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歐陽皓想煮的確是白稀飯但遭錢絲奚落他不禁有些來火,錢絲:“這碗里是什么,真能吃?”
歐陽皓:“山螺粥、炸螃蟹、香酥魚以及野山菇燉野兔,好在你弟閑來無事弄了不少的灶臺和砧板,不然我縱有心亦忙不過來。”
無論表面多豪邁男生和女生始終亦是一鋼一柔,錢絲:“壞人,小兔子那么可愛你居然拿它們來做菜,再也不要理你了?!?p> 若換作別人攤上這種事或許會窘態(tài)略顯但這對于抓到什么便煮什么的歐陽皓可全都不叫事,歐陽皓:“大小姐,你看的那些觀賞兔自然是模樣可愛肉亦難吃,而這野兔若是可愛那絕對會被鷹給滅種,非但不可愛且群居的它們還極愛咬人,不信你瞧我這手?!?p> 女孩子到底還是心軟,錢絲:“傷在哪呢?”
歐陽皓:“剛好。”
錢絲:“…哼,你又騙我,這次真不理你了!”
歐陽皓:“沒事我騙你干嘛,不信吃過早飯我?guī)闳ラL長見識。”
醫(yī)術(shù)雖不精卻到底還是懂些醫(yī)術(shù),錢絲:“還說沒騙我,就你這病嘮家兔都追不上還野兔子,頂多也就走了狗屎運撿到只撞暈的?!?p> 歐陽皓:“隨你怎么說,事實勝過雄辯,山里人獵捕的法子多去了,一天一夜都講不完,若非事出忽然我一窩兔子都可以給你完整帶回來?!?p> 錢絲:“走。”
歐陽皓:“才吃這么點,小心一會餓暈在路上,我這病嘮可背不動你這千金的大小姐?!?p> 錢絲:“切,你才是千金重的大胖子呢,哎,那貼臉上的泥藥膏再給我點唄,我保證以后不逼著你干那么多活。”
歐陽皓:“用不著,累到趴了才不會有那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給?!?p> 這一貼一貼的遞他不嫌煩錢絲也覺著累,錢絲:“謝謝,夠了,話說你那到底還有多少?”
歐陽皓:“鼻孔那位置開了孔的還有五六貼,若說夾泥后壓成餅狀的嘛,之前那一路走一路弄千八百應(yīng)該少不了,這些頂多只能算是半成品,原本我是想以竹席然后其面再寫上神仙泥及其功效與用法?!?p> 錢絲:“滋滋滋,這么大個泥,真是怕人家不知道里邊有泥啊,哎,眼里只有錢果然不是什么好事,若早知如此這些我也拿了多好,何至于低聲下氣求你?!?p> 低聲雖有但下氣可絕不至于,歐陽皓:“給,喜歡什么你便拿什么,反正我也不在乎?!?p> 錢絲:“那要是我拿那卷玉冰清呢?”
歐陽皓:“若不嫌那臟與累你拿不就拿唄,光是之前我說的那千余貼藥泥光是材料我便湊了半年有余,純就是賺點辛苦錢,而若是花錢去買那現(xiàn)成,十貼不包泥的藥材便能買頭大水牛?!?p> 錢絲:“算了,那卷玉冰清給你留著便是,而且你說的亦不全對,單是那味歇紅五份便夠買一頭水牛了,真難為你能找到那么多,但玉冰清你給改成神仙泥直就是欺騙消費者。”
