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兄弟們的呼應(yīng),常青再次說道:“阿祿…”
常祿看著常青,靜待他的下文。
常青:“接回阿福之后,怎么辦?”
不只是常祿,其他人也都愣住了。這事就像常祿說的那樣,現(xiàn)在沒人知道,但終究瞞不住的。常福、常祿一定是死罪,常家也會受牽連。
常祿:“反正我們兄弟已經(jīng)沒退路了!大哥你怎么說,我們就怎么做?!?p> 常青:“其實,今天我召集大家,就是要跟大家商量退路的事。就在前天,我聽到了家主和他兒子的對話。從家主那個女婿那得知,這個王爾達(dá)身份很顯赫,他的舅舅在朝中任刑部侍郎,他父親也是一方巨富。而且,這個王爾達(dá)不只是家世了得,自己也是個修士,超凡境!”
猜測的事情得到驗證,常家兄弟們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常青:“超凡境修士我們斗不過,難道還熬不過。這種有實力有背景的人,呆個三年就該高升了,咱們大不了勒緊褲腰帶過幾年苦日子,這星隕縣最終還是咱們常家的星隕縣。不過…”
凡事就怕“不過”、“但是”,常青環(huán)視了一圈才繼續(xù)說道:“有人不只看不上咱們這個小地方,還看不上咱們這些窮親戚?!?p> “是誰?”
“常景樂?”
“難道是家主?”
常青:“沒錯,就是家主!家主送了兩個女兒去給人當(dāng)妾,攀上了三品大員的高枝,已經(jīng)自認(rèn)為跟我們不是一路人了。而且,家主攀上一根高枝還嫌不夠,現(xiàn)在正在準(zhǔn)備去攀王爾達(dá)這跟新的高枝。只不過,家主的女兒已經(jīng)送完了,這位王大人又不好男風(fēng)。咱們王大人年少有為,家主便投其所好,給他送政績。家主手上能拿得出手的政績,就是咱們兄弟的把柄。”
“什么?!”
“當(dāng)真?!”
“把咱們交出去,他長房還想摘干凈嗎?”
常青:“憑家主他父子,當(dāng)然摘不干凈,但如果家主女婿出面向王爾達(dá)求情,家主又肯出血,出我們的血,王爾達(dá)滿意了,未必不肯高抬貴手。”
有個兄弟提出了疑問:“就算家主能摘干凈,但他還能剩下什么呢?”
常青還沒說話,就有另一個兄弟答道:“如果傾家蕩產(chǎn)就能攀附上三品大員這樣的大樹,還是兩棵,有多少人會擠破頭?”
常青:“不錯,常天盛就是用我們整個家族,去換他那一房的榮華富貴。”
常天盛就是常景樂的父親,常家的家主。
“那我們該怎么辦?”
“大哥說怎么辦,我們就怎么辦?”
這一唱一和的倆人是平時和常青交好的。
常青:“落到王爾達(dá)手里,我、阿福、阿祿,肯定是死路一條,你們當(dāng)中有幾個,可能也逃不掉;還有幾個,估計最輕也是流放;剩下的,也許關(guān)幾年就出來了,但這些年吃下去的,恐怕得連本帶利吐出來。而且,咱們是一個家,這個家要是散了,曾經(jīng)被咱們踩在腳下的那些人,他們會做什么?你們也能想到吧?!?p> “大哥你就直接說吧,咱們該怎么辦?”
“對啊,我們都聽大哥的!”
見時機成熟,常青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好!那我就把話挑明了!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只能出去搏一搏!
在三邊之地,朝廷管不到,咱們?nèi)ツ抢?。我和狄盟主手下五龍會?dāng)家李少澤李當(dāng)家有些交情。他現(xiàn)在在跟離國人爭地盤,他答應(yīng)我,只要我們助他一臂之力,他會分一個山頭給我們安身立命。是我們自己的山頭,并不歸李老大管,只要每個月例行上供,就像李老大對狄盟主那樣。”
有人問道:“大哥,三邊之地不都是狄…狄盟主的地盤嗎?還能讓別人爭搶?”
問這話的人,就是常青剛才所說的不用死,也不用流放的少部分人。
常青:“哈哈,三邊之地的好處,狄盟主向來只拿大頭,他吃肉,還是有給別人留口湯的,而且,上位者最不喜歡的就是手下一團和氣,得爭個你死我活才能放心?!?p>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跟著大哥去闖出一片天地?!背G嗟耐懈胶偷馈?p> “對,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去闖一闖!”其他兄弟也有人開始附和。
常青:“我打探到消息,王爾達(dá)也接到了狄盟主的邀請,估計怎么也得重陽節(jié)之后才對我們動手。我本來打算趁著節(jié)日,大家伙有家室的,先把家小安排出城,等到重陽節(jié)我們再走,把能帶走的都帶走。但現(xiàn)在要快,明天你們就帶著家小出城,只帶兵器和金銀。至于今天晚上,去接阿福之前,我們要先去拿一樣?xùn)|西——烈血丹!”
