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急匆匆地跑回了房間,可對北辰星的思戀卻像野草一樣蔓延開來,一發(fā)不可收拾。她突然特別想看看那張畫著北辰星的畫。她記得她把它和X星的照片放在一起的,就在《占星術(shù)》里,可她把那本書翻遍了也沒找到那張畫。
“到底去哪兒了?”安格不得不把先對于北辰星的思念放在一邊,到處搜尋起來。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那就是一張幼稚的卡通畫,可是對于安格來說,那是她存在的意義。
安格把整個房間都翻遍了都沒有找到,又去圖書室了找了一圈,還是一無所獲。
“到底去哪兒了?”安格坐在地上,筋疲力盡地靠著書架。晨光熹微,朝霞把靠窗的那一排書架染上了一層裸金色。安格看著山后的日出和大片大片朝她飛來的火紅的云,慢慢閉上了眼睛。
晏覃還是在往常一樣的時間去叫安格起床,一般響過三聲之后門就會打開了,但晏覃足足在外面站了五分鐘,安格都沒有來開門。
安格隔壁房間的門卻同時打開了。
邵林沒長骨頭似的靠在門框上,生氣道:“大哥,今天是周末!”
蘇里也吼道:“晏覃!你卡殼啦!一直敲一直敲!”
晏覃先對邵林回道:“邵林少爺,安格小姐周末就是這個點起床的?!?p> 邵林一臉黑線的揉了揉眼睛,“啪”一聲甩上了門,回到床上,用被子包住了腦袋。
晏覃又看向蘇里,擔(dān)心道:“我已經(jīng)敲了五分鐘了,安格小姐還沒起來?!?p> 蘇里推開門,一臉困意地走了過來。他知道,像晏覃這種紳士是不會在未經(jīng)主人的允許下隨便進別人房間的。
但蘇里可不是什么紳士。
他毫無顧忌地打開門,喊道“小格……小格!”
他剛邁進腿,就踩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他低頭一看,是安格的被子,再往里一看,可把他嚇壞了。
只見安格的書架一片凌亂,書都被扔在了地上,衣柜也被打開了,各種包都被翻了過來,就連床板都被掀了起來。
房間里沒有人。
“晏覃,看小格的定位?!碧K里沉聲道,他的瞌睡在打開門的一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安格倚著書架睡著,頭突然往下一掉,扭到了脖子。
“哎呦?!卑哺衩弊恿⒘似饋恚劬σ琅f閉著。但她總感覺周圍多了點什么東西,睡得有些不安穩(wěn)。她艱難地睜開了一只眼睛,剛看清眼前的人,另一只眼睛立馬蹦開了,睡意頓時飛到了九霄云外。
蘇里、晏覃、蘇銀葉、邵林把她圍了一圈,直勾勾地看著她。
“你們……怎么來了?。俊卑哺窨s著脖子說。
“我還想問你怎么在這兒呢?你房間又是怎么回事?遭狗刨了嗎?”蘇里生氣道,臉上還殘留著一絲擔(dān)憂。
“我來找個東西?!卑哺窨s了縮腳,抱著膝蓋,怯怯地看著蘇里。
自從安格跟蘇里表白之后,就總是不自覺地跟他撒嬌,連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蘇里卻敏感得跟個蝸牛似的,只要一碰到任何東西,觸角立馬就縮回了殼里。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些:“什么東西?找到了嗎?”
“找到了?!卑哺袢鲋e道。她不想麻煩大家,也不想讓大家知道她在找北辰星的畫。
蘇里拉住安格的胳膊,把她拎了起來,淡淡地說:“地上不冷嗎?”然后迅速松開手,頭都不回地走了出去。
安格看著蘇里決絕的背影,郁悶地想:“不就在圖書室睡了一夜嗎,有什么好生氣的?”
