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嬌娘聽聞珞華即刻要和連崇睿去大漠尋找白色駱駝的事后,從柜子里拿出一個包裹,又尋了一些藥粉放進去。
“路上注意保護自己,”她頓了頓,鐵下心問道:“那個崇睿真的可靠嗎?與他同行會不會……”
“與其擔憂這許多,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珞華將玉嬌娘準備好的藥粉又拿了出來,只拎著干癟的包袱和水囊,臨出門,她抱著玉嬌娘,親昵的蹭了蹭,安慰道:
“等我回來便是?!?p> “對了,”她又叮囑道:“小心徐程,那人身邊的白賢志武功極高,能避則避?!?p> 一切交代完,她默不作聲的離開客棧,在離客棧不遠的沙丘上和崇?;睾?。
“你,獨自一人嗎?”
連崇睿有些驚訝,他拍著自己的駱駝?wù)f道:
“看來,你是打定主意要與我共騎?!?p> 珞華緩緩眨眼,清靈的聲音響起。
“你亦有其它的選擇呢?!?p> 連崇睿輕笑,也不過多糾結(jié),拍拍駱駝的脖子。
駱駝跪了下來,珞華順著坐了上去。
連崇睿牽著駱駝繩子,問道:“接下去該往哪里走?”
“看緣分吧?!?p> 珞華神色寧靜,不顧連崇睿的訝異,輕笑道:“騙你的,往那邊走吧?!?p> 她明明只是隨意的一指,連崇睿定定的看了她兩眼,竟未多言,聽從她所言朝著所指方向去。
大漠苦悶,天氣炎熱。
連崇睿牽著駱駝在酷熱的沙漠前行,不經(jīng)意回頭,卻見珞華整個的伏在駝峰上,已是進入睡夢之中。
安靜下來的珞華褪去平日的嫵媚,稍顯得溫柔,睫毛如羽,眉目如畫,確是個美麗的女子。
直至日落,珞華緩緩醒轉(zhuǎn),看了眼天空,恍然大悟的樣子,訝然道:
“原來這么晚了呀?!?p> 她撐著下頜,看向連崇睿,面紗下的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聲音軟軟的:
“公子竟走了這么久,不怕我騙了你嗎?”
落日余暉,昏黃的光芒遍布大漠,連崇睿聞言,未做停留。
“無妨,欺騙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p> 他語氣平淡,但仔細品味,言辭中帶著隱隱的威脅,還有那么些自信。
“今日就在這里停下吧,”珞華從駱駝上下來,取出水囊飲了一口,狀若無意的說道:“我有預(yù)感,明日就會找到沙漠之舟的?!?p> 連崇睿得了她的回答,將駱駝系好,取下干糧,見珞華雙手空空,便將手中干糧遞上。
“夜里風大,多吃些可以保暖。”
珞華找了塊山石倚靠著坐下,未接連崇睿遞來的干糧,她懷里抱著干癟的行囊,咬唇嘆息。
“我的行囊里什么都沒有,因為我不吃?!?p> 連崇睿無奈地收回手,隔著一定距離坐在珞華一旁休息,半晌,他問道:“那你吃什么?”
“肉啊?!?p> 珞華突然來了興致,她身體往前探,丹鳳眼里全是溫情的笑意,美艷不可方物。
“我好吃肉,公子,是否……”
“在此等我。”
連崇睿怕她再突然接近,急忙站起身來,拿起長劍便消失在一片余暉之中。
看他走遠,珞華突然放聲大笑,笑過之后,她落寞的待在原地,笑容一點點定格消融,化作哀怨的長長嘆息。
這人挺有趣,挺好,哪怕對自己厭惡卻也保持著基本的待人的好。
明明彼此之前只是路人而已啊……
說不出的孤獨寂寥,珞華靠在石頭上,小小的身影蜷縮著,紫色的面紗在風中微生波浪,暈黃色的落日一點點的沉沒。
連崇?;貋淼臅r候,看到的便是再次陷入沉睡中的珞華,微微皺了皺眉頭,視線落在珞華的腰間,今日她故意遮擋的位置,想必那古怪的鈴鐺就藏在那。
他看了會兒,卻收回了隱晦的目光,架起了木頭的火烤架子,去毛,灑鹽……
珞華嗅到香味醒來,天空已經(jīng)完全黑沉,明亮的火光照亮了周圍視線,她看到火架子上的烤肉,眼睛明亮,笑意滿滿。
“給你?!?p> “謝謝公子?!?p> 珞華小口小口的吃著肉,有些驚喜。
“有鹽有味,公子真是巧手?!?p> “沒什么,身邊的隨從好吃罷了?!?p> 吃過肉之后的珞華倒是精神不少,她離開了靠著的石頭,近近的挨著連崇睿。
“你……不要過來……”
連崇睿有些不自在,雖然遮住了暗瘡的珞華此時看起來嬌艷動人,可他禁不住再被女孩子投懷送抱了,從頭到腳都表達了抗拒。
“你在怕我?”
珞華眨了眨眼睛,雙手抱住露出的肩臂輕輕摩擦。
“夜里涼,小女子想著如果能和公子近一些,或許公子陽剛,能為小女子驅(qū)寒呢。”
連崇睿挪開了位置,露出他身后厚厚的一堆柴禾,又添了幾把,火堆頓時旺了起來。
他不再說話,火光印在他臉上,板正又疏離。
珞華低眉,雙手挨近火堆取暖,也不再有其它的舉動。
但此時沒有二人在的客棧里,卻是血雨腥風。
濃黑的夜墨里,一扇門打開,黑色的身影偷偷進了房間。
劉與反復睡不著,看身邊的五名師兄弟們睡得正香,搖搖頭,打算出門走走。
他走過長廊,經(jīng)過蘇一房門,聽到一聲悶哼,他納悶,以為蘇一同自己一樣睡不著,便問了一句。
“蘇師叔,早些歇息!”
無人回應(yīng),劉與也并不在意,便徑直下了樓。
走后不久,蘇一的房門才再次打開,一個人抱著一大包東西出來,然后悄悄沿著房間走,在路過的劉與一行房門時,卻聽到屋里有人說話,那人皺了皺眉,繼續(xù)往前走,進了一間房。
這次動作很快,他再次出來,消失在了走廊里。
半夜,另一撥人的打手,白賢志拿著劍走出來,他繞到了一間房門前,取出迷藥從窗戶吹進屋內(nèi),雖然殺人是做慣的勾當,但徐程特意交代了,不要制造出動靜,有迷藥自然事半功倍。
過了會兒,他附耳聽,屋里已經(jīng)沒了動靜,便挑開門閃身進入。
床鋪上的人已經(jīng)熟睡,悠長的呼吸聲表示睡得正熟,白賢志是用劍的高手,站在床鋪外,手中寒光快速的閃過,一條血線高高的揚起,打在墻壁上,形成彎彎的一條痕跡。
這人解決的快,他關(guān)上房門,打算再來一次,重復剛才的動作,進了隔壁的屋子。
再次揮劍,劍刃上沾滿血跡,很是順利,可白賢志有些遲疑,他本殺人如麻,可這一劍有些不得勁啊。
他想挑開被子查看,身后的門板卻搖晃了一下。
“誰?”
他追出去,人影已經(jīng)竄出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