這可是歐陽皓經(jīng)過深思熟慮之后才做的決定,歐陽皓:“拜托,若直接把玉冰清給弄上去上林院那邊能饒得了我,只是靠自己的辛勤勞動賺點小錢,沒必要拉那仇恨,哎,你能慢點走嘛,我是病人?!?p> 錢絲:“所以才說你是騙子,就你這腿腳人還沒到野兔就跑完了?!?p> 歐陽皓:“大小姐,人和動物最大的區(qū)別在于我們?nèi)耸羌磿幽X亦擅于使用工具,有它在兔子跑得再快蹦得再高亦會被套?!?p> 錢絲:“切,得瑟個什么勁,你那是石頭我這是玉?!?p> 果然是財大氣粗,但值錢的寶貝亦有缺陷,歐陽皓:“那這樣呢…你的石頭不會碎你那玉卻不太好說?!?p> 錢絲:“有病,應(yīng)該是你那石頭不怕碎才對,好吧,我承認(rèn)它確實…不對,就你這身體圓不溜丟的石頭怎么可能打進(jìn)樹里,何況你那還是甩繩,該不會你家祖上是北地套馬的牧人吧?!?p> 歐陽皓:“鬼知道,我只知道那想認(rèn)卻不敢認(rèn)我的爺爺是位常年征戰(zhàn)沙場的王爺,而我那養(yǎng)父不喝酒的時候還算是個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不過就算不是牧民亦會這樣玩繩,好比獵戶,山里人想吃肉卻又不想自己養(yǎng),呵呵,或者說連小雞仔都沒錢買便會三五成群帶上弓弩及絆繩一類跟山去要吃,聽著是挺好玩其實也挺危險的,記得有一次我和村里的大人進(jìn)山去逮山雞,結(jié)果山雞沒逮著卻令那野豬炸了窩,想想都覺恐怖,直有我兩三個腰身那么的樹直接是一拱便倒,若非那崖壁它們那獠牙奈何不了我怕是早沒了。”
這些奇談趣事雖是真實發(fā)生對于錢絲卻直如是另一個世界才有,錢絲:“那山里豈不是野豬比老虎還兇?”
歐陽皓:“咕…大小姐,拜托,咱倆現(xiàn)在就在山里,那虎大王的閑事可不敢亂說,別說它一巴掌下來直能把人給拍死,而且它善于偽裝,等你發(fā)現(xiàn)它的時候基本同時能聽到卡拉一聲,再一回味才知道自己脖子已被咬斷,但若說野豬和老虎誰厲害,若是成年的公野豬皮厚到直連老虎都未必能啃得到,但一物降一物,出于本能逃的多半是野豬,而老虎則能乘機(jī)獵捕弱小或病殘,別忘了野豬背上的皮再硬脖子及肚子那一塊亦不經(jīng)咬,至于我們?nèi)祟?,如何不?jì)亦是萬物之靈,野豬再狠再狂皮再硬亦非是打不了,只是事前得準(zhǔn)備很多陷阱,接著便是趕山,敲鑼打鼓放鞭炮令野豬誤以為是兇獸來襲,受驚的豬群會往聲音的反方向逃走,于是便有可能落入我們事先布下的陷阱或被神射手射殺,就算無法一擊致命累也會把它給累死,我們山里人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能跑?!?p> 越聽越來勁自不免會將危險的事想成了玩,錢絲:“跑啊,我也很能跑,要不我們也去試試。”
歐陽皓:“就我們四個…哦,這種累人的事你爸絕對不會去,憑咱仨鬧出的那點動靜怕只會是被豬群追著滿山跑,趕山一類的事那得全村動員,我們問仙村人少所以男女老少有一個算一個全得上,何況就算人夠你們姐弟怕亦不會服從命令聽我指揮,發(fā)現(xiàn)豬群我們?nèi)丝傻么粼谙嘛L(fēng)處它們才不會聞著味,若是豬都跑干凈了布那么多陷阱自己去踩呢,打獵那類事你聽個熱鬧便好,里邊的學(xué)問多著呢,好比那樹上的標(biāo)記,若來的是山里人一看便懂,前有陷阱,坑?!?p> 錢絲:“…挺形象,那坑是你挖的?”
