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賭局騙局
金花賭坊,銀月樓,同心醫(yī)館本來就是一家。
去這里賭錢當(dāng)然也就十分的方便。
天下人皆知柳新歡出賣了其恩師葛成賢,自然被世人所唾棄。
不敢拋頭露面,終日躲在同心醫(yī)館的藥鋪中謀了個差事。他向來是體弱多病,抓藥來服,也算方便。
一個男人若是過起了窮困潦倒的日子,自然會想著女人的好,她們的賢惠,她們的持家和她們的溫柔。而柳新歡卻不然,他的心里卻早把周明風(fēng)忘了個一干二凈。
見到外面風(fēng)聲不那么緊了,柳新歡開始游手好閑起來。經(jīng)常出門豪賭,甚至頻頻光顧煙花之地。
任溪流與柳新歡開懷暢飲,有美女左擁右抱,自然將米思思冷落一旁。
若不是米思思早有安排,心思細(xì)膩,恐怕他們早就被海砂幫的人追上了。
任溪流這才逃過一劫,就全然忘記了米思思的好。
將她拋諸腦后,只管著自己逍遙快活了。
柳新歡更是人如其名,哪里還會記得自己的相好周明風(fēng)。
陪酒的姑娘投懷送抱與他親熱,他也到會曲意逢迎,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滋味。
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任溪流卻毫無胃口。
紅衣姑娘用筷子夾菜,往任溪流的嘴里遞送。
任溪流道:“佛跳墻縱然是珍饈美味,在我看來,吃來吃去,無非也就是些鮑參翅肚而已?!?p> 紫衣姑娘道:“鮑參翅肚?那還不好吃么?”
任溪流興致正濃,卻瞧著柳新歡似乎心事重重,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便道:“柳兄,你為何悶悶不樂???”
“哦,我知道了。你朝思暮想的小娘子不理你了。沒關(guān)系,情場失意,賭場或許得意。不如就去隔壁堵上幾把!”
柳新歡站起身來,似乎也已經(jīng)拿定了主意。
“好好,我這就去賭上兩把。”
任溪流瞟了他一眼,并未起身,只是沖他擺了擺手,說道。
“我就不陪你去了,我還要在這里陪諸位姑娘呢。”
這正是。
……
……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賭場的莊家雙手緊握著骰盅,搖頭晃腦,眉飛色舞,表情十分夸張。
每次開,贏的人都感到無比歡愉,輸?shù)娜硕加X得十分失望。
如此熱鬧的賭局,怎么能少了一個人?
那自當(dāng)是,岳朗清!
今日金花賭坊似乎來了不少生面孔。
他們皆是海砂幫,粉滅堂的弟子。
就連端茶遞水的使喚丫頭都是唐霜精心裝扮的。
她收到消息,任溪流很有可能就在此地,于是便冒險前來查探,暗中找出他的蹤跡。
她不僅和唐揚(yáng)一樣是唐門后人,同時她也是葦米道人的徒弟。不久前她還曾和江小棗一起,喬裝打扮去振邦鏢局打探白玉獅子的下落。
一個姑娘家,居然有三種不同的身份,這且非是很復(fù)雜的。但江湖原本就很復(fù)雜,只有如此不停地轉(zhuǎn)換身份,在江湖上行走,才會更加的游刃有余,得心應(yīng)手。
……
……
柳新歡來到了最大的寬闊的一張賭桌前面,不聲不響已經(jīng)連贏了十幾把。
或許這就叫悶聲發(fā)大財(cái),因?yàn)檫^于張揚(yáng),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會給自己惹來麻煩。不過即便是贏了錢,他也沒地去花,他在江湖上的名聲已經(jīng)很壞了,被千夫所指,被萬人唾罵。
只有在賭桌上,能夠讓他完全放松,完全釋懷。
他正得意洋洋,將賭桌上的銀兩盡數(shù)收入自己囊中。
倏地,有一只蒼勁有力的手臂,緊緊地攥住了他的腕子。
“這位公子,先別忙!我倒要瞧瞧你的手上有什么,為何手氣為何如此的妙!”
柳新歡卻有些不耐煩,急于脫身,二人互相推搡,搖搖晃晃,果然有幾顆骰子順著他的袖口滾落到地上去了。
“在這金花賭坊中,你竟然敢出老千?!”
柳新歡的臉色忽變得慘白如紙,他也不知為何會有幾顆骰子在自己的身上。
那些輸了銀子,無處發(fā)泄的賭鬼,聽了這話,圍攏上來,簡直就要將柳新歡生吞活剝了。
要知道,在賭場之中,這等下三濫的手段,時最忌諱的。
支支吾吾,連連辯駁。
“我,我沒有!你污蔑我!”
岳朗清狠狠攥著柳新歡的腕子,面有慍色,切齒說道。
“葛大先生,瞎了眼,怎么會有這窩囊的徒弟!不但賭品差,人品更差!”
柳新歡聞聽此言,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冷汗涔涔而落。
柳新歡瞇縫著雙眼,面露慍色,切齒說道:“我看你是來故意找茬的吧!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岳朗清道:“那你家的小娘子,你也不管了么?”
柳新歡一揮袖子撇嘴說道:“什么小娘子?”
柳新歡搖頭晃腦,一臉輕蔑神色,說道:“我怎么會和女飛賊有關(guān)系呢?一個女人晝伏夜出,飛檐走壁,成何體統(tǒng)?更何況,她居然曾淪落道銀月樓那種煙花之地。我之前與她在一起,也只是為了她家的萬貫家財(cái)而已。”
柳新歡咯咯笑道:“如今我聲名狼藉,他爹爹自然瞧不上我,既然如此,我全當(dāng)做與她玩玩罷了?!?p> 話音方落,只聽得“嗖嗖”兩聲疾響,兩根銀絲就將柳新歡的雙臂緊緊纏繞,饒了幾圈,用力一拉,即可就將他拽倒在地,摔了一個狗啃泥。
“你這個負(fù)心漢!枉我以前對你如此癡情!”
柳新歡抬頭一望,正是周明風(fēng)正怒目盯著自己。
原來,袖口里找到了幾顆篩子。是周明風(fēng)的把戲。她早就與岳朗清合計(jì),目的就是要讓他當(dāng)眾吐露實(shí)情。
岳朗清道:“周姑娘,今日你終于瞧見這小子的本來面目了吧我早就跟你說過!一個出賣師父,不仁不義的東西。又怎會對男女情愛忠貞不二呢?”
周明風(fēng)漫不經(jīng)心的瞟了瞟岳朗清,喃喃說道:“岳前輩,這句話你恐怕也沒資格罵。你那徒弟恐怕也不是省油的燈哇!”
岳朗清被這話噎的不輕,一時間竟無從對答,只得摸摸腦袋,似有些尷尬,又兀自憨憨笑了兩聲,又把這火發(fā)到了柳新歡的身上!
周明風(fēng)轉(zhuǎn)過頭來,又對柳新歡道:“你這負(fù)心漢,都怪我當(dāng)初瞎了眼,錯看了你!悔不該不聽林姚的勸言!”
說這話的時候,她雖是胸口起伏,惱怒非常,但更多的是傷心悲愴。
熱淚在眼眶中蘊(yùn)藏,眼波一轉(zhuǎn),即刻流淌。
周明風(fēng)回想著他與柳新歡的一幕幕過往,不由得感懷惆悵。
“為什么,為什么要騙我。有一次我為了盜取寶物,被人追趕受了傷,不是你好心收留我的么?難道這都是假的么?你身子孱弱多病,我費(fèi)盡心思去為你尋醫(yī)訪藥,這難道也是一場騙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