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什么你自己清楚?!奔炬瓫]有什么好臉色,冷冷地回復(fù)道。
而容樞看見季姝進來,內(nèi)心自然是無比尷尬,他本來想自己悄悄地來慰問兩聲,然后馬上走人,也不打算告訴季姝自己來過,沒想到居然這么巧就被撞了個正著。
這下子,他可是怎么都解釋不清楚了,尤其是剛剛王晚吟還對自己保持著那么曖昧的一個動作,是個人看了都容易誤會的吧。
“姐姐難道吃醋了嗎?少將軍也是看奴家病的辛苦,才來看望奴家的呀?!蓖跬硪骺吹贸黾炬m然表面淡定,但多少還是被自己的行為刺激到了,心中有些得意,身子也不自覺地更向容樞靠攏過去。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季姝也不會視而不見。
“是嗎?妹妹你病的這么辛苦,我也看不下去呢?!奔炬⒅跬硪?,忽然嘴角露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
隨后,她朝著外面打了個響指,道:“端進來吧。”
這時,一個女兵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走了進來,季姝接過了她手中的碗,走到王晚吟面前。
“之前我在山洞生病的時候,少將軍就是用這副藥救的我呢,相信你喝了也會好起來的?!奔炬σ饕鞯模悄切θ菰谌輼锌磥韰s比惡魔都恐怖。
因為王晚吟雖然聽不懂她的話,但是容樞卻知道自己在山洞里的時候,煮出來的是個什么東西,只是那個時候條件艱苦,只能這么做。
王晚吟不明所以地接過季姝的碗,心中嘀咕著這又是什么花樣,聞了一下藥以后也差點吐出來。
季姝看見王晚吟畏懼的神情,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那個藥是她特意叫人煮的,也是之前容樞的藥方?jīng)]有錯。
但是,她只是把藥材丟下去,水一開就端了過來,自然也沒有仔細(xì)地過濾藥渣,現(xiàn)在喝起來不僅僅是難喝,而且還會很扎嗓子,估計也有王晚吟好受的了。
“這……”王晚吟捏著鼻子,把碗遞到嘴邊輕輕沾了一下,立馬嚇得把碗拿開。
“妹妹怎么不喝呢?是怕苦嗎?良藥苦口,可不要太挑剔哦。”季姝臉上依然是甜甜地笑著,語氣也很溫柔,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卻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少將軍?!蓖跬硪鳑]辦法,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容樞。
要她喝這鬼玩意,估計沒病也要喝出病來了,她也沒想到季姝能玩這么一出來對付自己,估計要是容樞不在這,能直接掐著自己嘴巴灌下去了。
“喝吧?!比輼幸桓蹦坎蝗桃暤臉幼樱涯樲D(zhuǎn)了過去,不理會王晚吟的請求。
雖然他也不忍心看別人喝那碗看起來就十分嚇人的東西,但是也不敢在這種時候和季姝過不去,畢竟時候要解釋起來還很麻煩。
王晚吟眼看著求救無效,心中越發(fā)絕望,在季姝灼灼的目光中,捏著鼻子灌下去一大口。
“咳咳!”她馬上就被嗆的咳嗽起來,只是這次不是裝的,是真的咳嗽,因為里面有很多殘渣,卡在嗓子里面難受極了。
而且這藥,一入口就是一股難以忍受的辛辣味道,緊接著是苦味,讓人感覺就算是喝下去了也在胃里不安分的翻攪。
王晚吟拼命忍住了想要嘔吐的沖動,拍著胸口緩了好久,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眼角也被辣出了淚水。
“哎呦,妹妹可不能這樣,這藥要全喝下去才有效呢。”季姝不依不饒,指了指剩下的半碗藥,示意她繼續(xù)喝。
“你別欺人太甚了!”王晚吟本身就被之前那半碗藥折騰的半死不活,聽到季姝的這句話徹底怒了,一下子暴露出了本性來。
容樞之前也沒見過王晚吟露出這么恐怖的表情,兩條本來秀麗的眉毛緊緊地擰在一起,整個人猙獰的像是地獄里的惡鬼,驚訝地張了張嘴。
季姝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她的目的就是激怒王晚吟,好讓容樞看看這女人的本質(zhì)究竟是怎么樣的。
否則,外人還真以為自己是什么彪悍的毒婦,一味地在這里欺負(fù)王晚吟這朵盛世白蓮花呢。
“少將軍,那個,那個奴家是真的喝不下去了啊?!蓖跬硪饕柴R上意識到自己被算計了,慌張地擠出兩滴無辜的淚水,哀求似的看著容樞。
季姝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這人,簡直比她以前看過的川劇變臉還精彩,渾身是戲啊。
