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在爭論不休。
忽然見到有一個身形瘦削,腰肢纖細,鏢師裝扮的白面小廝,在一旁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湊到了許雙標的身旁,仿佛一直在窺探,又好像在尋什么東西。
這一不經(jīng)意的舉動卻引起了林姚的注目和警惕。
“喂?你是誰?”
“誰讓你隨便靠近許總鏢頭遺體的?”
言鏢頭粗了蹙眉頭道:“是,小武么?”
那白面小廝頭被林姚高聲呵斥后,身子抖動,嚇得一激靈,頭垂得很低,趕忙回答,喃喃說道:“是,是我?!?p> 言鏢頭道:“嗯。不要緊的。是我手下的鏢師小武。這小子以前總受到許總鏢頭的照顧恩惠。今日見到許總鏢頭不幸蒙難,這才……”
“是么?”
林姚道:“我們在這里爭執(zhí)也不是辦法。許總鏢頭的冰冷尸體又不會說話。還是早早將他妥善安葬吧?!?p> 言鏢頭唯一擺手,命令手下幾名鏢師將許雙標遺體從庫房內(nèi)匆匆抬出。
剛到門口,林姚就抬手攔住了其中一人,便是方才那位白面小廝。
“這個小兄弟皮膚生的好白皙啊。”
林姚湊上前去,抬起手指,欲捏捏他的下巴。
沒想到他卻吃了驚,抽身退了幾步,急忙躲避。
林姚足尖一點,緊追兩步,飛撲過去,忽又頓住腳步,眼睛又直勾勾的盯著他高聳的胸脯,嬉笑道:“這位小兄弟,瞧上去弱不禁風,沒想到行動如此矯健,看上去十分瘦弱,沒想到體格到如此健壯?!?p> 說罷,便伸手緊緊扣住那白面小廝的腕子上的脈門,讓其難以脫身。
李洛瞧見了,卻是一臉嫌棄。
低聲嘟囔著:“怎么,林姑娘居然公然調(diào)戲這位長相俊俏的小兄弟。”
林姚嘴角勾起一絲微笑,道:“小兄弟?我看是小媳婦兒才對!瞧瞧她的皓白手腕和纖纖玉指,就必定是個姑娘!”
語聲未了,林姚一把朝他的臉龐抓去!
沒想到那白面小廝,身手矯健非常,輕靈迅捷。
從懷中掏出一枚飛鏢,射了出去。
林姚身形一閃,匆匆避了,嘴角微揚,朗聲說道:“女飛賊!”
眾人聞言,一片怔忡之色,錯愕非常。
“這是飛天鷂子的招式?!?p> “若我猜的不錯,你就是那女飛賊吧?!?p> “只可惜,安容山莊的易容秘術,還是沒學到家。怎能逃得過我這雙慧眼呢?”
那白面小廝,冷哼一聲,將臉上人皮面具揭下,仰脖一甩,散出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fā)。
林姚道:“周明風,果然是你!”
周明風道:“不錯,就是我。你們處心積慮的認定我殺了許雙標。我倒要瞧瞧,你們到底能奈我何?”
說罷,她又沖著林姚冷冷說道:“林姚,真沒想到你如此的忘恩負義。你忘了前幾日,我才在紅袖山莊搭救過你?!?p> 林姚振振有詞的說道:“本姑娘向來是公私分明。如若讓我查到你有什么罪責,也休要怪我不講情面!”
周明風道:“早知道今日,在銀月樓的時候我就不該幫你!”
林姚道:“住口!現(xiàn)在人贓俱獲,你還有什么好說的??祀S我回去問話吧!”
周明風道:“好!不過你要有本事先捉到我才可以!”
說話間,周明風就要金蟬脫殼,伺機遁逃。
林姚暗中發(fā)力,忽然揚手劈來,冰寒真氣隔空透傳。
周明風知道林姚內(nèi)功非凡,掌力無雙,自不敢輕敵。雙臂一陣,飛身掠起,凌空翻身,從袍袖之中撒出十幾枚飛鏢袖箭。
繼而轉(zhuǎn)了個身,穩(wěn)穩(wěn)落地,袍袖一展,竟然頃刻之間換上了內(nèi)襯的夜行衣,此時正欲奪門而逃。
夜色凄迷,烏云籠月。
若是被這女飛賊逃了出去,該向何處尋覓?
