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璇和陳云逸扶著江萍來到后谷雪山入口處,只見書劍和小玉帶著兩個小弟子早已在此等候,見到江璇他們來了,趕快接過江萍,扶她坐下。江璇問小玉“你們兩個不是早就進山了,怎么折回來了?”小玉回答“前路艱險,我們正在慢慢探索,正巧碰上這兩個愣頭青,聽說了前谷被圍的消息,所以趕快趕回來幫忙,我們也不敢讓這兩個丫頭自己呆在雪山里,怕她們發(fā)生意外?!毙∮裾f完,突然發(fā)現(xiàn)沒有看到江櫻,便問江璇“谷主呢?”一句話引得江璇眼圈紅了,低聲說“敵人進攻猛烈,姑姑在斷后?!毙∮褚幌伦用靼琢耍桓艺f什么,但是看得出她是強忍著沒有哭出來。江璇焦急的往前谷的方向眺望,她實在按奈不住,提起劍,邊說邊要回去“不行,我得回去!”江萍試圖抓住她的衣袖,但是手中落空,江璇已經(jīng)向前沖了出去,陳云逸拽住她另一只胳膊,江璇回頭看他,他說“我和你一起去?!苯兑愿兄x和信任的目光。正當二人就要原路返回時,只見江櫻自遠處踉蹌奔來,陳云逸和江璇趕快跑過去接應,扶著她與大家匯合。
“姑姑!”江璇激動的想問些什么,剛剛坐下的江櫻站了起來,對大家說“先進雪山,這里不安全?!闭f著自己帶頭往雪山深處走去。眾人面面相覷,只能起身跟隨,快速進入了變幻莫測的雪山深處。
高聳的雪山連綿不絕,常年在冰雪覆蓋之下,一切都顯得靜謐、神秘。但是這個寂靜的世界實際險象環(huán)生,人們永遠不知道在厚厚的積雪之下藏著什么樣的陷阱、裂縫,也不知道美麗蓬松的山頂積雪何時就會傾瀉而下,發(fā)生雪崩,更不要說活躍在這個無聲世界中的各種看似天真純潔的小生靈會不會蘊含著巨大的毒性。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走在雪地之上,沒有人說話,鞋底壓過積雪的嘎吱聲,讓人感到單調而煩亂,冰冷的空氣剛開始刺激著大家臉上的皮膚,漸漸的人們感覺自己的臉開始麻木,失去知覺。大家慢慢的往山上爬,隨著雪山高度的逐漸升高,空氣越來越稀薄,江璇他們功底深厚,還可以應付,兩個小弟子明顯呼吸困難,大口喘著氣,腳步也開始漸漸蹣跚不穩(wěn)。
在不斷的艱難前行中,空氣越來越稀薄,大家都感覺自己越來越遲鈍,腦子都不轉了。突然,一名小弟子啊的大叫一聲,她周圍的冰雪隨著她的身體瞬間紛紛下落,眼看著就要沒過她的頭頂,她身邊的江璇眼疾手快,趕快抓住了她的一只手,但是周圍的積雪不斷下陷,使得江璇不敢輕舉妄動。陳云逸趕快抱住江璇的腰,輕輕的拖動她向后撤退,就這樣陳云逸拖著江璇,江璇拉著小姑娘緩緩后撤,周圍的冰川嘎吱吱的爆裂著,陳云逸和江璇加快了動作,三人都躍上了一邊的一塊巨石。就在他們雙腳離開冰川那一剎那,冰川與積雪齊刷刷的崩裂,紛紛揚揚的落到露出的一個巨大的深不見底的巖縫中。
脫離險境的三人回到大部隊待著的安全地帶,小姑娘到底是年齡小,嚇得不輕,一下子撲到江萍懷中嗚嗚嚶嚶的哭起來。江璇無奈的笑了笑看著這個小孩子。這時,陳云逸從背囊之中掏出“馨瑩露”,細心的抹在江璇的紅腫的手腕上,動作輕柔,眼神深情,江璇也笑盈盈的看著他。
遠處的江櫻看著這對相親相愛的小夫妻,心中有勾起了無限傷感,她想著之前為了救她而慘遭毒蟲屠戮的韓孝謙。年少時的韓孝謙脆弱、敏感,自己曾經(jīng)笑話他象花朵一樣嬌嫩。這個如花一般的男人沒有為她撐起一片天,背棄了他們的感情,讓她再也無力去愛,孑然一身。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他用最為寶貴的生命償還了他欠下的情債。想到這里,江櫻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忍不住哭出聲來。
前面探路的書劍突然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大喊“這里有一個山洞!”眾人追隨著他的腳步往上爬,一個天然的巖洞豁然眼前,江櫻吩咐眾人“天色已晚,大家今天都是精疲力盡,我們就在這里休息吧!”
雪山之中并沒有什么植被,陳云逸和書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洞口處找到一些已經(jīng)枯萎的干草。干草被雪水浸的很潮濕,二人鼓搗了半天,也總算生起了一堆小小的篝火。大家圍坐在篝火前,小玉給每人分了一塊硬邦邦的干糧,雖然嚼著費勁,但是有糧吃,身上漸漸暖和,年輕人們紛紛進入夢鄉(xiāng),只剩下江萍和江櫻繼續(xù)烤火。
江萍看了看分外安靜的江櫻,忍不住問她“小櫻,之前在前谷的惡戰(zhàn)如此艱難,你是不是還心有余悸?”江櫻盯著眼前噼噼啪啪的火焰,突然流下兩行淚來。江萍嚇了一跳,拉著她的手問“到底怎么了,咱們不怕??!”江櫻掩飾著,一邊抹淚,一邊說“這火焰的煙太大,熏得我眼睛痛?!苯疾恍潘脑挘^續(xù)追問“你到底怎么了?”江櫻實在控制不住自己內心巨大的波瀾,但是又怕驚醒夢中的小輩,她摟著江萍,小聲低泣“是韓孝謙幫我擋住了毒蟲,讓我有機會逃生,但是他卻死了!”江萍嘆了一口氣,撫摸著江櫻的背,安慰著“你們倆真是一段孽緣,分明彼此心中有對方,但是為家世、他人所累,希望來世有緣再見,能夠平平順順吧!”江櫻搖頭,說“還是不要再見了,讓他托生個好人家,開開心心的過下輩子!”
不遠處的空地上,躺著的江璇早就被姑姑的哭聲驚醒了,但是她不敢睜眼,不敢起身去安慰,害怕姑姑尷尬,她想著自幼看著姑姑形單影只、不茍言笑,想著韓孝謙的郁郁寡歡,最后慘死,心中悲戚,兩行清淚從她緊閉的眼中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