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近一點也不喜歡張家人,不僅是二房,大房也不喜歡,功利心太重。
自家舅舅在被捆時,一口一個小兄弟、兄臺之類。
一旦解了綁了,那個叫做張松的舅舅就開始頤指氣使了,欠你的?
王守義礙于自家婆娘的面子,這舅舅喊一聲就搭理一下,看得趙近很是心煩,直接拉著王守義也不打招呼,扭頭就去找自家老娘了。
張松看在眼里自然是滿臉的陰沉之色,覺得這外姓的小鬼好生不懂禮數(shù),給你一個親近我的機會,你居然還敢當著眾人落我面子。
趙近把自己的顧慮都給老爹說了,王守義一臉苦笑,身為當家男人,總該想好退路不是?若是再被捉,自己可沒那個信心給渭城也放上一把火而不被捉住。
很快張家大房團聚,趙近卻總覺得,就算外公再照顧,自家老娘也融不進去,都是提防跟格格不入,隱約間還能聽見“若不是因為他,我現(xiàn)在會連個棲身之所都沒有?”這樣的話語。張垚自然是沒好脾氣,對他們就是一通訓斥。
趙近無所謂,就是老娘怕是心里要難受了。
村北沒茅廁,茅廁都在自家院子里,就算一把火只給燒掉一半,二房那群人卻也來不及奔過去,所以村北地窖外那場面當真是壯觀至極。
張家二房三房眾人腿軟腳麻,不少人實在沒了力氣就癱在自己的排泄物上,有些連褲子都沒來得及提,一邊躺在那一邊下體噴著糞水,更有些是一副休克昏迷的模樣。
那群衙役想捆他們都無從下手。最后還是領(lǐng)頭那衙役吩咐一人趕到了縣城報信,來了很多人跟牛車馳援后,才將這些人給一起拉到了渭縣縣城。
只是,那群衙役對張家大房人尚有些好臉色,對著王守義這一家三口,卻充滿了提防之意。
趙近心情是最為緊張的,深入死地,若是他們暴起發(fā)難那真的是無法可想,好在一路都是平安無事的。
直到升堂問案之時,趙近心中的巨石才徹底落了下來。因為張家大房無事,乃二房及三房造謠。起碼明面兒,是這個樣子的。
那米沛一副和藹的親民模樣,拉著王守義的手說昨夜聽說張家坪有人謀反,擔心手中愛將前去反而丟了性命,所以便安排人手阻攔,不料那群飯桶卻都會錯了意。情真意切言之鑿鑿,王守義看著米沛那誠懇模樣,不由得有些遲疑。
趙近看著自家老爹那一副快要信了的表情,當真無力去吐槽什么了,昨天你砍死的人敢情都不是人?這縣令不需要料理后事的嗎?那些家人知道你這個屠夫劊子手殺完自家丈夫兒子,居然還能逍遙自在的在這渭縣縣城里招搖,豈會善罷甘休?
這米沛,人模狗樣道貌岸然,明顯不是什么好鳥。
這般做派,是不是太兒戲了一些?
這問案著實快得很,三言兩語簽字畫押就算把案件給定性了。米沛還一副要給王守義請功的模樣,在案前奏折上奮筆疾書。
趙近實在受不得這種惡心的場景,好在并沒維持多久,米沛就將王守義一家人安排在縣城客棧里,說晚上要給他擺一個慶功宴。
總算是可以躺下來了,趙近打算美美的睡上一覺,卻總是驚醒,夢見晚上米沛那廝要摔杯為號,安排五百刀斧手在旁策應(yīng),準備剁了自己這一家三口……
唉……腦袋別在他人褲腰上,這如何能睡得著?
趙近實在受不得這份煎熬,便打算出去轉(zhuǎn)轉(zhuǎn),順便給自己的手弩買個盒子裝起來,這東西在漢國算管制類,趙近不敢隨身帶進城里,所以已經(jīng)偷摸的把它給藏了起來。
渭城里的風光著實不錯,行腳商人、鋪面,或者是些雜耍的班子,襯得這城池熱鬧至極。百姓的奔走顯得街道上有些熙攘,再配合各色的吆喝聲,讓趙近覺得昨日之事仿佛一場夢一般。
在那熱氣升騰的餐點鋪面中,趙近看到了兩個著裝打扮十分古怪的人,頭戴兜帽身著白袍,仿佛兩個神棍。在漢國,趙近沒有聽說過有佛教一說,只聽說過道教,而這兩人明顯打扮不是道士。
趙近有些好奇,便跟在了二人身后。
這二人一高一矮一老一少,徑直走到了醫(yī)館門前的一處空地,從背囊中取出蒲團后,那名高一些的老頭摘下兜帽就坐了下來。
老者坐定后,開始大聲的吟道:“人有善惡,法無正邪!漸也、順也、靡也、久也、服也、習也、謂之化……”
聲音無比洪亮清越,比那天天吆喝的小販有過之而無不及,然而即使如此,也只是引得行人扭頭瞧了瞧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一個駐足停下觀望的人都沒有,而這老者卻依然在自顧自的吟誦。
“國當有法、家當有法、人當有法,法之何如……”
那小孩子只是侍立在一旁,見老者話語略有停頓,便遞上手中水壺讓老者喝了一口潤潤嗓子。
“公孫司鐸,漢國人竟如此不服教化?!?p> “我輩任重道遠,且依著律法,每日一宣吧,現(xiàn)下這眼前,不正有人在接受我們的洗禮嗎?”
這老者口中之人,正是趙近。
趙近純粹是好奇這倆人在干嘛,結(jié)果聽了半天全都是些之乎者也,枯燥乏味之至,正打算走,就看見了那老頭沖自己說話,于是連忙擺了擺手。
“路過,你們繼續(xù)?!?p> 這老者見這小孩如此不尊長者,心中有氣,嘴上說出的話就有些不大好聽,大意就是說趙近如此行徑,必將惹來禍事。
趙近心中的不痛快已經(jīng)憋了一天了,此時聽人這般咒自己,心中更是不忿,當即不管這老頭說些什么,趙近都在一旁抬杠,結(jié)果圍觀的人反而越來越多,而人越多,這老頭說話也就越發(fā)的起勁。
這尼瑪……是在拿我打廣告呢?
當即閉了嘴,拱了拱手道了一句“壯士老而彌堅,小子佩服之至”,就轉(zhuǎn)身哄散了人群。老頭尚未有什么反應(yīng),身旁的那個小孩子反而不高興了,當即握緊拳頭就要沖上來。這老頭趕忙拉?。骸澳`反了那人則篇!”
這小孩聞言立時駐足,眼睛死死盯著趙近,嘴里念念有詞:“忌易怒,忌好斗,忌易怒,忌好斗。”
趙近失笑,聳了聳肩,很是欠揍的瞟了那小孩一眼,施施然轉(zhuǎn)身就去買盒子了。這一通遭遇,反倒讓自己心情好上了不少。
買盒子沒花費趙近多少時間,而趙近返回客棧后,沒過得多久,老爹就回來了,卻是一副急匆匆的模樣,進來第一件事就是拍醒了張楊。
“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里!”
高帥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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