歐陽皓:“沒那閑情,地上本就有個坑,我只是在上邊略做了些偽裝再以別的氣味掩蓋住自身氣息,運氣若好沒準(zhǔn)會有什么路過的小動物掉里邊,運氣若差坑里的亦有可能是你,注意腳下,現(xiàn)在你和那坑便僅有一步之遙。”
錢絲:“不會吧,真是一點沒瞧出來,嗯,踩著你的腳印走準(zhǔn)沒錯?!?p> 歐陽皓:“傻話,若你都能瞧出破綻那些生性警覺的動物能往里鉆,不過說到這腳印之前過來抓兔子的時候我順便下個幾個套?!?p> 錢絲:“這才多久,踩上的絕對是腦子有病?!?p> 歐陽皓:“說說而已,但有沒鳥踩亦看運氣,何況也夠久了,起最早的你早飯都直能吃成中餐,城里人真有夠懶,我來那會這天可才剛亮,有機(jī)會,噓…瞧見沒,那鳥正往我那套里走?!?p> 鳥雖是瞧見了但歐陽皓說的那套錢絲卻硬是沒找著,說時遲那時快,不過眨眼功夫便能聞鳥啼難覓鳥影了,而走近一看錢絲不禁有些想笑,雖是想笑但最終她還是忍住了,錢絲:“這鳥也真有夠蠢的,那么大根的竹子都沒瞧見,放了吧,倒吊著也怪可憐的?!?p> 歐陽皓:“嗯,小姐的吩咐小的我一定照辦。”
錢絲:“順便說說它到底是如何著了你的道?!?p> 放生反叫琢兩嘴倒也難怪歐陽皓會以手里的木棍威嚇,對此全和一旁瞧著熱鬧的錢絲自然只會笑而不會幫忙,因為在她看來比起那大鳥遭的罪歐陽皓挨的這兩下直還輕了點,她不仁身為受害者的歐陽皓又豈會去談那義,但盡管說是沒說以快刀去解除之前布下的絆套亦賊能說事,錢絲:“原來是一絆一鎖兩根繩子,再加上竹子本身就具有極佳的彈性,別說鳥,就算是路過的小動物怕也會被吊上去。”
歐陽皓:“可能性極低,鳥的視力極好但嗅覺卻極差,而且下這套腳印必須新鮮,否則多半是浪費力氣,絆到路人倒還真有可能,不過下專門絆人的套竹子得更粗,象這種頂多也就摔個惡狗搶屎,其實剛才我也算錯了,就那高度若在夜里那鳥十有八九會被狐貍給叼去,它的運氣才是真不錯?!?p> 錢絲:“不至于吧,那高度我夠都夠不著呢,別說我就算你自己不也是壓著竹子才能給它松那綁嘛?!?p> 歐陽皓:“那是你小瞧了狐貍的智慧,旁邊那土堆離那鳥可并不是很遠(yuǎn),自那一躍而下抓住鳥并咬斷腳,困鳥再加上狐貍自身的重量界時離地頂多也就一米上下,輕輕松松便能得到幾日的美食,啊…真好奇剛才那鳥好不好吃?!?p> 錢絲:“變態(tài),那么漂亮的鳥你也下得了手?!?p> 歐陽皓:“再漂亮那也是毛,毛我又不吃漂不漂亮與鍋何干,沒聽過脫毛的鳳凰不如雞啊,但鳥可以亂吃蘑菇你可別去亂采,那才真是越漂亮越要命,而且就算是長相平庸的亦愛套那近乎,總結(jié)就一句,防不勝防,別看我在山里長大但其實亦只采摘香菇和平菇兩種,味美又安全,好比那邊的張揚(yáng)菇,走過繞道路過掉頭千萬別碰,因為它的菌粉會令人出現(xiàn)幻覺,運氣欠佳甚至?xí)焕涝谏嚼?,在我們問仙村管它叫,鬼打墻,不認(rèn)識爹媽頂多也就背個不孝的罵名而要是不認(rèn)識鬼打墻,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p> 錢絲:“呼呼呼。”
歐陽皓:“拜托,你肺里的那點氣能比得了這自來風(fēng),別忘了咱倆身位下風(fēng)處,虧你還好意思說自個醫(yī)術(shù)精湛,給,但凡毒物十步之內(nèi)必有解藥,將它含在嘴里便可保平安,當(dāng)然若是找死非要往那湊起碼得準(zhǔn)備一麻袋的含香草,含香草這里的兔子也喜歡,啊…聞著這味它們雖也會跑開卻不會馬上回窩,所以說捕獵靠并非只能依靠速度亦有動動腦子,只要離得夠近雙石索能絆我這單石套上繩索亦能鎖?!?p> 錢絲:“就這樣脫兩個腦袋不就掉了嘛?!?p> 歐陽皓:“呵呵,那它也得有這機(jī)會才行,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