“對!烈血丹不是他常天盛一家的,是屬于我們大家的?!?p> 眾人來到常天盛家,常青去叫開門戶,很快就控制了常天盛夫婦和一眾下人。常景樂已經(jīng)成家,已搬出去獨立門戶。
“你們要干什么!”常天盛憤怒地說道。
常青:“那就要先問問家主你要干什么了?今天趁著大伙都在,你跟大伙說說,你跟你的好女婿是怎么密謀怎么把我們賣給王爾達(dá)的?!?p> “你!”常天盛剛才是怒,現(xiàn)在是驚了。
常青:“我?我怎么知道的是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p> 常天盛沒有辯解,而是問道:“那你們今天來想干嘛?殺了我?”
常青:“殺你?不,你雖然不仁,但我我們卻不會不義。”
常天盛搖搖頭:“不用說得這么冠冕堂皇,殺宗族之長,到了哪里都不好混。既然你不殺我,那么你想要什么?”
常青:“我們要烈血丹!”
常天盛:“果然?!?p> 說完,常天盛起身攙扶老妻坐下,然后從墻壁上取下一幅畫,露出里面的暗格。常青看著暗格皺了下眉,這里他偷偷翻過,里面放了一件古董,雖然價值不菲,但哪里比得上烈血丹。
卻見常天盛將畫放在桌上,然后拆開畫軸,畫軸原來是空的。常天盛將畫軸開口朝下,不停地拍打,從畫軸里掉落出一個個蠟丸,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一共八顆。畫軸里有內(nèi)襯,蠟丸塞在里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常青拿的時候才沒有感覺到,而且他當(dāng)時的注意力大多被暗格吸引了。
常天盛拿起一顆蠟丸,剝開外層的蠟衣,露出一顆血紅色的丹藥。
看著這顆血紅色的丹藥,常家兄弟們流露出的神情卻很復(fù)雜,激動、貪婪,竟然還有恐懼。這就是烈血丹了,原來藏在這里,果然老狐貍。
過了一會,常青才對堂兄弟們說:“我先收起來?!?p> “對,大哥先收起來。”
得到兄弟們的附和,常青才走過去,但沒有急著把那這幾顆烈血丹收起來,而是看著墻上的其他畫卷,對常天盛說道:“家主,都拿出來吧。”
這次常天盛沒有動,而是回答道:“已經(jīng)都在這了?!?p> 聽到烈血丹只剩這八顆,常家兄弟都是一愣。常家的狂獅怒煞需要輔以烈血丹才能練成。如果是上品武者服用烈血丹,不出意外都能練成狂獅怒煞。如果不是上品武者服用烈血丹,不一定能練成狂獅怒煞,還有可能傷到根基,甚至送命。
服用烈血丹之后,臟腑會有一種灼燒般的痛苦,會持續(xù)兩到三天的時間,實力越弱痛苦就越強烈,時間也越久。沒達(dá)到上品武者的人服用了烈血丹,挺過了那種痛苦之后,就算沒有練成狂獅怒煞,境界也會穩(wěn)定在上品武者。所以,常家成年男子,只要武藝小成,如果愿意,都可以服用一顆烈血丹。如果想練成狂獅怒煞,則要一年服用一顆,但是,三顆烈血丹下肚,還是沒有練成狂獅怒煞的,也不能再繼續(xù)了,繼續(xù)下去只會五內(nèi)俱焚而亡。
同樣的武術(shù)并不能讓每個習(xí)練者都成就上品武者,常家如今年輕一代,只有常青是成就了上品武者之后才服用的烈血丹。常福是服用過烈血丹之后,才成就的上品武者。常福常祿兄弟都服用過兩顆。
如今只剩下八顆,運氣好的話還能再培養(yǎng)出一個練成狂獅怒煞的子弟和七個上品武者。看上去不少了,但之后呢。他們常家是靠暴力立足的,如果下一代不能保持同等級別的暴力,那么一定會被暴力反噬。
常青心里也生出一絲憂慮:“我記得烈血丹是我們常家老祖自己調(diào)配的,丹方呢?也交出來!”
常天盛倒也干脆,隨手摔碎一件瓷器,取出一張帛書,直接遞給常青。
常天盛的干脆讓常青有些意外,所以,接過帛書后,將信將疑地看了起來。剛看了第一段,就發(fā)現(xiàn)問題所在了,“以僵尸血為引…”。
僵尸血?僵尸也有血嗎?什么級別的僵尸?接著往下看,通篇都沒有提及僵尸血是什么,其他藥材,常青倒也大部分聽說過,并不是什么特別難得的珍稀之物。
常家的高手大多是靠藥力催出來的,所以常家對一些打熬身體、補益元氣的藥物藥方,有特意收集過,常家子弟對藥物也有所了解。
再將帛書交給一個懂醫(yī)藥的兄弟,那人看了許久,只是指出僵尸血,表示其他沒什么問題。
等他們交流完了,不等常青發(fā)問,常天盛就說道:“所謂僵尸血,其實就是咱們老祖宗的血。就是咱們每年祭拜的那位老祖宗,我的曾祖父,你們的高祖?!?p> 什么?!我們常家的老祖宗是僵尸?!那我們是什么?
常天盛:“別急,老祖宗在變成僵尸之前,已經(jīng)留下了后代?!?p> “呼…”有人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