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擦黑。
許默中途處理完殘余的事回到店鋪,白苓與白糖,“雙白”正在展開1v1對峙。
一人一貓,白苓前進(jìn)一步白糖后退一步,白苓后退一步白糖前進(jìn)一步,不知道搞的什么名堂。
許默奇怪的是白糖怎么和白苓碰見,依前所見,白糖對白苓帶有種默默遠(yuǎn)之的態(tài)度,今天為什么愿意正面面對。
他眼一瞟,白糖站著地方的旁邊有一盤吃的干干凈凈的烤魚,只剩魚骨頭孤零零拋在外面。
不對,
是兩條。
許默嘴角動動,心里想罵天,一只貓吃的比我都好!
果然吃貨繞不過美食,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自古白糖難過美食陷。
大致能推敲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白糖本來在二樓躲的好好的,后來白苓進(jìn)來店鋪,來來回回沒找到貓,就用烤魚來引誘,結(jié)果白糖上當(dāng)下來吃烤魚,完后一人一貓就對峙起來。
許默沒打擾二者的較量,靜靜站在門口看戲,好不容易有個熱鬧看看,他才不會打斷。
最好能看見白苓吃癟,讓你整天壓榨我,白糖吃癟也行。反正不管最后誰輸誰贏,對他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他不清楚白苓對白糖感興趣是何故,但如今無關(guān)緊要。
“喵!”
白糖忽然興奮地大叫,白苓心下萬分疑惑,自己與這只白貓對峙許久沒聽見它叫,為什么現(xiàn)在明明沒做何事它卻叫了?
如果不是因?yàn)槟茉诎棕埳砩细惺艿绞煜さ臍庀?,白苓不會“屈尊”來給許默看店,更不會費(fèi)盡心思討好白貓,以求仔細(xì)一觀。
白糖半蹲的姿勢換成四肢撐地,似乎是準(zhǔn)備抬腳走,白苓微微一喜,以為白貓是要靠近她。
白糖淺藍(lán)色的大眼睛撲閃撲閃,似是想到什么,它縮起身骨直接從白苓手護(hù)不到的地方鉆過去。
“喵!”
白糖極為開心地奔過來,許默面色古波無井,等白糖跑近一腳擋上去讓它摔個狗啃泥。
“你的貓很黏你啊?!?p> 白苓注視白貓撲向許默的一幕,隨后把秀發(fā)撩到耳后。
“沒辦法,人格魅力!”
許默語氣小得意,白苓毫不留情地給他一記眼神殺。
“你看,我不讓它靠近,它還是死皮賴臉往我身邊湊,魅力無限,我也很難辦啊?!?p> 許默攤攤手,偽裝成一副我跟苦惱的神情。
“魂淡!”
白苓雙目冰冷,眼中冷意猶化成實(shí)質(zhì)一般狠狠瞪住他,她現(xiàn)在特別想往許默那張欠揍的嘚瑟臉上來一巴掌,最終她跺跺腳憤然離去。
“哼哼?!?p> 贏了一場,許默心情大好,經(jīng)過數(shù)次的屈辱可算是扳回一局。
“許默,你說我干嘛!”
白糖似是生氣,它重新趴起,圓溜溜的胖體竟然直立,貓爪指向他。
“貓急站立?”許默心呼呼,此刻的白糖像極了人形貓。
“去去去,睡覺去!”
他扔下一句話不再管,小忘憂沒有與白糖一起,好生奇怪。在窗臺的花盆找到小忘憂,它縮卷葉片將自己整個埋進(jìn)花盆,好像是在睡覺。
“小忘憂現(xiàn)在嗜睡?”