但是容樞已經(jīng)知道了王晚吟之前的可憐都是裝出來的,心中對她這樣還有些膈應(yīng),沒有回應(yīng)她。
“你是自己喝呢?還是我來幫你?”季姝看著王晚吟,嘴角的笑意愈發(fā)濃郁了。
王晚吟知道容樞不會幫自己,一咬牙,端起剩下的半碗藥,咕嚕咕嚕一口灌了下去,那感覺就跟快要死過去了一樣。
季姝見她整個人都被那藥刺激的癱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心中十分滿意,她之前其實問過郎中,吃這樣的藥不會對身體造成什么影響,只是難喝而已,所以也不擔(dān)心會搞出什么問題。
而王晚吟的確是徹底的被這藥惡心的說不出話來,想吐卻又不敢,只能是有苦說不出,默默地等著那個藥的味道在自己嘴巴里面散去。
一直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的容樞,這時才開口說話,不過是對季姝。
“那個,姝兒,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些事要解釋。”他拉起了季姝就往帳子外面走,頭也不回一下。
王晚吟見狀心中十分難過,之前自己好歹還能激起容樞對自己的憐憫之心,沒想到自己現(xiàn)在這么痛苦,他竟然都一點也不擔(dān)心了。
季姝正好也想問容樞為什么會在這里,就跟著他走了出去,回頭看了王晚吟一眼,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神色。
“姝兒,其實我本來是不想來這里的,但是我覺得我作為軍營統(tǒng)帥,是有責(zé)任看顧這個軍隊里的人的安全的,這才過來了?!比輼忻嗣约旱谋亲?,有些尷尬地解釋道。
而季姝聽到容樞這么說,心情也好了一些,畢竟剛剛看到容樞和王晚吟在一起的情景,心情的確是很郁悶。
盡管她心里也明白是這個道理,但是容樞親自向自己解釋的,和自己理解的,還是有些差別。
“我知道,因為我也是因為她是娘子軍成員,才來這里的?!奔炬c了點頭,表示自己沒有計較。
容樞聽了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氣,經(jīng)過了之前的那些事,他也通達(dá)了不少。
如果換在以前,他只要覺得自己的做法是沒錯的,就不會主動去解釋。但是現(xiàn)在,他也明白了誤會這種事情是不能拖的,越早說明白越好,否則對兩個人的上海都很大。
“而且,來和我匯報的人說她病的很嚴(yán)重。但是我看剛剛的樣子……似乎不像?!比輼薪又f出了自己來這里的另一點原因,同時也把自己的疑惑告訴了季姝。
而季姝聽到這句話,臉上就有些了然了,但是她不打算告訴容樞自己懷疑王晚吟裝病的這件事,因為那樣反而會顯得自己小心眼。
“沒關(guān)系,這次的事我不介意了。不過,下次再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你可以告訴我,我們一起來看望,不是更好么?”季姝對容樞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好!”容樞心中也輕松了不少,也沒有之前那么尷尬了。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盡管他特意拉著季姝出來談話了,但是他們剛剛說的那些,也幾乎全都傳進了王晚吟的耳朵里。
盡管,王晚吟也是使勁豎起耳朵聽,才聽出了一個大概。
不過,她也聽出了,容樞在向季姝解釋,他來這里看望自己并不是因為關(guān)心,而只是作為一軍統(tǒng)帥的使命感。
既然這樣,那自己又是吃藥裝病,又是喝那么難喝的東西,還有什么意義?
王晚吟頓時覺得氣的快要昏過去,兩只手都緊緊地抓著被子的邊角,大口大口地呼著氣,才勉強壓下胸中的怒火。
她決不能就這么算了,這次她無論如何,要把容樞留下來!
帳子外的容樞和季姝并不知道她的這種打算,還在有說有笑地聊起了別的事情,幾乎就是要忘了王晚吟的事情。
過了一會,才由季姝主動提出來:“既然這樣,那我們現(xiàn)在一起進去慰問她幾句,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剛剛讓她喝的那個,確實挺難喝的。”
因為這次容樞主動和自己解釋了,季姝不僅沒怎么生氣,甚至心情還大好,想到自己剛剛因為心煩,強行讓王晚吟喝下的那個玩意,甚至還有些過意不去。
不過這和王晚吟對她做過的比起來,都不算過分,季姝想到這一點,心里的那點愧疚感就消失不見了。
見兩人走進來,王晚吟也趕緊收起憤恨的表情,繼續(xù)躺在床上裝?。骸敖憬?,那個藥我喝了,為什么現(xiàn)在越來越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