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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許仙遇上蘇妲己

第六十六章 雁過留聲有人知

當(dāng)許仙遇上蘇妲己 草門柬 2005 2020-10-07 22:28:00

  正在眾人等著李大捕頭上街拿人,大家伙看熱鬧的時候。

  忽的傳來消息,知縣親自申斥了夫子!

  知縣甚而因流言一事,疑夫子發(fā)解試舞弊,奏請府衙學(xué)司革去夫子功名!

  府衙鄭學(xué)司準(zhǔn)予了!

  這樣急轉(zhuǎn)直下的變故,叫眾人皆目瞪口呆!

  余杭城里城外,議論紛紛,都說大約是夫子得罪了鄭家,鄭學(xué)司這是報復(fù)回來了!

  太湖邊,一葉扁舟上,正在垂釣的章先生,也得到了消息。

  看著前方,垂入湖中的那一尾釣線…

  章先生很奇怪,自己竟然如此平靜,這么些年了,都成了自己的執(zhí)念了…

  自己北上南下,四處奔波,結(jié)識各種人,娶妻生子,執(zhí)掌家業(yè)…

  這許多年了,從來放不下的執(zhí)念!

  一直都期盼著,這一日的到來,做夢都在想著,甚而都有些懷疑,大概是不可能的了!

  那一日,得知夫子今年去拜祭二郎,竟然跟了個學(xué)生,莫名就覺得,時候到了,機會來了!

  許宣!如果不是他,或許自己就放棄了…

  不!不會放棄!只是也不能這樣等下去…

  那就只能硬碰硬的…

  鬧不好,與夫子兩敗俱傷,是最有可能的!

  自己等了這些年,就是在等這個機會!

  今年,許宣給他送來了!

  許宣,那個與夫子甚是相似的,夫子的學(xué)生…

  將夫子拿走了許多年的,二郎的手稿,遞到了自己的手里…

  二郎的學(xué)生…的手里…

  接過的那一刻,恍如隔世…

  二哥!

  你可曾看見,我又見到我們一同寫的手稿了…

  你親自裁出的宣紙,發(fā)黃了…

  茶肆燭燈昏暗,點了許多盞燈,還是昏暗,越發(fā)映襯著那一張張手稿,越發(fā)的黃…

  一陣風(fēng)吹來,太湖上下起了雨,章先生收了吊桿,管事的急忙自船艙里,尋了件披風(fēng)出來。

  雨漸漸下大了,如簾似幕,再看不清雨幕外的景致,這船…仿佛去了個不知名的去處…

  章先生站在船篷下,穿上披風(fēng),依舊擋不住雨水稍了進來。

  管事的急忙勸了章先生進船艙,章先生揮了揮手,站在被雨幕隔斷的船篷下,仿佛那些世間的紛紛擾擾,也被隔斷了…

  忽的,章先生微微側(cè)頭,那管事的立即上前,只聽章先生輕聲道:“你說,某這么做,二哥會不會不喜歡呢?”

  夫子送走了縣衙的人,先是叫庴伯安排人,去京里接了讀書的兩個兒子回家。又去傳話,書院好生授課,不許生事!他今后不再去書院授課!

  折身進了祠堂,跪了下來!

  祠堂地磚冰冷,墊著蒲團倒還好,蜷附在蒲團上,夫子莫名心安,這樣也好…

  都還了回去,才安心呢!

  只是對不起祖宗,終究還是壞了家里的名聲…

  自己這數(shù)十載的辛勤,都灰飛煙滅…

  夫子不自禁的在想,若是當(dāng)初自己沒用二郎的,而是靜心攻讀,待自己真能寫出滿意的,再去考發(fā)解試…

  翁翁必定已過世了,帶著遺憾過世了…

  而自己即便之后如何勤奮,也很難能如當(dāng)日那樣,趁著翁翁、阿爹的名聲未弱,聲名鵲起,讓自家在文人圈子里,有如今的一席之地!

  可今日,這一席之地也成了笑柄!

  當(dāng)日阿爹拼著與章家撕破臉,也要護著他。

  就是阿爹也知道,那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機會,若是等著他苦讀,只怕自家的氣候就沒了!

  總是有得有失,當(dāng)日既做了,今日就不必后悔,后悔也無用!

  他還記得章家走后,阿爹關(guān)了書房們,親自對自己道,不必再考了!好生讀書,待自己能寫出差不多的,再去書院,好生教導(dǎo)學(xué)生就是了!以后的,就交給下一輩吧,將兒孫帶出來,也算是對得起祖宗了!

  阿爹當(dāng)著自己的面,寬慰自己…背過去,卻仍舊很是傷心,二郎不在了…

  偷偷說道:“二郎,那發(fā)解試…阿爹就當(dāng)是你去考了的…”

  可如今,自己又辦砸了,功名沒了是小,此后一二十年,自家需得自行隱匿…

  阿爹當(dāng)初說的,好生帶出兒孫輩,如今看來,又要往后了推了,可惜了自家兩個兒子,在京里經(jīng)營這幾年,皆化泡影…

  那又怎樣?那就從頭開始好了!

  犯了錯,受了罰,再帶著兒孫們,從頭開始好了…

  李君甫也進了許家大門,許家姐弟一聽都愣住了!

  許家娘子急道:“怎的這么快?這流言不是傳了好些日子了么,縣衙都沒動靜,怎得這么一下子…”

  李君甫自然明白,輕聲道:“能這樣…只有一種緣故,那就是上頭那些說話管用的,下了定論!知縣、學(xué)司,都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許家娘子驚道:“夫子這是得罪了誰?…那位章先生…有這么大的能耐?”

  李君甫嘆道:“章先生本人,未必有這能耐!那位章先生…只怕是身后有人的…”

  許宣思忖道:“夫子家的二位郎君,也在京城讀書,恍惚聽說,也結(jié)交了京里的人!”

  李君甫搖頭道:“如今看來,要么夫子家結(jié)交的人,使不上勁兒!要么就是章先生那邊出手太快,這邊沒來得及明白過來!”

  三人皆嘆息…

  許宣聽完李君甫說的,輕聲道:“某該去看看夫子了,如今去,雖是晚了些,也還是要去的…”

  李君甫道:“如今…只怕夫子很忙呢,家里亂做了一團…書院里的學(xué)生也很是憤憤不平,山長和諸位先生都在忙著安撫,只怕未必有空見你…”

  許家娘子卻伸手,替許宣整了整衣襟,點頭道:“還是應(yīng)該去!夫子肯不肯見另說,阿弟躲了這么些日子,這時候還不去,可就真是白眼狼了!”

  李君甫和許宣都低下頭,其實…已經(jīng)是了…

  許宣帶著阿姊做的點心,敲開了夫子家的門。

  進門時,已經(jīng)做好了坐著喝會兒茶水,就被打發(fā)的準(zhǔn)備。哪知小廝引著他,往書房去,夫子愿意見他!

  許宣頓時有些慌張,不安的整理了衣冠。

  小廝看在眼里,不禁一旁腹誹,早干嘛去了!聽說是搬救兵沒搬來,回來就病倒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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