眾人還未反應的及,林姚振臂一呼,朗聲說道:“還都愣著干嘛,女飛賊周明風就在眼前!”
周明風已三兩步跨入院中,只見她袍袖揚起,“嗖嗖嗖嗖”之聲,劃破寂靜夜空,似乎拋出了什么東西,但卻又毫無痕跡。只見她足尖點地,一掠數(shù)尺,騰空而起。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卻讓所有人目瞪口呆,愣在當?shù)亍?p> 只見周明風鎮(zhèn)定自若的在空中旋轉(zhuǎn)跳躍,蹬踏踩踢,簡直如履平地,莫非這空中有為她而設的步梯?
林姚站在原地,凝眸望去,靜靜盯著周明風的輕盈曼妙的嬌軀。
言鏢頭似乎還未反應過來,仍舊在自言自語,道:“這是怎么回事,小武,怎么一眨眼變成了女飛賊了?”
胡鏢頭見到周明風就在眼前,想討個賞銀,便雙臂一陣,隨即跳起,掄起手中雁翎刀,沖著她砍殺過來。
周明風絲毫沒把他們放在眼里,十分愜意的在半空之中停頓,轉(zhuǎn)過身來,拋出一柄飛刀,直插入胡鏢頭的肩膀。
胡鏢頭手揚起,示意周圍鏢頭們圍攻,抄起手中武器,紛紛向半空之中投擲而去。周明風依舊鎮(zhèn)定自若,左閃右避,從容躲開,看上去絲毫不費力氣。
又有幾名鏢頭從庫房取來三五只袖箭,朝周明風射去,“唰唰唰”箭頭如疾風驟雨,飛竄出去。
周明風身子倒懸,在空中翻了個跟斗,又輕松閃避。
眾人紛紛感嘆。
胡鏢頭驚呼連連。
“這,這怎么可能?一個人的輕功就算再玄妙,也絕不可能在空中連番做出如此動作而不落地,更不借助任何物體!”
林姚看上去卻一點兒也不驚訝,淡然說道:“這有何不可能的?雕蟲小技而已?!?p> 胡鏢頭滿臉疑問道:“雕蟲小技?”
林姚道:“不錯。我方才都已經(jīng)給你們瞧過了,這就是飛天鷂子的獨門暗器之一,銀絲鐵線!”
胡鏢頭依舊不解的追問道:“銀絲鐵線!”
林姚道:“周明風只是事先在院子里用銀絲鐵線結(jié)成了一張巨大的網(wǎng),方才她飛身掠起,也只是再用絲線,將自己拉到網(wǎng)中去而已?!?p> 胡鏢頭依舊充滿疑惑,道:“網(wǎng)?什么網(wǎng)?我們?yōu)楹吻撇灰娔兀俊?p> 林姚道:“這銀絲鐵線極細,本來就難以發(fā)現(xiàn)其蹤跡,在這月色迷蒙的黑夜里,就更瞧不見啦?!?p> 孔鶴和金鱗甲本來冷眼旁觀,不但算出手,聽得饒有興趣,望著眼前這身形婀娜的女飛賊,不由心中一凜。
孔鶴道:“老子自問輕功還算可以,我倒要看看這空中是否真的有個蜘蛛網(wǎng)!真有你們說的那么玄乎!”
說罷,他展動身形,飛身掠起,離開地面,在空中蹬踏片刻,也只是帶起一陣飛揚塵土而已。
孔鶴輕功已達極限,卻仍舊無法接近周明風分毫。
周明風只是袍袖一揚,略微發(fā)了一股掌力,就讓孔鶴重重墜地,倒地不起。
姜小棗和唐霜也在駐足觀看,捂嘴偷笑,泛起一抹嘲諷之意。
金鱗甲驚嘆之余,似乎仍舊有些不服氣。
周明風眸光淡然,順著銀絲鐵線,飄然而落,踏上屋脊,傲然而立,沉聲說道:“方才既然有人懷疑我是兇手,我也不打算自證清白的,不過你們要有本事捉到我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