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姚柳眉倒豎,高聲叱道:“你這個淫賊!有種的就沖本姑娘來!”
井吞童子微一側目,幽幽笑道:“喲呵,還真有自告奮勇的,你這小丫頭的膽量我到是欣賞得很?!?p> 井吞童子從木匣中取出一只瓷瓶,一臉壞笑道:“你可知,我這匣子里都是些什么樣的靈丹妙藥?”
林姚冷冷瞪了他一眼,并不言語。
井吞童子卻興奮異常,要賣弄一番。
“這些藥丸,有的可以讓你飄飄欲仙,有的可以讓你欲罷不能,有的可以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成,有的還會讓你……嘿嘿”
林姚道:“哼,你這些東西,都嚇不到我的。你們同心醫(yī)館,最厲害的毒藥我都吃過了。還會怕你這些粗淺玩意兒?”
井吞童子聞言,不禁大驚失色,顫聲道:“什么?什么?你居然敢瞧不起我的丹藥!你……你到底吃了什么?”
井吞童子眼珠一轉,沉思有頃,又愕然道:“莫非是那烈日灼心蠱。除了這個之外,其它的我還真是不服氣?!?p> 林姚怔了怔,驚詫道:“什么?不是叫做烈日灼心散?什么時候換了另外一個名字?”
井吞童子心中一驚,道:“這你都不知道么?烈日灼心本就是一種蠱毒。”
林姚趕忙追問道:“那這毒到底要命么?”
井吞童子搖頭晃腦,揚眉得意道:“按常理來說,吃過的人,十有八九早已歸西。不過你既然僥幸活了下來,并能夠駕馭,也就是說這蠱蟲認可你做它的宿主了。
井吞童子語聲頓住,嘴角泛起一絲詭異的笑容,道:“至少,她很喜歡喝你的血?!?p> 林姚面色凝重,眼神空虛,呆了半晌,道:“你……你可別嚇唬我!這毒竟是蟲子?我林姚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蛇蟲鼠蟻中的蟲。”
井吞童子咯咯笑了笑,道:“現(xiàn)在,是這蠱蟲怕了你才對。你時不時地就用冰見真氣,凍它一下。它當然有些不服氣,也就也時不時地出來折磨一下你。一來二去,你還是把這蠱蟲壓制于體內了,它呢,也就與你融為了一體?!?p> 林姚笑容微滯,面色慘白如紙,一臉嫌棄,心中暗念道,誰要與這玩意兒融為一體啊。
井吞童子忽的走上前來,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讓這位姑娘,替我嘗嘗這心煉制的丹藥吧。”
說罷,便從匣子里拿出一只瓷瓶,倒出了幾粒藥丸,就要朝著沙小曼的嘴里塞。
“嘿嘿,吃了這個,保證讓你欲仙欲死?!?p> 沙小曼別過頭去,緊閉嘴巴,死命掙扎著。
“快住手!你這個臭矬子!”
井吞童子聽到“臭矬子”三個字,立刻火冒三丈,怒目圓睜,個子矮小的人最忌諱別人說他矮和矬,就好像所有的女孩子都不愿意被別人說又老又丑一樣。
更何況前面還加了一個這么難聽的“臭”字!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井吞童子一步掠到林姚身旁,手指輕輕挑起了她尖尖的下巴。
林姚則眼睛都沒眨一下,只是漫不經(jīng)心的瞟著他。淡淡說道:“哼,你若是個彪形大漢,我倒是怕了,你生的這副鬼樣,諒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樣?!?p> 林姚似乎言語之間在不斷地刺激和挑逗著他。
井吞童子卻并不生氣,陰惻惻笑道:“嘿嘿,那今天我就讓你知道會怎樣!”
“哦?是么?”
林姚眨了眨眼睛,竟沖著那井吞童子拋出一個挑弄嫵媚的神色,一臉嬌嗔道:“你,喜歡吃豆腐么?”
井吞童子見到林姚媚眼如絲,美艷如此,又怎能把持得住,不由心頭一蕩,咽了下口水,色瞇瞇的連連道:“豆腐?在哪里?在哪里?”
林姚輕輕咬了咬嘴唇,眼神下瞟,朝自己胸前瞥了一眼。
井吞童子立時,血脈噴張,欲火中燒,安耐不住,一掠而起,快步上前。伸手一把便撕開了林姚胸前的衣襟兒,見到的卻不是白皙挺立的胸脯,而是七七四十九根銀針,朝他一齊射來!
