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都不容易
整個春節(jié)，周母都洋溢在要抱孫子的喜樂中，也不忘告訴周磊女人懷孕有多不容易。經(jīng)過一個假期在自己母親大人的調(diào)教下，周磊越來越有居家暖男的樣子。
而張心怡整個春節(jié)都受到國寶般的待遇，婆婆知道她孕吐胃口不好，每餐都特地留意她的口味，還給她準備各種補品，預備很多懷孕能用到的東西。
春節(jié)過后，梁思諾從開平帶了辣腐乳給梁天翔，在她的再三要求之下，梁天翔才同意來到她所在的城中村拿腐乳，那匆匆的一面，只有四目相對，沒有語言，沒有擁抱，恍如彼此之間隔著一條銀河，“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p> 梁思諾又開啟了忙碌的工作和學習。她找了李敏所在的廣告公司，和李敏姐姐共同策劃廣告事宜，絞盡腦汁，廢寢忘食。她又聯(lián)系了各大網(wǎng)商，各項工作艱難地推進著。
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周磊返回深圳的家之后，井臼親操。公司的各項業(yè)務也陸續(xù)開展，忙碌而充實。
經(jīng)過春節(jié)的休整，張心怡卻好了傷疤忘了痛，又開始拼命地工作。沒辦法，她骨子里就是閑不住的人。
春節(jié)前有很多人逃離了這座城市，有些人敗給了房租，有些人敗給了房價，有些人敗給了學位，還有些人敗給了交通。
所以，春節(jié)后是各行各業(yè)大量招聘的時期，也是應聘的高峰期，有一大批的人來到這片“處處是機會，遍地是黃金”的熱土播下夢想的種子，使租房市場欣欣向榮，即使租金上漲，成交量卻非常高，張心怡不肯放過這些機會。
來到深圳的尋夢人也不傻，租客都非常挑剔，房東卻依然非常精明，所以，帶看是一件很耗時間精力的事情。這天帶完上一個租客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又來了一個小妹妹，拉著行李箱。
張心怡說：“對不起，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帶你去尋租吧。”
小妹妹可憐兮兮地哀求：“求求您幫幫忙，我本來想著先找到工作再租房，住了好多天酒店里無窗的特價房，但是工作一直還沒找到，今天必須把房子租下來?！?p> 因為周磊比張心怡早一年畢業(yè)，先回了家鄉(xiāng)工作。張心怡想起了當年的自己也是獨自拖著行李來到這座城市。那天她面試沒有成功，已經(jīng)是下午5點，吃了飯，接觸到的第一個房產(chǎn)中介從6點陪她看房子，跑了好多個地方，張心怡猶豫不決，因為工作還沒有定下來，不知道應該租在哪個地段。
她把自己的顧慮跟那個余姓的中介說：“我不知道是應該先找到工作再租房，還是先租房再慢慢找工作?！?p> 余姓的中介從6點跑到這么晚還沒吃飯，仍然很耐心地幫她分析利弊：“這是如同‘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一樣的哲學問題……”
張心怡說：“我不能確定將會在哪個區(qū)域找到滿意的工作。”
余姓的中介說：“那你是我剛才說的第二種情況，你可以去找日租房，相對于酒店會便宜一些。但是現(xiàn)在的市場參差不齊，你一定要注意安全?！?p> 所以那天張心怡沒有租房，后來把這位余姓中介的名片也弄丟了，她一直想向她的耐心表示感謝，但是后來再也沒見過她。這也是張心怡對房產(chǎn)中介的第一印象，也許也是她后來進入這個行業(yè)的原因之一。
所以現(xiàn)在站在張心怡面前的小妹妹讓她心生憐憫，張心怡就像當年的余姓中介一樣幫小妹妹很耐心地分析說：“這是如同‘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一樣的哲學問題。首先，要看您是要找什么行業(yè)的工作，如果這個行業(yè)聚集在一個區(qū)域，那你可以先在這個區(qū)域租房，或者在往返這個區(qū)域交通相對方便的地方租房，因為今年工作不好找，你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找到，住的地方穩(wěn)定下來了，就可以安心慢慢找工作，這樣就可以免去住酒店的高昂成本。但是如果你的行業(yè)分布范圍很廣，就不適合先租房了，現(xiàn)在房東都不接受短租，都是一年一簽，萬一你找到的工作離這里很遠，到時不換房吧，苦了自己；換房吧，押金沒了，苦了錢包……”
結(jié)果小妹妹說：“我不確定找工作的區(qū)域，但是酒店不能再住了，就算是特價房多一天都是肉痛的，我也不想去找日租房，我還是決定要先租房再找工作。請您幫幫忙，好嗎？”
張心怡一直都是盡自己之力幫助那些剛來到這座城市的人，所以，盡管此時已夜深，她也早已疲憊不堪，但是她還是咬著牙帶著小妹妹到處尋租。
看到晚上11點多，小妹妹終于看中了一套單身公寓，準備簽合同的時候，她說：“房租能再便宜一點嗎？”
房東說：“不要就算了，我回去睡覺了?！?p> 小妹妹說：“我?guī)У腻X不夠，能不能明天讓家里打錢過來，我們再簽合同，但是今天我能先住下來嗎？”
房東說：“哪有這樣的？”
張心怡看小妹妹也不容易，幫忙求情：“房東太太，您看這么晚了，要不大家先回家休息，幫幫小妹妹?！?p> 房東覺得一個小女孩也做不出什么傷害自己利益的事情來，就妥協(xié)了。
第二天早上，張心怡打房東電話無人接聽，來到公寓找小妹妹，小妹妹竟然翻臉不認人。她才恍然醒悟，房東和小妹肯定是已經(jīng)私下簽了合同，合起伙來跳單了，張心怡被迫做了一次紅領巾。
身懷六甲的張心怡一片好心幫她分析，一直陪著她找房子，直到找到落腳點，還幫她求請，換來的卻是這樣無恥的冷漠，身體的不適讓她變得比以前更加脆弱，今天她吞不下這口氣。
她繼續(xù)拍打著小妹妹的門，憤憤不平地喊道：“人總要講點誠信吧，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我昨天深夜的辛勤付出。你不想出中介費就別找中介啊，你獲取了我的真誠服務，又一腳把我踹了，還有沒有道德了？”
小妹妹還是不肯開門，沒有任何回應，張心怡委屈地蹲坐在門外傷心的哭了，不是為了那點中介費，而是為了這個社會的冷漠?？拗拗?，張心怡突然肚子頓痛。
路過的大媽見她臉色蒼白，連忙問道：“姑娘，你怎么啦？”
“肚子好痛。”
屋里的小妹妹受到良心譴責，開門慌張地說道：“她懷孕了，肚子痛得趕緊送醫(yī)院。”
小妹妹流下了悔恨的淚水：“姐，對不起，您別激動，房東說想省中介費，我就從了，我錯了，我錯了。”
當張心怡在醫(yī)院醒來，周磊和梁思諾都在，神情凝重。
張心怡問：“寶寶還好嗎？”
周磊說：“老婆，我們還年輕?！?p> 梁思諾說：“姐，你們以后一定還會有孩子的?！?p> 張心怡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