許默念念有詞,以往肯定會和白糖一起玩的。
“莫名其妙”他最后嘀咕一聲,帶上白糖關(guān)燈睡覺。
今晚是不太平靜的。
工廠燈火燃燃,工人在生產(chǎn)最后的一批茶葉,數(shù)千盒已完全制好的茶葉分列排在特定的位置。
唐明真在莊棟和程暉的陪同下,在燈光夜色中注望,老爺子目視一盒盒承載他一生心愿的茶葉,心生無限期待。
多少年了,終于等到一天能實(shí)現(xiàn)自己半生的抱負(fù),激動之情面容可見。
“都安排好了?”
唐明真視線不移問道。
“放心吧老師,都安排好了,只等明天茶街開市!”
莊棟也是面布笑容,不過比之唐明真的少了許多情緒。身處高度不同,心中所念不同,其感觸自然不同。
“能確保嗎?”
“我們已經(jīng)安排好一切,宣傳之類統(tǒng)統(tǒng)到位,應(yīng)該沒有問題?!?p> 程暉向前一步,他對這位年過古稀的老人心懷敬佩,而茶道協(xié)會會長的名頭更讓他看重,老人縱橫人生多年,桃李滿天下,其中不乏富豪上層之流,名家恐怕也不少,打好交道益處多多。
雖然二人不曾見過,可中間有個莊棟,再加上現(xiàn)在的忘憂茶葉,他有信心與老人建立友好關(guān)系。商人最看重的是人脈,而老人恰恰最不缺人脈。
偽善的生意人不至于。
沒辦法,誰讓他是個商人,莊棟頂多算半個商人,可他是地地道道的,有時候難免以角色代入。
“老爺子,不如我們進(jìn)去等?”
“再等等,我去打個電話,你們年輕人做事少沉穩(wěn)我不太放心。”
莊棟一聽這話不樂意了,“老師,什么叫我們年輕人做事不沉穩(wěn),沒聽人說人到四十穩(wěn)如狗嗎?”
唐明真氣從心出,有心說教幾句,可鑒于學(xué)生平日里臉皮厚不自知的形象,說道有辱斯文,干脆選擇不搭理。
他拿出電話沒有避開二人。
“喂,那位?”
電話很快接通,一道低厚的男中音傳出來,莊棟剛想開口一聽有人說話只得閉上嘴巴。
“聽不出我聲音?”
電話那邊遲疑片刻,接著以一種極為激動的話音說道:“老師??!?p> 嗯?
唐明真開的大語音,莊棟聽的一清二楚。
怎回事?
有人要跟我搶老師?奈奈個腿,我金老二倒要看看是那個孫子這么大膽!
他放下鳥籠想去理論,卻被唐明真一個眼神殺回來老爺子威嚴(yán)太重,不敢硬上。
“是我,等明天我讓人給你送去點(diǎn)東西,后面有事給你做?!?p> “好好好”,電話那邊的人不作猶豫一口應(yīng)下,“老師,那……”
“有什么問的等以后有空我與你細(xì)說?!碧泼髡鎾鞌嚯娫?,對程暉道:“等明天去茶街先找他?!?p> “老師,那個人是誰?我難道不是你唯一的學(xué)生?”莊棟急急開問。
“那是我的第一個學(xué)生,論輩分算是你師兄。至于你?哼,我可沒你這樣的學(xué)生!”
唐明真背過手:“我現(xiàn)在都后悔當(dāng)初怎么收了你這么個學(xué)生!”
“嘿嘿,老師,收都收了你賴不掉我。再說我這么好的學(xué)生,提著燈籠都找不到,老師你能收下純屬你的福氣!”
莊棟盡往自己臉上貼金,唐明真氣的直想踹他,“回去!”
憤憤一句,老爺子理都不理莊棟往公司去。
“我說你不能改改嗎?”
程暉忍不住勸。
“改?改什么改?不改!我告訴你老師就是三天不挨撞心里直慌慌。”
莊棟隨口言語,直明沒得商量,背后說唐明真壞話,當(dāng)面真不敢,只敢背后口嗨幾句,他指指六哥兒:“改不改?改不改?”