井吞童子悚然失色,急忙翻身躲避,數(shù)十道銀光暴射而出,銀針如驟雨一般迸發(fā),“嗖嗖”的破空之聲更是不絕于耳。
誰又能想的到,一個姑娘家的胸脯里會藏著一根細長的竹棒,這根竹棒的小孔里面居然還能發(fā)射出致命的暗器?
林姚方才心里雖然早已連連作嘔,但無奈也只得用這權宜之計,引誘他上鉤了。
回想前段日子,她還深處搖曳山莊之時,陸小班曾在某天夜里,偷偷將這個東西放到窗欞下。居然還附了一張機關方法圖。
林姚拾起瞧了瞧后雙頰羞紅,滿臉無語。
這種東西,也就是陸小班能夠想的出來。居然還取了一個沒羞沒臊的名字,“投懷送命?”專打淫賊之用。
明明就只是借用了暴雨梨花針發(fā)射的原理,只是觸發(fā)方法變得精巧細膩了些。
陸小班自從跟了青薇小姐,這些機關暗器設計的更加精妙無比??峙逻@里面的每一個機簧和旋鈕都價值連城。
幸運的是,這井吞童子身材矮小,身法靈巧之極,這七七四十九根銀針,大部分都沒有打中要害。
不過如此盡的距離,想完全躲開那也是不可能的,還是有七八根銀針,扎進了他的肩膀和手臂。
只可惜,這樣的結果,對林姚來說卻是最不妙的。如果這些銀針打中了他的要害,就會讓他當場斃命。
如果銀針全部被他躲開,他就會洋洋得意,傲然輕敵。此刻,傷到了這不痛不癢的肩膀和手臂,卻正好把他給激怒了。
井吞童子迎面就是一記勾拳,林姚雙手被綁,穴道還未完全解開,只得緊閉雙眼,生生挨著,井吞童子見狀卻心生惻隱之情,停頓到臉龐,變拳為一巴掌,摑了她一耳光。
井吞童子雖然身材矮小,似乎六識不全,但畢竟也是個堂堂三尺男兒,多少懂得些憐香惜玉,又怎忍見得一個毫無法抗能力的大姑娘被拳頭打的口歪眼斜呢?
江湖中人出手畢竟下手不輕,井吞童子這樣身材矮小的家伙,力氣卻一點也不小。
林姚的臉龐火辣辣的生疼,眼神空虛而迷茫,頭一偏,呆呆望著。
井吞童子哪里會知道,這一記不重不輕的耳光意味著什么。
若是一拳打中林姚臉龐,對她來說算是切磋負傷,可是這一記耳光,對她來說卻是莫大的羞辱!
只因為,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一個人曾經(jīng)打過她耳光。她的娘親,她的姨娘,即便是在雙威鏢局的沙崇耀和范尚也不曾有過。
很多次,巴掌已經(jīng)高高揚起,也都因她巧言善辯,左右逢源,而躲過了一次次的懲戒和危局。
她未曾想到,她人生中第一記耳光,居然被眼前這個小怪物,給打響了!傷害雖不大,侮辱卻極強!她怎能忍氣吞聲,怎能善罷甘休?
井吞童子驟然收手,緊緊盯著林姚那一雙死灰色的眼睛。見她一言不發(fā),臉上表情冷若冰霜,心中未免有些害怕,別是再給打傻了。他有怎會知道,這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兆。
“你,居然敢打我!哼?”
“老子就打你了,怎么了?”
井吞童子說這話時,明顯已經(jīng)有些心虛,中氣不足,眼神慌亂而游移。
林姚輕輕抖動的嘴角倏地泛起一絲詭異的微笑,她咬緊牙關,仰天怒叱一聲,真氣翻騰涌動,嘣一聲,沖開了穴道,掙脫了麻繩和漁網(wǎng)。
氣流激蕩,瞬間就將井吞童子推到了墻上,反彈到地面,倒地不起。
正在此刻,屋外傳來了腳步聲,由遠及近,愈發(fā)清晰。
“吱呀”一聲,門開了。
三個乞丐打扮模樣的人從窄小的門框魚貫而入,二人年輕,一人年老。一個瘦骨嶙峋,一個腦滿腸肥,另外一個則是滿臉皺紋。
胖乞丐的肩上還扛著一個粗布麻袋,看這身形,里面似乎又是一個妙齡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