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日清晨,整個京都一片嚴(yán)肅,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今日會發(fā)生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一般。
莊嚴(yán)而宏偉的宮門緊閉,南宮煜親自帶著已經(jīng)歸順?biāo)膶㈩I(lǐng)和士兵,慢慢地向著宣政殿包圍,當(dāng)一眾人將宣政殿包圍的時候,南宮煜才驀然發(fā)現(xiàn),事情發(fā)展的好像太過順利,不論是控制禁軍的各位將領(lǐng),還是宮城內(nèi)的各處防衛(wèi)。這究竟是南宮昊一點沒有防備,還是,這就是個圈套在等著自己跳下去呢?
但事已至此,多思已無意,無論是哪一種,也無關(guān)緊要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南宮煜推開大門進入了宣政殿,奇怪的是,殿內(nèi)竟然除了南宮昊再無他人,哪怕是個內(nèi)侍都沒有。
“你終于還是來了?!蹦蠈m昊悠悠的開口說道。
“父皇早知道兒臣會來?”南宮煜驚訝的出聲問道。
“嗯,按照你和陵兒的性格,如果要來,那么一定會是你,可朕多么希望不會有人來呀?!蹦蠈m昊為自己的所料感到不比的痛心,更是一種深深的無奈,生在帝王家,想要獲得真情果然是極其奢侈的愿望。
“你的陵兒是親厚孝順、德才兼?zhèn)洹⒋蠊珶o私、為國為民,不似我這般為了權(quán)利可以忘恩負(fù)義、不擇手段、六親不認(rèn)、很辣決絕??墒歉富?,我的品行最是像您,您的一切我都視為榜樣,能坐在這個位子上的人,就是要如你我一般,南宮陵那種優(yōu)柔寡斷的人不適合?!斌@訝一閃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畏的暢所欲言。
“呵呵,想要做皇帝,光是夠狠夠絕是不夠的,陵兒的性格是不如你那么當(dāng)機立斷,但他重在有一顆仁心?!?p> “仁心?哈哈哈,父皇,您跟我談仁心,莫不是在開玩笑吧。哼!不要再拖延時間了,還趕快寫下傳位的詔書吧,兒臣不會對您怎樣的,一定讓您舒舒服服的過完剩下的幾個時辰?!睂τ谶M宮到現(xiàn)在所發(fā)生的種種,南宮煜心中總覺得不安,于是便不再,更是不想再耽誤時間,趁著現(xiàn)在這會兒店內(nèi)沒人,越早拿到傳位的詔書對自己就越有力,只要自己手中有詔書,就算有陷阱,也奈何不了自己。
“詔書?皇位?你就那么想要嗎?”南宮昊看著南宮煜滿是欲望的臉,心中不知是該心痛還是該嘲笑,嘲笑他的異想天開。
“哪個皇子不想做皇帝,一步登天、萬民敬仰,一步為仆永世臣服。我想要做人上人,自然就要向前走?!蹦蠈m煜不去看南宮昊臉上表情,義正言辭的大聲說道。
“或許,再往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呢?”到的此時南宮昊還是抱了一份希望再婉言卻說,想給他最后一個機會,畢竟這是自己的兒子,也是所有兒子當(dāng)中最像自己,且自己很疼愛的兒子。
奈何此時的南宮煜已經(jīng)被欲望蒙蔽了雙眼,他的眼中所能看到的卻只有那冷冰冰皇位,和那殺氣騰騰的皇權(quán),“沒有或許,你只要把詔書給我。”
“如果朕不寫,你還要弒君殺父嗎?”
“父皇,您別逼我?!?p> “哈哈哈,你說的不錯,你很像我,一樣的無情無義、狠辣決絕。就沖這一點,朕再給你個機會,如果現(xiàn)在放棄退回到你該在的地方,朕可以當(dāng)一切沒發(fā)生過?!?p>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您還認(rèn)為我還能回頭嗎?”
“是呀,是回不去了?!蹦蠈m昊任命般的搖了搖頭。
“快寫吧,父皇,兒臣并不想真的對您使用武力?!?p> “呵呵呵,你不妨可以對朕使用武力試試看?!?p> “您不要逼兒臣?!闭f著南宮煜順勢向南宮昊走進,步步緊逼。
“南宮昊依舊不急不燥,穩(wěn)若泰山,當(dāng)南宮煜快要到他身邊時,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全身黑衣的男子,阻止了南宮昊前進的步伐。
南宮煜退后了幾步站穩(wěn)身體,定眼看清了來人,這個全身黑衣的男人是南宮昊身邊的死衛(wèi),只忠于南宮昊一人,這樣的死衛(wèi)應(yīng)該不止一人,南宮煜暗叫不好,忙對著門外大聲喊道“來人,來人?!?p> 連叫了兩聲殿外都沒有回響,南宮煜意識到了不好,扭頭看向南宮昊一臉的氣定神閑,“是你設(shè)的陷阱?”
