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月朝宗早已失傳的禁藥尸香丸,她怎么會有?
難道她是月朝宗的人?
白面小生警惕的看一眼清婉綾,她烏黑的發(fā)絲間,那寶石碧璽花簪粼光一閃。
他記得樂國有個規(guī)定,王宮貴胄一律不準與江湖教派交涉過深,若有違者,立即處斬!
以她的身份,若真是月朝宗的人……恐怕朝堂將會難免有一場地動山搖。
不行,待他出去后一定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然后稟告皇上。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有了尸香丸,他們要出去就有辦法了,但還差點東西。
白面小生摸了摸下巴,又把希望寄托在清婉凌身上,雖然他認為這種思想非常危險且不靠譜,但也別無他法。
這時清婉凌正氣急敗壞的撲過來掐他,“阿黃,你忒不要臉,居然搶我東西吃!”
“吃?”白面小生怔了怔。
尸香丸——大家原以為只有保護死者肉體不腐的功效,直到有一天,月朝宗一個四歲的娃娃不小心吃了它,結(jié)果突然渾身抽搐,力量大增,將巨石瞬間化為齏粉,大家這才發(fā)現(xiàn)尸香丸還有另一個用途——迅速增強功力!
但這種靠藥丸提升力量的方法很邪門,那個娃娃半個時辰后便暴斃而亡了。
可盡管如此,人們對力量的渴望還是遠遠大于對死亡的恐懼,有些膽大的人不惜花重金購買尸香丸服用,結(jié)果大多死的死,殘的殘,總之服用尸香丸的人沒有一個人有好下場。但利欲熏心,還是有人源源不斷的購買尸香丸,更甚者還用活人做實驗,以求得既可突增功力又不傷害自己的安全之法,而江湖也因此被弄得烏煙瘴氣。
當時的月朝宗宗主在售賣了一段時間的尸香丸后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事情的嚴重性,當即下令將該藥丸設(shè)為禁藥,不許售賣,并全力追回已經(jīng)售出的藥丸,且將制作方法一并燒毀,這才平息了風波。
可她現(xiàn)在想把尸香丸拿來吃,到底是缺心眼,還是不想活了?
難道她不知道尸香丸的功效?或者不知道這是尸香丸?
白面小生被清婉凌掐得一晃一晃,連同看到她發(fā)間的寶石碧璽流花簪也一晃一晃。
時間緊迫,此事等出去后再說。
他扒開清婉凌的手,正色道:“馬上就能出去了,到時候我請你吃,珍饈佳肴你想吃多少吃多少!現(xiàn)在你還有什么東西嗎?都拿來我看看?!?p> 提到好吃的,清婉凌對那個連塞牙縫都不夠的尸香丸頓時沒了興趣,她嘿嘿笑一聲“一言為定!”,然后又左摳摳右摳摳。
“咦?”她從鞋子里摳出一小包粉末,“好像只有這個了!”
那泛黃的紙被腳底板壓得平平整整,方方正正,于幽幽的微光里一亮一亮,就像她此刻的美眸,興奮得一亮一亮。
白面小生總覺得她是故意的,不!她肯定是故意的!
要他堂堂男子漢去摸一個女子踩在腳底的東西,絕不可能!
但想起樂國的百姓……
白面小生還是把紙包接過來,打開聞了聞……嗯!其實也不臭,甚至有股淡淡的清香~
啊呸,是這粉末剛好有用!
他站起來裝作活動身子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然后趁那五人不注意偷偷灑下粉末,其實他們也不會注意,心死神滅的被拐賣者根本不會關(guān)心他們在說什么,做什么。
白面小生布置完一切,摸出個東西塞到清婉凌手里,“一會他們將我拖出去,你就偷偷打開這個扔到那里,知道嗎?千萬別讓人發(fā)現(xiàn),否則就吃不到好吃的了!”
清婉凌懵懂的看一眼他指的方向,雖然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但是提到好吃的,她一律積極應(yīng)下。
烏云遮月,疏影朦朧,山間起了一層濃濃的白霧,綿長如水,將綠葉作茶層層浸泡,孕出一股植物的淡香。
更深時分,鼾聲四起。
“??!”
一聲尖叫劃破長空,回蕩在空寂的山谷里,透著森森的寒意。
人販子因為昨夜的歌聲一直覺得心中不安,聽到驚呼,好幾個人連忙爬起來往屋子里趕。
麻利的打開門鎖,入目的一幕令他們毛骨悚然。
只見紅黑的草堆里,一個面皮極白的男子七竅流血,兩眼外凸泛白,手指呈爪狀張開,身體像被注入鐵漿一般,扭曲著卻又僵硬如石,死狀非常詭異,而他此刻躺著的位置——正是昨夜那個被打死的女人原來坐的地方!
“??!惡鬼索命!”不知是誰驚叫一聲。
大家紛紛想起街坊里流傳的鬼故事,與現(xiàn)在所發(fā)生的事大相徑庭。
“她來了,是她回來了!”有人瑟瑟補充。
幾個大漢聞言面面相覷,心跳驟然加快。
飯食全是他們送的,不可能有毒,而這幾個弱雞更不可能對自己下毒,況且從尸體的慘狀來看,他們所認知的毒里沒有哪一種能把人變成這樣,難不成……真的有鬼?
“邪門!”站在最后的大漢罵了一聲,走進來把白面小生的尸體拖走。
幾個大漢聞言也終于反應(yīng)過來,趕緊搭把手。
可他們剛轉(zhuǎn)身走了幾步,驀然又是一聲尖叫劃破蒼茫夜色。
“啊!火!鬼火!”
人販子們聽到“鬼”字都不約而同的頓了頓,但他們常年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兩起意外還不足以讓他們嚇破膽。
“你去看看發(fā)生了什么。”黑臉大漢吩咐完,繼續(xù)拖著白面小生的尸體往前走。
絡(luò)腮胡大漢得令,點頭回屋子里查看情況。
他解開鎖剛跨進門檻,便看見藍綠色的火焰燒得異常兇猛,已經(jīng)將被拐來的男女們逼到了近門處的角落。
“哪里來的火?”絡(luò)腮胡為了壯膽大罵一聲。
這時,屋外恰好陰風作亂,吹得樹木、破屋獵獵作響,猶如鬼哭狼嚎一般。
那“鬼火”便依風猛躥,沿著地面的干草如蛇一般迅速爬行,空氣里頓時彌漫著腐臭、焦臭、酸臭,難聞至極。
突然,不知是誰再次尖叫,“她來索命啦!快跑!”
眾人方才意識到若是再坐以待斃就只能被女鬼的“怨火”燒死,可他們怎么心甘情愿就這樣死去?他們的家人還在等他們??!
出于對生的希冀,眾人開始紛紛往外逃竄。
可大漢豈會輕易放走自己辛辛苦苦抓來的賺錢工具?
他身形高大,往門框一站,手中鞭子“啪”的一甩,便硬生生逼退了眾人。
被虐待了數(shù)日的男女們個個面黃肌瘦,沒有人能與大漢抗衡,且唯一一個有精神的清婉綾,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更不肖指望她。
于是,一干人等只能站在門口二選一:要么被“鬼火”燒死,要么被大漢抽死。
冷風肅殺,“咔嚓”吹斷了樹枝。
驟然,黑寂陰沉中響起一聲慘叫,“??!詐尸啦!”
絡(luò)腮胡轉(zhuǎn)頭,只見遠處有一個身影居然像掰蘿卜一樣將另一個身影的頭掰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