“不改!不改!”
“算你識相!今天晚上給你加餐!”
他心情大好,說不出來的舒坦。
“恬不知恥!恬不知恥!”六哥兒突然大聲叫嚷,聲音一度十分響亮。
程暉:“…………”
“你丫的今天晚上沒飯吃!”莊棟手伸進(jìn)去教訓(xùn)六哥兒。
程暉搖搖頭不再勸自己這個活寶同學(xué),老爺子估計是想親自坐鎮(zhèn),不能怠慢,他給秘書打電話吩咐幾句,然后丟下莊棟匆匆去追唐明真。
…………
茶街的凌晨沒有平日里開市時的喧鬧繁華,整街靜的無音,零零落落的有幾家茶鋪開了門,茶寶齋便是其中之一。
茶寶齋的老板名叫江達(dá)生,正是許默見過的那位,此刻江達(dá)生站在幾家門口,昨天接到老師的電話說今天有東西給他,所以一大早他便大開店門等候。
事實(shí)上,他已收到老師送的物品,可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幾十盒,他不知道老師送他木盒子做什么,來的人給他后直接離開,說用不了多久自會知曉。
“古古怪怪?!?p> 江達(dá)生默默嘀咕,走回茶齋打開一個盒子,入眼是一片干癟的葉子,細(xì)嗅下有股小清香。
“茶葉?”
江達(dá)生頓時了然,知道了老師的用意。老師是茶道之巔的佼佼者,癡茶愛茶幾乎一生,他所送的肯定是茶葉。
江達(dá)生內(nèi)心突然火熱,他可是知道老師的身份,他同樣是愛茶之人,明白老師的眼光是何等之高,今天送他茶葉,定不是普通品,心中急切地想要嘗嘗。
茶具就在店鋪正堂,擺好茶具后熟練的一波流程,江達(dá)生放入茶葉,水流懸空墜落,霎那間濃濃清香撲鼻,他精神猛地一振,瞪直眼睛,這茶葉怕是極品茗珍吧?
茶葉沾水精華激發(fā),越來越濃的清香把他包圍,茶水由無色變?yōu)殓晟活櫉岫似鹦★嬕豢?,香入肺腑直叫人心神俱清,精神氣從未如此好?p> “奇茶!”江達(dá)生控制不住心中激蕩,贊不絕口,老師送的真不是凡品!
旭日東升,清風(fēng)輕拂,新的一天正式到來。
茶街合店鋪陸陸續(xù)續(xù)開門,人聲招呼聲開門聲接連四起,不久就有人不斷步入茶街,運(yùn)茶的貨車一輛輛進(jìn)出,茶街的晨鬧開始!
“江老板!”
茶寶齋一大早便迎來顧客,兩三個手戴佛珠,氣質(zhì)不凡的中年人走進(jìn)來。
江達(dá)生從沉思回神,見來人沒打招呼,都是平時相熟之人,說客套話太俗。
“老江怎么了?”
最靠前的一個中年人問道,視線一動看見柜臺色如琥珀的茶水,旁邊有個盒子。
“有好東西?。 眱扇齻€人樂滋滋湊來。
“哎,這是什么茶?”
“不知道啊,從來沒見過?!?p> “聽說是一種神奇的名茶,之前沒面過世。”
“我聽說這種茶葉得到過茶道協(xié)會迄今的認(rèn)證……”
“…………”
幾人被外面的議論轉(zhuǎn)移注意,心中好奇外面在討論些什么,連江達(dá)生一并被吸引。
幾人同到門口,只見對面一排三家茶鋪今天大門敞開,這三家店鋪以前似乎是無人之店,今天為何突然有人,還是一起?
外面有展示的攤位,上有一個個木質(zhì)盒子,江達(dá)生定睛一看,這不是與老師送給自己的茶葉一模一樣嗎?
江達(dá)生傻眼。
人群越堆越多,隱隱有水泄不通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