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松濤雖然真力漸弱,劍法卻不落下風,只是他平生未見過如此怪異的劍招。若非是以氣力強行催動,恐怕也難以施展,即便勉強使出劍招也會走了樣。
林姚的劍法越展越疾,越出越快,每一招都劍光舞動,每一劍都傲雪寒霜,在如此密不透風的攻勢之下,徐松濤漸漸力不從心。
林姚看準時機,一記快而穩(wěn)準而狠的殺招,從左下揮至右上,劍氣已劃破了他的胸膛,只留下一道深深地劍痕,溢出鮮血。
徐松濤為五殺手之魁,此刻被擊敗,其余四人皆大驚失色。
一扎眉攢二扎心,三扎肚臍四撩陰,銀槍舞動,被林姚輕松接住,她手攥著槍桿,身體順勢轉動半圈,橫劍一抹。阿偉下意識抽身躲避,林姚一掌劈向他右臂,銀槍便從他手中滑落,發(fā)出叮~的一聲清響。
三招之內便能夠讓阿偉銀槍脫手,確實很少有人能夠做到。
周珂樺一掌擊來,林姚眼神一寒,四指并攏,拇指微曲,蓄力運氣,小臂劃出個半弧。緩緩推出一掌。與周珂樺單掌一對,勝負自然明了。
冰見真氣瞬間貫穿了周珂樺的身體,一掌將他擊退了數丈之遠。
周珂樺本這一掌震得連連后退,而后倒地不起,全身僵冷。
在一旁的馬冠絕和左文亮見此場景,無不目瞪口呆,驚駭無比,一時間竟然僵直的呆立在原地,無法動彈。
岳朗清見狀不由撫掌大笑道:“好!打的漂亮!打的痛快!不愧是我岳朗清的高徒!哈哈哈哈!”
慕晴柔不禁驚嘆道:“林……林姑娘好生厲害,居然一掌能夠將那周珂樺擊敗。我們昨日在醉翁亭與那幾人交手。他們的武功可一點都不差,害得我們幾人陷入了苦戰(zhàn)之中?!?p> 李洛輕笑了一聲道:“哼,我看未必??峙虏皇撬儏柡α耍俏覀兌甲內趿?!”
慕晴柔一臉不解的望著李洛,不知他是何意思。
李洛一臉認真地側目道:“慕姑娘,拜托你件事。你輕功不錯,能否幫我從這樹上摘幾朵海棠花下來,越高處的越好!”
慕晴柔奇道:“摘花?為何?不過說到這海棠花,的確很美,花朵艷麗,馥郁芬芳,只是這種海棠花的植株比普通的還要高大許多,并非抬手挑起就能夠得著的,你還要高處的?”
李洛嘴角清揚,淡淡道:“你先別問了,你摘下來便是。”
慕晴柔雖然不解,但李洛讓她如此,想必有也他的道理。
于是她裙擺一掀,右足在地面輕輕一踏,雙臂做飛鶴展翅狀伸向兩側,雙掌飛揚,輕盈躍起。可沒成想凌空騰至半空,竟然覺得身子越發(fā)沉重,真氣雖然順暢自如,卻總覺得比平日里弱了些。
她雖未達枝干最高處,但也勉力在半空回旋了半圈,伸手摘了樹腰處幾朵不高不低的海棠花,緩緩落地,有些氣喘吁吁的,十分吃力。
眾人的焦點都在臺上,無人注意到她。但臺上正在春風得意的林姚卻清楚地看到了這個姑娘從人群中騰起摘花的全過程,驚愕之余還有些惴惴不安的神色。
李洛微微蹙了蹙眉頭,她特別留意了林姚方才的表情。
稍稍偏頭對剛剛趕來他身后的慕晴柔淡淡說道:“慕姑娘,將這花瓣放在口中咀嚼,吞服下肚吧?!?p> “什么?你叫我吞了這些花?我聽過鮮花做點心、入藥、泡茶,這干吃是何道理?”
“吃了可以飛得更高哦?”李洛嘻嘻笑了笑,笑聲中融入了自信的神情。
慕晴柔眼睛瞪得圓圓的,不明覺厲的望著他。
林姚正在臺上囂張,一副睥睨群雄的樣子。卻不成想來向岳朗清討債的人不請自來了。只見眾人之中閃出一條通路,從院門外面徑直走來一人,后面還跟著一群像是侍衛(wèi)打手模樣的人。
那人身材高挑,錦衣華服,面相中帶著三分貴氣,眉宇之間透著一絲輕浮,手中竟然還拿著一枝花,時不時地在鼻下問著。
“岳朗清,你在我金花賭場的賭債,也到日子該結了吧?!?p> 岳朗清見到這位上門追債的,只得恨恨甩了甩袖子,把手背到了身后。
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道:“真掃興!”
林姚對這金花賭坊的規(guī)矩倒是不甚熟悉,見到此人這番打扮。莫不是金花賭坊的五朵金花之一?
這五人其實說白了就是賭坊之中看場子追債的打手。但他們的武功、手段、能力都不輸江湖中的任何高手。所以即便是江湖中人賴賬不給,只要他們一出馬,幾乎沒有擺不平的事。
林姚在林溪鎮(zhèn)如此偏僻的賭坊分號,自然是無緣見到他們的。金花賭坊的分號開遍各地,討債的人自然也少不了舟車勞頓的長途奔波。
沒想到除了劉一線之外,居然還有此如此難纏的人。怪不得這程萬里端坐那里,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原來是有金花賭坊的人在背后給他撐腰。
林姚見師父岳朗清面露不悅之色,氣沖沖的背過身去,一副多得了一時也躲的了一世的姿態(tài)。看來這次的賭債必然有是個巨額數目。
雖然從小到大林姚賺的錢大多數都給這不著調的師父還了賭債,早就司空見慣。但這五朵金花之一親自前來追債還是頭一次碰到,想必會是個不小的數目。
林姚見這位身著錦衣的討債之人倒也不著急,早就自己尋了位子坐下了,時不時的玩弄著手上的簽嵌寶石金戒指。
她笑眼盈盈的走了過去,柔聲問道:“敢為家?guī)熐妨速F賭坊多少銀兩?!?p> 那人頭也沒抬,只是斜睇瞥了林姚一眼,風輕云淡的伸出一只手掌展開,淡淡道。
“不多,也就是五千兩吧。”
“什么?五千兩!”林姚怔住了,側目一臉驚詫的望著岳朗清。
“師父,莫非,你真的欠了這么多銀兩?”
岳朗清微微仰頭,眺望向遠方,并不作答,應算是默認了。
眾人聽到這個數字,也一片嘩然,議論紛紛。
這金花賭坊確實是黑心的很,他們窮盡各種辦法,設下局引對方上套。不過這利滾利的賭債確實難以估量。
這筆巨額的賭債簡直比她這些年還的加起來還要多出數倍。還好她身邊有個多金的大小姐,要不真的不知從哪里才能籌到這么多錢。
林姚轉念一想,也罷。算是這些年跟他拜師學藝的銀錢吧。今日我替他還清了這些,從此師徒緣分也算兩清了,便可與他算這舊賬新仇。
林姚從袖中掏出一摞銀票遞到了這人的手上。
每張都是一千兩的,一共五張,不多不少,正好是五千兩!”
那人先是一怔,眼睛掙得比剛才大了一些,果然是個見錢眼開的主,一把接過銀票,嘴角微微一翹。
“沒想到這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武癡賭鬼岳朗清,還有你這么個富家小姐做徒弟,真是老天無眼?!?p> 說著那人抬手便要對林姚動手動腳,全然沒把她手中的劍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