉,興許就要裁壞。
這樣想著,楊鶴羽就擼起了袖子,右手夾起一定厚度的紙張,在裁紙刀上放好,手起刀落“咔嚓”一聲,一摞紙應(yīng)聲一分為二。
“你干嘛要耍他?這樣多不好意思!”曉梅心里沒底,對金嬌嬌這樣的行為頗有微詞。
“誰耍他了?!”金嬌嬌一邊洗飯盒,一邊想起臨別時楊鶴羽那不自在的表情就忍不住仰天大笑,她樂不可支地嘆道:“笑死我了!”
“回頭人家非要跟你計較,我看你從哪里給他找資料來?!睍悦氛f道:“那些資料柜里鎖著的都是以前的報紙。咱們的文章都是約稿直接排版的,哪里來的資料庫給他查資料!你就是瞎鬧!不過啊,我看人家也不是傻的,恐怕早就走了。”
“管他呢!”金嬌嬌回道:“反正我還弄了個招新名額呢,這回社長總不能又說我們倆掛零了吧!”
“他登記了也是白登記,被你這么一弄肯定不會來的?!睍悦愤B連搖頭。
“不來更好,誰想他來呀,傻不愣登的。”金嬌嬌甩甩手,說道:“哎,我那個來了,你陪我去買那個唄?!?p> 兩個女孩兒相互挽著胳膊回了趟宿舍,又去了趟小賣部,一個多小時就過去了。
她們都把楊鶴羽當(dāng)成笑話忘記了,完全沒想到回來時他竟然真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