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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負(fù)朝陽

14.醫(yī)護(hù)之路 生死有命

莫負(fù)朝陽 一只好荒 2676 2021-10-22 06:35:02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jīng)過去三個月,11月的阿里,到處嚴(yán)寒地凍,在過去的三個月時間里,岳暖陽和嘉措一戶戶的走訪每個藏民人家,了解他們家里每個人的身體狀況,并做下記錄,分發(fā)醫(yī)院捐贈的各種常備藥品及急救用品,慢慢的岳暖陽已逐漸習(xí)慣了和他們每個人的相處,熱心而又質(zhì)樸,偶爾的時間,岳暖陽會舉著手機到處找信號,從入藏那天好友林圓圓的一天一個qq消息,到后來一周甚至十幾天一個的消息,直到現(xiàn)在近一個月的杳無音信,然而岳暖陽并無在意,只覺得可能她每天工作很忙,再者手機信號確實不好,用林圓圓的話說:你的手機信號繞著地球一圈才能到達(dá)我這里,等的太煎熬。

  下意識的翻到邢頓一個月前發(fā)來的信息,是繼聯(lián)系了岳暖陽好多次無果后發(fā)來的:岳暖陽,以后我們再無關(guān)系,你不配。

  “我不配,呵呵”岳暖陽伸出雙手裹了裹曲珍大娘給縫制的羊皮藏袍,深深的呼出一口寒氣,由于阿里的冬天極為寒冷,岳暖陽帶的羽絨服抵抗不了這里的嚴(yán)寒,后來經(jīng)不住大娘的熱情,給岳暖陽做了一身漂亮的藏袍和氈帽,岳暖陽不懂這些搭配的意義,但是從縫制的精致程度可以感受到他們一家暖暖的心意。

  一陣涼風(fēng)進(jìn)屋,岳暖陽打了一個冷戰(zhàn),扭頭看到嘉措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手提著木桶,來不及收拾身上落雪,著急的說

  “暖陽,餓壞了吧,這是阿瑪給你做的帶湯的青稞面條,趕快吃”嘉措說著去掉一層層飯盒外面的羊皮袋,打開蓋子,竟然還能看到熱氣騰騰的熱氣飄出來。

  “好香啊,就愛喝曲珍大娘做的青稞面條了”岳暖陽搓搓快要凍僵的雙手,拿起兩雙快遞,抬頭遞給嘉措

  “一起吃啊嘉措”

  “我在家里吃過了,這是阿媽特意給你帶的,你快吃”嘉措擺擺手,沖岳暖陽一個憨厚的笑臉,轉(zhuǎn)身到門口去打身上的落雪。

  “好吧,謝謝嘉措,那我先吃了哈,哦忘了,我剛剛開的熱水,你倒出來喝一杯水,暖暖肚子”岳暖陽已經(jīng)開動吃起來面條,酸酸辣辣的,青稞面既筋道又直溜非常爽口。

  “今年的雪季又來了,這一下,又要好幾月沒有好的天氣”嘉措邊說話,邊拿著岳暖陽的保溫杯倒處熱水來,滋滋的喝兩口,對于這個黑色的保溫杯,裝的水既多又保溫,一開始嘉措還好奇,岳暖陽一個女孩子家為什么喜歡這種的水杯,后來知道是別人送她的,有些的時候,嘉措也會發(fā)現(xiàn)她會一直盯著這個杯子靜靜的愣神,不知道想著什么。

  “小時候一直羨慕下大雪的地方,沒想到我也有身在大雪季的這一天”岳暖陽邊一根根的吃著面條,一邊和嘉措說著話。

  “還好你身體素質(zhì)極好,我聽鎮(zhèn)上很多老人說,這個季節(jié)就是很多土族的村民也會受不了這樣的天氣,氣壓很低,更別提內(nèi)陸進(jìn)藏的其他人”嘉措脫下外套,坐在岳暖陽辦公桌的對面,看著在低頭吃著正香的岳暖陽,流露出滿眼的心疼,這么一個堅強樂觀的女孩子,獨身一人來到阿里,需要多大的勇氣,但是嘉措也很慶幸遇見岳暖陽,因為她真的就像一道陽光一樣,溫暖著身邊的每個人。

  “我是護(hù)士嘛,來阿里之前,我已經(jīng)被好多之前支教的老同事傳授好多經(jīng)驗啦“岳暖陽不以為意的端起飯盒,呼嚕呼嚕的喝完最后一口湯,完美,渾身熱騰騰.

