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走不到的一米

　　咽了咽唾沫，喬木感到心口焦灼。

　　再次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喬木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他在什么地方了。

　　略顯熟悉的電視，略顯熟悉的沙發(fā)，略顯熟悉的家具擺放。

　　這，正是陳顯和女護(hù)士共居的家！

　　而他，則被綁在客廳的桌子下面。

　　“在家都能被綁？”，喬木也算是佩服了女護(hù)士了。

　　也不知綁她的是誰。

　　喬木靜靜地坐在地上，專心地豎著耳朵聽。

　　他想確認(rèn)下此刻這間房子還有沒有其他人。

　　過了一會兒，什么動靜都沒聽到的喬木開始快速思考起來。

　　誰會綁這位女護(hù)士？

　　他又該怎么逃出去？

　　更重要的是，他怎么從女護(hù)士的身體里出來，重新變成一個幻影？

　　顯示器顯示，女護(hù)士的死期就是今天，那他今天會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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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題很多，喬木的大腦轉(zhuǎn)的也很快。

　　“刀！”，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喬木腦海中響起，“桌子上有一把水果刀！”

　　這突然從腦海中冒出的聲音將正在專心思考、毫無防備的喬木嚇了一個激靈。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原來你還在??！”

　　沒想到他變成了女護(hù)士，而女護(hù)士則變成了他的一縷意識！

　　他們，就好像身份對換了一樣！

　　大腦短暫懵逼之后，喬木也總算是勉強(qiáng)找出了一個相對合理的解釋。

　　“或許這就是實習(xí)期后半段的考驗內(nèi)容吧！”

　　想到這一層后，喬木微微點了點頭——他肯定是要全力以赴地活下去的！

　　喬木被綁在桌子的正下方。

　　他的雙手被交叉綁在了身后，同時他的兩只手還被兩股粗長的麻繩分別綁向了身前的兩個桌子腳。

　　他的雙腿也被交叉綁住后又被兩股長繩綁向了身后的兩個桌子腳。

　　每一根繩索都勒得很緊，根本沒有任何活動的空間。

　　喬木的位置被固定得死死的。

　　每掙扎一下，痛楚就從全身各處傳來。

　　這是一種很清晰的痛。

　　喬木還從來沒有感受到過這種身體上的痛楚。

　　因為他之前一直都是以幻影的形式存在著。

　　這種肉痛的感覺，疼得他眼淚都要出來了。

　　咬緊了牙，正準(zhǔn)備再嘗試一下的喬木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既然你都知道桌子上有刀，那綁你的人肯定也能發(fā)現(xiàn)那把刀?。　?，喬木咽了咽唾沫，“說不定那把刀早就已經(jīng)不在了！”

　　媽的！

　　白努力了這么久！

　　雖然也并沒什么用。

　　但是……真的好痛！

　　沉默。

　　腦海里沒有再傳來女護(hù)士的聲音。

　　“話說，”，喬木再次眨巴了下眼，“你知道綁你的人是誰嗎？”

　　“嘶——”，一問問題就把手腕牽扯了一下，疼得喬木直接叫出聲來。

　　緩了一下，喬木才又繼續(xù)問道：“他為啥要這樣綁著你啊？而且……還直接把你綁到家里來了？”

　　仍舊是一陣沉默。

　　看來女護(hù)士并不打算把某些事情告訴喬木。

　　“哎！”，喬木不禁輕嘆了口氣。

　　都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想著要隱瞞什么。

　　可是，他們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應(yīng)該信息共享才對！

　　“噓！”，不等喬木感慨完畢，女護(hù)士的聲音就再次響起，“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

　　聽到這話后，喬木也使勁嗅了嗅鼻子。

　　好像是有點不太好聞的味道。

　　不過喬木對這個味道并不熟悉。

　　“好像，有點臭烘烘的？”，喬木試探性地說道。

　　“嗯！”，女護(hù)士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她的語氣聽上去要嚴(yán)峻很多，“這是四氫噻酚的味道！”

　　喬木：“？？？”

　　他完全不懂女護(hù)士在說什么。

　　“就是燃?xì)庑孤兜奈兜?！”，女護(hù)士的語氣更加急切了。

　　“我們必須快點想辦法出去！或者開窗開門通風(fēng)，不然很容易煤氣中毒！也很容易燃燒爆炸的！”

　　經(jīng)女護(hù)士這樣一說，喬木也感到事態(tài)緊急起來。

　　再次奮力地扭動了一下身子，除了身體感到更痛之外，喬木什么也沒改變。

　　“……”

　　空氣中的臭味越來越明顯，聞到這股臭味，喬木也皺緊了眉頭。

　　他再次環(huán)顧了下四周，重點是觀察了一下門和窗的位置，最后發(fā)現(xiàn)他距離陽臺的玻璃門窗要更近一些。

　　咬了咬牙，喬木開始把屁股往前挪動一分。

　　同時把背后的雙手也跟著往前挪動一分。

　　就這樣，他前進(jìn)了十分之一小步。

　　然后他又把兩只腳同時往前挪動一分，緊接著，又挪動屁股和雙手。

　　手腕和腳腕的疼痛一陣陣地傳來。

　　很快，他的手腕和腳腕就都滲出了血來。

　　不過，比起忍受這種疼痛，喬木更希望能夠活下去！

　　他咬緊了牙關(guān)，額頭上的汗水也一滴接一滴地滲出，流淌。

　　繼而是前胸，后背，乃至全身每一處毛孔。

　　全都微微張開，滲出汗水來。

　　然而，盡管喬木非常努力地前進(jìn)著，他卻也并沒前進(jìn)多遠(yuǎn)。

　　頂多前進(jìn)了一米。

　　但是，空氣中的臭味卻是越來越明顯了。

　　聞到這個比之前要濃郁很多的臭味，喬木直感覺想吐。

　　“不行了，來不及了……”，女護(hù)士惋惜地說道。

　　微微喘了一口氣，喬木抬起頭看了看前方。

　　距離玻璃門窗，只有一米多遠(yuǎn)的距離了！

　　只要再努力一些，還是有希望活下去的！

　　喬木緊緊地閉了一下眼，而后又快速地張開。

　　身上全是汗水，很難受。

　　感覺口干舌燥的。

　　手腕和腳腕也感覺像是要斷掉了一樣，很痛很痛。

　　不過，比起活下去，這些都不算什么！

　　“再試一試！”

　　喬木繼續(xù)咬緊牙關(guān)一點一點地往前挪著。

　　只是他感覺呼吸正在變得越來越困難……

　　頭也變得又暈又痛起來。

　　難受。

　　難受得想死。

　　喬木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他渴望呼吸到一點新鮮的空氣。

　　然而，這樣做反而讓他呼吸到了更多的一氧化碳。

　　喬木感到呼吸變得更加困難了。

　　惡心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嘔吐起來。

　　同時，他覺察到體內(nèi)的力量正在快速流失……

　　望著那只剩一米多遠(yuǎn)的窗外，喬木晃了晃頭想要繼續(xù)前進(jìn)。

　　可是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前進(jìn)了。

　　哪怕只是前進(jìn)一小步的十分之一，他也已經(jīng)做不到了……

　　頭，變得更暈。

　　身上的痛楚，卻好像在減輕……

　　全身的力量隨著頭腦的意識，漸漸淡漠……

　　消逝……

　　不知何時，喬木的頭慢慢地低了下去。

　　直至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