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可都是我袁爺?shù)墓?,何時有你們摻和的份?”袁爺擺出了一副厭惡的神情,冷笑著快步走了幾步,讓那些w追隨他的無賴遠遠跟在身后。
“這……”這幾名無賴似不曾想到袁爺竟然會這般說,一時驚愕地面面相覷了片刻,“袁爺,你可不能這般撈著了好處,便將我等幾弟兄拋諸腦后。若不是我等的諸多付出,你又如何能尊享富貴?”
“這般胡謅簡直可笑,人之富貴,是天命定天數(shù),與你們何干?”章爺隨即一擺手,便背著手揚長而去了,只留那幾名無奈在原地思考余生。
“瞧著都快要抵達子夜了,這安平侯難不成真就不想要他的官途了不成?”
一處比較老舊的府宅,身著華錦的袁爺正在堂前空地來回踱步,偶爾抬頭望天,不時轉(zhuǎn)身前往門口張望,但始終不曾見到他所想見的場面。
“可惡!”在圓月高掛于西天時,袁爺確認了不會有人來送東西后,便非常氣憤地砸了門框,“安平侯你等著,明日必讓你名聲掃地!”
翌日。
帝都度英城的大街上仍然一派平和,前一日的非言非語不知何時便銷聲匿跡了。
章爺正準備穿衣梳洗時,屋外便響起陣陣騷動,引得他只能匆忙穿衣跑至前堂去看,卻見曾經(jīng)追隨他的人正帶著一群滿腔憤怨的人撞開了門闖入宅內(nèi)。
“你們這是在做甚,你們這是強入民宅,你們這般就不怕自己聲名狼藉永世抬不起頭來么!”
在以往,人一旦聽到與自己名聲有關(guān)聯(lián)之事,便會當機立斷,寧可失了財也不愿丟了名聲。而此時無論袁爺再如何提,也已然無人會懼怕他的話了。
“袁爺,曾經(jīng)你肆意污蔑他人聲名之時,可有想過會有如今之景?”一名為了謀求生存而委屈求全,跟在袁爺身邊替其賣命的一名男子站在他面前,用無比嘲諷的語氣如此問道。
袁爺只是瞪著這名男子,半宿不曾說出一句話,并非是他不想說,而是他嗓子已經(jīng)喊累了。
“官爺,就是他,就是這個袁爺,總是到小店吃霸王食,回回都不給銀兩,小店都快被他吃窮了,但這人總是以要損壞小店名聲作威脅,我一區(qū)區(qū)小店,實在是怕得很吶,還請官爺能替草民做主?。 ?p> 一群兵官涌入宅內(nèi),屋外還有人在不停地申冤吶喊。須臾間,剛想躲藏的袁爺便被抓走了,一路上有人見著了都喊好。
經(jīng)過自雪堂時,袁爺抬頭便瞧見了在二樓往下觀看的白郅,當即便激動的抓住了牢車的木桿,眼睛瞪的猙圓。
白郅只是低頭掃視了一眼,便自顧自地把玩著手里的瓷杯,淡漠而待。
……
“姑娘,您這一手好字,靈動生趣,諸多名家都怕比不得呢?!?p> 鄒關(guān)鳶剛提完最后一字時,在旁服侍研磨的女使便出言夸贊道。
“如覓,不可胡說,我這一手字,不過是勉強能裝裱在家中掛起罷了,怎么能和諸多文學大家相比呢?”鄒關(guān)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隨后才輕聲斥責了一句,眼睛還不自主地瞧向一邊正在看著盛放著的花兒出神的白郅,臉頰還有些許微紅泛起。
看著自家姑娘害羞的模樣,如覓很是得體的沒有道出,而是將桌上的一幅新字拿起,連鄒關(guān)鳶都來不及阻止便已走到了白郅身側(cè),將字展示在他面前。
“侯爺請看我家姑娘所提之字,也好讓我家姑娘對自己的字感到自信些。”如覓說著,便轉(zhuǎn)眼看了一下臉越發(fā)紅透的鄒關(guān)鳶。
白郅一時出神被驚擾,心中雖有些許的不悅,但并沒有展示在面上,還很快便回神認真端詳著面前的一幅字。
“不錯曼麗婉約,卓卓多姿,筆鋒婉轉(zhuǎn)而不延頓,確實可以裱掛于墻。”片刻后,白郅道出了非常端正的點評。
見白郅也多加夸贊,如覓便笑著繼續(xù)說道:“既然連侯爺都這般覺得我家姑娘字好看,可裱掛起來,那不如便裝裱好放掛于侯爺府中之墻上,也好讓侯爺能日日瞧見我家姑娘的字。”
面皮薄的鄒關(guān)鳶當即便羞憤地轉(zhuǎn)過了身,甚至連斥責如覓不可亂說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也罷,便如此吧?!卑综ひ琅f神情淡然,揮揮手便讓跟在一旁的往拾將字接過拿去裱裝了。
當往拾離開片刻之后,如覓也尋了個理由去往了別處閑逛,整一處繁花亭,便只有白郅與鄒關(guān)鳶二人了。
沉寂了一刻鐘后,鄒關(guān)鳶攥著帕子坐在一旁,輕聲說道:“白哥哥……”
“哥哥一稱未免太過親昵,還是喚白某的爵稱罷?!卑综ひ贿呎f著,一邊起身躲開了鄒關(guān)鳶伸過去想要碰他的纖手,就如同是避之而不及一般。
鄒關(guān)鳶的手仍然懸空停頓了片刻,隨后才慢慢收了回去,就好似有些不甘心一般,用力捏緊了一下拳頭才放開。
“白哥哥,我如今年歲已有十七,已經(jīng)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紀,你為何還遲遲不肯應(yīng)允你我曾經(jīng)本就已經(jīng)商議好了的婚約呢?”
鄒關(guān)鳶知曉在他明顯拒絕之后還這般叫他,他會惱怒,但她也知曉白郅并不會真就因為些許的惱氣便真對她冷眼相向,所以她才敢這般無禮大膽。
“白哥哥……”
“鄒二姑娘,還請你日后莫要這般喚我,但若你真想當我無血緣的妹妹,也煩請不要這般叫喚,易讓他人誤會,污你清白?!?p> 白郅依舊客客氣氣,但語氣中的疏離感越發(fā)明顯,原本還充滿幻想的鄒關(guān)鳶霎時便冷下了情,眼眶微紅,好似隨時準備哭出來一般。
鄒關(guān)鳶并沒有讓自己真的哭出來,而是很知書達禮地說道:“我知道侯爺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這般不愿意允了婚約。但沒關(guān)系,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娶我的那天。”
鄒關(guān)鳶言罷,便轉(zhuǎn)身離開了繁花亭,一直守在園外的如覓見到自家姑娘如此失意,心中猜到了些什么,最后也只是化作了一聲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