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謙意所有腦補的一出大戲,都被兒子的幾句話斷然擊碎:
“爸,您想得太多了!根本沒那么復(fù)雜。我也是剛剛才認(rèn)識陳米蘭的。”
“我們公司我所在的品牌找了陳米蘭代言。我聽老板說她是陳智的女兒,才上網(wǎng)搜了她的資料。從一些零星的信息中,得知她喜歡的飲料和喜好,就為她準(zhǔn)備了?!?p> “我是有意想認(rèn)識她,但真正引起她關(guān)注的,還是您非逼著我上班穿的高定襯衫呢!”
“爸,看來以后社會上的事情,我真得多聽您的?!?p> 兩家人見面的氣氛一片客氣、融洽、祥和。王子民本來就見多識廣小嘴甜,哄得陳智和張嘉依暈頭轉(zhuǎn)向。米蘭也一改平時的黑臉,對著王謙意夫婦叔叔阿姨叫得歡。兩個孩子的條件都擺在那里、家庭背景也彼此了解,原來那些腦子里沒由來的顧慮剎那間煙消云散,雙方家長居然很快就開起了玩笑,說既然因為孩子們兩家人才認(rèn)識的,倒不如真來個親上加親。兩位年輕人都從小到大跟著父母見慣了場面,沒有那么小氣拘謹(jǐn),也熱絡(luò)地講講笑笑。
兩家人相見恨晚,交情火速升溫,很快就進入友情、商情全方位融合,雙方家長都神清氣爽,只等著愛情這個領(lǐng)域也跟上進度,于是經(jīng)常主動催他們的孩子去約對方的孩子。
王子民和陳米蘭倒也十分合得來:子民覺得米蘭這么個大美女,人也極為聰慧通透,沒有理由不愿意和她見面吃飯聊天;米蘭覺得子民這么個大帥哥,開朗幽默又熱情,既然胡晉曄不愿意陪我,身邊有這么個連爸媽都信得過的男閨蜜也挺好。
王子民只要有時間,就會聯(lián)系章青玥。她回來這幾天,子民一天給她打好幾次電話,她不是不接,就是只回復(fù):太困,睡了。
他也理解,畢竟一個小女孩,在這短短半年經(jīng)歷得太多,身心俱疲,剛回到家確實得好好休息,于是告訴她:那等你有時間了,隨時召喚我!
周末,米蘭說等她忙完手頭工作就給他打電話,一起出去玩,他爽快地答應(yīng)了。想想又擔(dān)心章青玥會找他,于是打電話找她。章青玥包里的手機被設(shè)置了靜音,此時的她,正在花園的陽光下輕步曼舞,時而如倦鳥歸林、時而如鵲鳥夜驚,時而妙態(tài)柔靡,時而身輕如風(fēng),時而如高山巍峨、時而如流水清歡。
有多久沒有這么暢快投入地起舞了?原來,這么多年的情緒,還是只有舞蹈可以釋放和療愈。
胡晉曄被陽光下這只高貴清雅圣潔的小天鵝深深打動:這就是我在等的那個女孩、一個讓我看到了心居然會很疼很疼的女孩、讓我忍不住想沖上去想緊緊呵護的女孩!
胡晉曄在離開郭伯伯家之前,特意加了章坤和胡麗莉的微信。一回到家,就開始挑選明晚和青玥第一次正式約會的餐廳。他鄭重地給青玥的父母發(fā)了明晚他的詳細(xì)安排,時間、地點、他想和青玥交往的決心。章坤已經(jīng)聽麗莉說了白衣哥哥的事兒,也感嘆這這神奇的緣分。
他們一看餐廳地址,驚呆了:
居然就是青玥的奶奶文靜嫻曾經(jīng)上班的辦公樓!章坤小時候放學(xué)就會到那里去做作業(yè)、等媽媽下了班才一起回家,那里,見證了青玥奶奶的青春和爸爸的童年。后來這棟外灘邊上地理位置優(yōu)越的小樓被改造成了高級餐廳。上海這么大、餐廳何止萬千,怎么就會這么巧!
