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辟邪劍法
且說林震南和夫人騎了馬,離了福威鏢局,縱馬穿過西門大街,西城門近在眼前。
王夫人道:“老爺,如今剛剛?cè)鼤r,那城門定也關(guān)閉,易兒支身一人,自然是越過城頭而去,而我等雖也可如此,但人出的墻頭,馬卻出不得,這該如何是好?”
林震南聽得此話,其也明白!易兒武功高強(qiáng),一身輕身功法更是踏雪無痕,兩人若是棄了馬,定是追之不上,這馬是萬萬不可丟的。
于是便道:“夫人莫慌,在這朝廷中當(dāng)官的都那鳥樣,先前那鄭捕頭還敲了我一筆,這城門管的雖嚴(yán),卻左右不過是多出些銀子罷了?!?p> 王夫人緊跟著問道:“那你那銀子可是帶夠了?我們出得這福州府,這一路上過五關(guān)斬六將,少不得會遇到這種情況,沒錢可是萬萬行不得的?!?p> 林震南單手扶住馬鞍,伸手往懷里掏了掏,掏出一把銀票來,打眼一看,不下萬兩,想來也是夠了。
“夫人,我?guī)У你y票已經(jīng)夠多了,就算不夠我們這一路溯江而西,無論是江西、湖南還是貴州,每個大的城市都有我們福威鏢局的分號,若是不夠,就再提一些銀子罷了。”
王夫人聽此,也不再多說,只是心中想到,那青城派說好的派四個人前來福威鏢局總號回禮,其中一個姓余的漢子讓平兒殺了,按理應(yīng)該只剩下三位才對,可是就福威鏢局里面清理的尸體就不下百具,想必早就已經(jīng)存心要滅了福威鏢局,平兒只是恰巧殺了其中一人。如今總號都成這個樣子了,那別些分號豈不是更慘?
心中雖然這樣想,王夫人卻沒提出來,只因他太了解他這位丈夫了,若是林震南想到此中關(guān)鍵,定不放心平兒一人處理鏢局事務(wù),他如果是去了,那此番自東而西趕往川西,怕不是就只有自己一人了?
從福州府到川西上萬里路程,王夫人只是一個婦道人家,又怎能安全通過?
此中關(guān)竅,盡在心中,王夫人不提,待林震南發(fā)現(xiàn)之時,定以至半途,他是萬萬不可能回來的了,分號前途未卜,錢財可能是拿之不到了,萬幸的事,王夫人身上也帶著不少銀子。
兩人兩馬縱馬狂奔,沒一會兒,就到了城門。
城門下,城門緊閉,余一二十個官兵值守!
林震南勒住馬韁,只聽淅瀝瀝的一聲,立馬停在門前,一揮手,兩張銀票已經(jīng)從手中擊出,落在了那領(lǐng)頭官兵的手中。
林震南道:“各位兄弟海涵,林某確有要是要出這城門,這點銀子,權(quán)當(dāng)請大伙喝酒逛窯子了。”
林震南在這福州府名頭甚大,那領(lǐng)頭的官兵卻是認(rèn)識他的,只見他收了銀子,也不多說,揮揮手,自是有人給城門開了條縫。
“多謝各位兄弟,等林某解決要事,歸來請大家喝酒?!?p> 林震南和王夫人,再次催馬向前,順著門縫,出了城門。
剛出城門,林震南正要揮馬提速,卻只聽身旁的王夫人竟傳來了一聲啊的驚呼。
林震南以為遇到什么敵人了,擔(dān)心夫人中了甚么暗器,忙回轉(zhuǎn)馬身,閉著雙眼將王夫人護(hù)在了身后。
“夫人,是有甚么事嗎?”
半響,林震南也沒聽見什么響動,這才疑惑的睜開眼來。
王夫人指著身后的城墻道:“老爺,你看那上面雕刻的是不是咱林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
“辟邪劍法?”
林震南忙向城墻上望去,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均被人刻滿了奇形怪狀的持劍小人,這小人動作神態(tài)十分傳神,與那常人沒什么兩樣。
這些小人都是被人用極其鋒利的劍刃所雕刻出來的,一筆一畫盡顯鋒利,從畫中可以看出,雕刻者的武功絕對不低,并且,還有著一手漂亮、讓人拍案叫絕的雕刻手法。
林震南將這墻上小人的動作和自家辟邪劍法做了對比,發(fā)現(xiàn),兩者完全相同,確實沒有半點相佐之處。
林震南咬著后槽牙,怒火升騰,道:“好賊子,竟就如此將我福威鏢局的辟邪劍法公之于眾,當(dāng)真是個好賊子!”
在江湖上,窺探他人絕學(xué)本就是一等一的惡事壞事,為江湖所不容,若是人人都去窺探他人絕學(xué),那且不多出了許多欺師滅祖,敗壞名聲的敗類?
如今林震南發(fā)覺自家絕學(xué)被人刻在了墻上,拱天下人參研練習(xí),他怎能不氣?
想罷,林震南也拔劍在手,卻是打算用這手中利劍,將這片墻面整整齊齊的削下,毀了這辟邪劍譜,削了這林家祖?zhèn)鞯慕^技。
卻聽王夫人又道:“老爺,你且看這墻上那些小字。”
林震南先前只顧著看劍法去了,哪有時間觀看這些小字,此時聽到王夫人提醒,遂暫時按下了心中削去這辟邪劍法的想法,凝神觀看起來。
剛一看去,林震南面色又是一白,心中猶如五雷轟頂。
蓋因在辟邪劍法四個大字之下,前面八個小字刻的便是“欲練神功,必先自宮!”這句總決綱領(lǐng)。
林震南見此,頓時心亂如麻,若其上寫的都是真的,那先祖林遠(yuǎn)圖豈不是個太監(jiān)?
往后看去,卻見墻上又寫道:“林家祖訓(xùn),凡林家子孫,均不可翻煉此門劍法!然,君子無罪,懷璧其罪,林家上上下下不可修習(xí)此等劍法,江湖上卻惹得眾多人覬覦,今日所幸將之公之于眾,大白于天下,天下人共同見證,此等劍法林家子孫不可修習(xí)?!?p> 林震南只瞧見那林家祖訓(xùn),便知開頭八字定然不假,林家祖訓(xùn),世代相傳,他自是知曉的。
一時間,林震南心緒難平,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隔應(yīng)感。
上半段說的是林家祖訓(xùn),可這下半段,林震南又有些瞧不懂了,從措詞間看來,雕刻這套劍法的人必是林家中人,可林家中人又為何要如此敗壞先祖的名聲。
林震南不解,繼續(xù)往下觀望!
“此法修習(xí)兇險異常,末乃走途無路之境,萬萬不可修習(xí),勉之勉之,慎之慎之?!?p> 辟邪劍法修煉兇險,林震南自是深有同感,開篇八字,卻早已困住了不知多少人,林震南實也想不到,一個人究竟是要困難到什么程度,才會修煉這門劍法?
再往下望,卻都是一些之乎者也,經(jīng)脈穴竅的修煉之法。
林震南目光繼續(xù)下移,突的又是一頓!
只見墻上寫到,“留書者,林家大少林易之……”
“逆子啊逆子,他這是要做甚!”林震南一口老血已經(jīng)卡在喉嚨之中,想吐卻又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