“你既然知道你是最像朕的,難道算不出,如朕這般老謀深算、心機狠毒之人,面對此等關(guān)鍵時刻,又怎會沒有自己的安排呢?朕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的?!?p> “哼!成王敗寇,我為自己的目標(biāo)奮斗過,我不后悔?!?p> “來人?!蹦蠈m昊不再看這個一臉決絕神色的兒子,對著殿外大聲喊道。
“陛下?!钡铋T打開,進來一人,身穿鎧甲,手握長劍,赫然正是禁軍的大統(tǒng)領(lǐng)。
南宮煜此時才算真正的明白過來,剛剛自己控制的都是些蝦兵蟹將小頭目,可沒有一員大將呀,不由得失笑出聲“哈哈哈哈,姜還是老的辣呀,兒臣終究算不過您。”
南宮昊沒有理會他,對著來人說道“外面的事,處理的怎么樣了?”
“回陛下,禁軍已恢復(fù)宮城內(nèi)的所有守衛(wèi),所有叛軍已全部就地正法?!苯娊y(tǒng)領(lǐng)恭敬且認(rèn)真嚴(yán)肅的回道。
“嗯,傳所有朝臣,上朝吧?!?p> “是?!?p> 時間不長,宣政殿內(nèi)就占滿了人,這其中自然也包含了齊王和南宮陵,看著殿外的一幕幕,還有跪在殿前的南宮煜,很多人一頭霧水,但也有不少人明白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沒有任何人出聲。
“今日早朝有兩件事宣布,第一,南宮煜弒君謀反,已被當(dāng)場拿下,與其勾結(jié)著一律按律當(dāng)誅,其母馮氏,教子不善,賜死?!贝艘谎砸怀?,滿朝轟動。
南宮昊不理繼續(xù)說道,“第二,傳朕旨意,皇嫡子南宮陵,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tǒng),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钡谝痪湓捠寝Z動的,那么這第二句就是震驚的,滿朝文武全部跪拜。
“南宮陵,接旨吧?!蹦蠈m昊對著南宮陵莊嚴(yán)的說道。
“兒臣領(lǐng)旨,謝父皇隆恩!”南宮陵莊重的接下圣旨,對著南宮昊磕頭謝恩,對于這個結(jié)果他并不感到意外,心中甚是喜悅,但又充滿著悲傷,畢竟那個萬人敬仰的人是他的父親,而他就要......
看著南宮陵接下傳位的詔書,南宮煜心中很是不干,自己一生費盡心機所要求得的東西,南宮陵卻不費吹灰之力唾手可得,這是何其的可笑。
“即日起,望眾卿盡心輔佐,再創(chuàng)蜀錦盛世?!蹦蠈m昊對著眾朝臣威嚴(yán)的說著。
“謹(jǐn)遵陛下旨意?!比荚俅芜蛋荨?p> “陵兒,你過來?!蹦蠈m昊對著南宮陵招了招手,輕輕地呼喚著,此時的南宮昊心中事已全部放下了,氣息開始漸漸的淡了下來。
“父皇?!蹦蠈m陵快步來到南宮昊的身邊,牽起他的手跪在地上。
“南宮煜,朕交與你來處置?!蹦蠈m昊在他耳邊輕聲的說道,算是朕給你登位前的最后一道試煉。
“父皇放心,兒臣會將他永遠(yuǎn)囚禁,不會殺他。”
“哎,你還是太過仁慈了,念及親情是你不錯的品質(zhì),但,一旦坐上了這個位置,就要斷絕七情六欲,從此孤家寡人,遇事需要當(dāng)斷則斷,不斷則亂......”身在帝位這么多年,深知多度的仁慈是多么的可怕。
“父皇,您是要.......兒臣明白了。”
“好。”說著南宮昊閉上了眼睛,這位一生為了蜀錦為了己身工于心計、謀劃全局的皇帝陛下,就此永別于世了。
陛下駕崩、舉國悲傷、萬民哀泣、永決于世!
南宮昊死后,南宮陵將南宮煜關(guān)押在了皇宮內(nèi)的一處庭院內(nèi),三日后一杯毒酒由南宮陵親自端至面前,南宮煜看著南宮陵,一句話沒有多說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同樣的事情還出現(xiàn)在了馮貴妃以及煜王妃馮媚兒的身上,淚水揮灑、何其悲哀,但終究也是逃不過這香消玉殞的下場。
有人歡喜有人愁,兒子即位為皇,母儀天下皇后娘娘悲傷之余,如今也已入住太后殿,成為了尊貴無比的太后娘娘,有子嗣的妃嬪,除了被賜死的馮貴妃,其余也都成了太妃,在太妃殿里安享晚年。
可未有生育的嬪妃就沒那么幸運了,按照蜀錦歷代傳下來的規(guī)矩,這些人都是要隨南宮昊殉葬的,而這其中也包括了北臨的公主——莫芳菲,但她卻在殉葬的前一晚逃出了皇宮,如今去向不明。
許多人都在傳她是因為怕死、不甘,所以花錢買通了侍衛(wèi),逃出宮回北臨了。
也有人傳是哪位達官貴人看上了其美貌,用手段那她弄出來金屋藏嬌了。
反正,經(jīng)過禁軍的大肆搜查,也并未將其找到,事情就這樣一天天的擱置了。
轉(zhuǎn)眼間,新皇已即位,朝中事物也從新回到了有序的發(fā)展,一切都恢復(fù)了該有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