這一夜,很多人都失眠了:
胡晉曄和章青玥,在微信上聊了很多很久很久,似乎想把這么多年的話全補上。
章坤和胡麗莉感覺像做夢一般:怎么折磨女兒這么多年的心理問題,居然是真實的情感,不僅僅是她的單相思、還是個命里注定的兩情相悅!
曹知畫和葛志威并肩葛優(yōu)躺在酒店公寓的沙發(fā)上:今天的攤牌,是兩個人商量好的。
“志威,我并不是傳說中花錢不眨眼的富二代,我的富有和我的臉一樣,都是假的。我父母多有錢和我毫無關(guān)系,我只有自己、只能和你從頭開始打拼,你還愿意選擇我嗎?”
這是葛志威從未見過的曹知畫,那么悲涼、那么孤獨、甚至那么自卑。葛志威緊緊摟著她:
“說什么傻話呢?我沒有選擇、也不會選擇,我只有你!你以前長什么樣子,我又不是沒見過!你一進大學(xué),我們就認(rèn)識了,算是看著你長大的吧?你長什么樣子,都是我喜歡的曹知畫?!?p> “實不相瞞,前一陣豪門女婿四個字快壓垮我了,我每天強作歡笑、內(nèi)心慌得一批。”葛志威故意搞怪地瑟瑟發(fā)抖,逗得知畫哈哈大笑。
“現(xiàn)在這樣反倒踏實了,我們要一起去做的,才是量力而行、真正為了我們自己去做的事、也是我能把握的。我覺得這樣在一起,才特別自由和開心!”
“我們還得離開這里、自己去租房子,你可以接受嗎?”知畫趴在他的肩上,撅著嘴問。這套公寓是郭老板公司替知畫租的,她離開了,當(dāng)然就得搬走。
“喂,曹知畫,這種問題你都可以問出口!難道不應(yīng)該是我來找房子嗎?我還擔(dān)心你跟著我受苦呢!你不會真打算把我當(dāng)小白臉養(yǎng)著吧?以我葛志威的條件,也夠資格?”葛志威故意裝作照鏡子的樣子。
他緊緊抱著曹知畫:“別擔(dān)心,就算你老公沒有你爸爸那么能干,富甲一方,但就算葛志威沒飯吃,也會把撿來的野果先咬一口了,再給你吃!”
“你不問我為什么要先咬一口嗎?”他捏了捏曹知畫的手。
“怕我被毒死唄。”曹知畫呵呵笑著,葛志威服氣地擰了一下她的臉。
“雖然很感動,但的確不至于。你老婆也是有能力的人,我們倆無論如何都不會混到?jīng)]飯吃的地步!”
兩個人就這樣相擁聊著,不知不覺到了東方欲曉。
王藝潔和曹科維,保持著離婚男女的距離,雖然住在同一家酒店,但預(yù)定了不同房間。今晚,他們卻在這個套間里把酒長談。不得不說,他們看到女兒那副堅定決絕地不占他們一絲便宜的樣子,心里很難過,即便他們就沒想過真正要給女兒和那個準(zhǔn)女婿什么。
他們都不想和對方袒露內(nèi)心的算計、但又著實難受得想哭,只能給對方一次次斟酒、一句句說著詞不達(dá)意的話,后來居然抱頭痛哭起來。
“如果我們不離婚,女兒是不是沒這么可憐?”王藝潔淚水肆意。
“我們都顧著自己,她不說,我都沒意識到她已經(jīng)在郭老板那里工作七年了!她這七年是怎么過來的?我一點都沒有關(guān)心過?。 辈芸凭S鼻涕橫流。
這一晚,還有陳米蘭、王子民和Ken,更加輾轉(zhuǎn)反側(cè)。他們仨居然來了個大碰頭!這又是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