  “今天下午是不是還有兩家沒去過普查的”岳暖陽收拾著飯盒,抬頭問嘉措,發(fā)現(xiàn)嘉措在愣神的看著自己,岳暖陽在他面前擺擺手

  “凍壞了,嘉措,冷的靈魂出竅了?哈哈~~”岳暖陽忽略掉嘉措眼里的情感,故意嘻嘻哈哈的逗著嘉措。

  “哦,哦,外面雪下的有些大,去另外兩家的路不好走,可以等雪停下來,我們再去”

  岳暖陽到木窗門口,透過一道小縫隙,看著外面大雪紛飛,確實是寸步難行。

  “那好吧,就等到雪一停止,我們馬上過去”岳暖陽表態(tài),她就是這樣一個性格,要做的事情一定要堅持到底。

  臨近傍晚,嘉措就送岳暖陽早早的回去家里,曲珍大娘和格桑大叔已經(jīng)做好滿滿一鍋的羊肉湯,一個月前,格桑大叔賣掉了養(yǎng)了數(shù)月的牛羊,今年收成不錯,可以舒服的過個冬天。

  索珍一如既往,邊吃飯邊描述一天的所見,一邊藏語和曲珍大娘和奶奶溝通,一邊又扭頭時不時的給岳暖陽翻譯,岳暖陽笑著喝著略帶羊膻味的羊湯,聽著大家的歡聲笑語,在大雪紛飛的夜晚如此溫馨。

  由于還有兩家藏民沒有普查,岳暖陽一晚上半睡半醒的總是惦記著,天剛蒙蒙亮,就起身穿衣服,外面的積雪已到腳踝深,岳暖陽把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帶上羊皮帽子,穿上曲珍大娘做的藏袍,圍著厚厚的圍巾,踩著積雪一步步走出院子,走向嘉措住的醫(yī)務(wù)室。

  “暖陽,是暖陽嗎”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穿著棕色長袍的嘉措,迎面快步走來,面色焦急。

  “嘉措,怎么了”

  “昨天我們沒去的一戶人家,家里老人有突發(fā)情況,著急讓阿爸過去看看,你先跟著我后面慢慢走,我先回家喊阿爸一起過去”從來沒見過嘉措如此慌張的模樣,沒等岳暖陽反應(yīng)過來,嘉措大步踩著積雪往家里趕,只留下岳暖陽怔怔的留在原地。

  等到許久,岳暖陽和嘉措碰頭時,格桑大叔已經(jīng)沒有了身影,只留下大雪中一長串深深的腳印,嘉措見岳暖陽一直靜靜的不說話,拍了拍她的肩膀,兩人并肩向老人家走去。

  到老人家的路,漫長而又艱難,既要上坡,又要下山,中間岳暖陽滑倒過數(shù)次,待到岳暖陽和嘉措趕到老人家門口時,已經(jīng)聽見到簡陋的土屋內(nèi)大人孩子低聲凝噎的哭泣聲,這種聲音岳暖陽經(jīng)歷過,她知道意味著什么,岳暖陽心中一酸,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滑落在她的臉上,夾著這漫天的飛雪,悲痛無比。

  到后來怎么被嘉措背回家的,岳暖陽都記憶模糊了,只記得當(dāng)時的自己眼前一黑,栽倒在雪地前被一雙有力的雙手緊緊摟住。

  昏昏沉沉,昏昏沉沉,入阿里三個多月了,從沒吸過氧的她,因為這次老人的事情,岳暖陽生病用掉幾罐氧氣瓶,索珍和曲珍大娘無時無刻陪伴在岳暖陽的床邊,盡心地照顧她。

  只是午夜夢回時,只有岳暖陽心里清楚:她想家了,想她的媽媽了。

  另一邊,在爐火旺盛的臥室里,這位坐在輪椅上望著窗外雪花飄落,不知在思索著什么的男人,正是三個月前和岳暖陽同坐一班臥鋪列車,下火車連再見都沒來得及說的莫離。

  他猶記得下火車前的最后一晚,高反發(fā)燒的岳暖陽是如何讓他感到疼惜,他不敢再讓岳暖陽知道自己還有心疾的身體,在火車上堅持了幾天的他,臨近最后一晚差點心疾復(fù)發(fā),在半夜疼痛難耐之時,終于給這座莊園的主人,他的外公,發(fā)了條信息,在就有了后來的不告而別。

  在過去幾個月的時間里,莫離一直在積極的恢復(fù)身體,他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事情等著自己去做,而現(xiàn)在除了自己心心念念籌劃了20多年的事情之外,在那疾馳的火車上,在他自己都還沒覺察到的角落里,某個人已悄悄進(jìn)入他的內(nèi)心。

  “扎西,最近阿里的天氣也在下雪嗎”莫離幽幽的望著屋外的鵝毛大雪問道

  這位名叫扎西的老人,穿著深褐色長袍,袖口嵌著的幾顆珠子,暗示著在這個家里的位置

  “是的,公子,這個時候正是阿里的雪季,在過去的一個周時間里,一直都在下雪”老人恭恭敬敬的回答。

  莫離此時另一只手緊握著手機,不知在想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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