蘇銀葉拉過安格的手,笑道:“你這眼睛都是紅的,肯定沒睡多久??旎厝パa覺吧,房間晏覃已經(jīng)收拾好了。”
“晏覃剛才不還在這嗎?”安格朝左右看了看,沒發(fā)現(xiàn)晏覃的身影,她連他什么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安格看著一臉困意離去的邵林,又看了看還穿著睡裙的蘇銀葉,心里突然一酸,有些感動。
明黃色的晨光照在古老的書封上面,花園里的鳥兒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安格扯了扯蘇銀葉睡裙上的花兒,笑道:“真好看?!?p> 蘇銀葉又變成了那副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面容,但安格只記住了她的眼睛,溫暖明亮,比晨光還暖,比繁星還亮。
安格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中午,還是被餓醒的。她軟綿綿地趿著拖鞋來到飯廳,從冰箱里拿了些吃的出來,正準(zhǔn)備用手抓著吃,晏覃來了。
“安格小姐,你醒了?!?p> “嗯?!卑哺褡ブ胪胧卟松忱氖滞T诹税肟眨胤帕嘶厝?。
“我給你做點吃的吧。”晏覃說。
“其實……我就吃這個也可以?!卑哺衩銖姷匦Φ馈?p> “這怎么能行?這是冷的?!标恬挥煞终f地拿過安格面前的沙拉,把它放回了冰箱里,然后開始鼓搗了起來。
安格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問道:“晏覃,蘇里呢?”
“教授在實驗室,他說他在那兒等你?!标恬贿咁嵣滓贿呎f。
“對哦?!彼蛱旌鸵组w談了那么久,也不知道結(jié)果怎么樣?安格一想到這是和X星有關(guān)的事,當(dāng)即飯也不吃了,穿著睡衣就往左塔樓沖去。
晏覃剛把菜盛出來,一轉(zhuǎn)身功夫,人就沒了。
安格太激動了,以至于進入通道時沒摸準(zhǔn)開關(guān),差點一頭栽了下去。
蘇里正在觀察加入了最后一個核心零件的流光圓管,銀門突然打開,他聽到聲音回頭看著明顯剛從床上爬起來連衣服都沒換的安格,道:“你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不懂規(guī)矩了,進實驗室連衣服都不換。”
安格轉(zhuǎn)身沖了出去,換了白大褂進來,氣喘吁吁地問道:“怎么樣了?”
蘇里笑道:“你還沒吃早飯吧?”他遞了顆糖給安格,說:“來,吃顆糖,壓壓驚?!?p> 安格現(xiàn)在哪有什么心情吃糖?。〉?,她要是不吃,蘇里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她一把抓住水果糖,幾下撕開糖紙扔進嘴里,嘟著嘴巴問道:“易閣小老頭把東西給你了嗎?”
“好吃嗎?”蘇里問道。
安格看著蘇里這云淡風(fēng)輕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就來氣,他明明知道她關(guān)心X星,還一直遛她玩。
可她也只能任他玩,那流光圓管她看不懂!
“好吃?!卑哺穹笱艿溃鋵嵦橇纳嗉馍暇磉^去是什么味道她都沒償出來。
“那就好。”蘇里笑道。
他終于舍得開始介紹他的流光圓管了?!澳憧闯鍪裁磪^(qū)別了嗎?”
安格看著那根短短的,不足三寸的流光圓管,只見藍銀色的流光纖維間增加了一道細若發(fā)絲的水紅色線條,和藍銀色流光以同樣的頻率流轉(zhuǎn)著。
“成功了???”安格驚喜地看著蘇里。
蘇里點了點頭。
“??!”安格一把抱住了蘇里,激動道:“蘇里,我愛你!”
安格抱著蘇里一蹦一蹦的,阻礙了他說話的機會,也給了他冷靜的機會。他拍了拍安格的肩膀,笑道:“這下,你可以安心搞你的研究了吧?”
“嗯。”安格笑道,她退開了一步,笑瞇瞇地看著蘇里。
蘇里連忙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她:“不準(zhǔn)親我?!?p> “我沒打算親你?!卑哺裥Φ?,“但是既然你都這么想了,那我就滿足一下你的要求吧。”
蘇里逃跑似的連退了好幾步,倉皇失措道:“你不能親我。”
“為什么?”安格睜著她清澈無辜的眼睛,假裝不懂地問。
“你就是不能親我!”蘇里加重了語氣,半天也說不出個原因來。就在這時,晏覃走了進來,看著像被村霸逼迫的小寡婦一樣的蘇里,四平八穩(wěn)地說:“安格小姐,早飯做好了?!?p> 蘇里立馬竄到了晏覃身邊,囫圇地說:“走走走,我順便一起吃午飯?!碧K里說完掉頭就走,兩只腳跟生了風(fēng)似的。
安格輕輕地笑了笑,看了流光圓管一眼,抬腳跟了上去。
晏覃默默地跟在后面,他身上還圍著一條白底藍格圍裙。
他們懶得爬樓,就直接從左塔樓的小門出來,打算從大廳進入飯廳。
安格卻停在了門口,她看著站在樓梯下的那個討厭的背影和一地的行李箱,皺眉道:“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