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兩個月不上朝,文武百官在朝堂內(nèi)外議論紛紛。
“袁大夫,你最近倒是很奇怪呀,大王不來商朝,你卻每天都來。”楊任很奇怪地看著袁洪。
以前帝辛特批,袁洪不用參加早朝,專心負責工業(yè)園的發(fā)展,平時早朝袁洪并不來參加。但是自從帝辛不上朝了,袁洪卻每天都來打卡,沒事兒就和百官一起下朝。
“我也是關心朝政呀,以前大王勤勉政事,我來不了都無關緊要,現(xiàn)在大王數(shù)月不上朝,我也是心急如焚?!痹楸憩F(xiàn)的痛心疾首的樣子,儼然一個大忠大義之臣。
他并不是真的關心朝政,而是在等一個人,如果按照《封神演義》里面的劇情,接下來將會出現(xiàn)一個重要人物,值得他每天來打卡等候。
帝辛數(shù)月不上朝,有些人是真的心急如焚。上大夫梅伯拉著宰相商容、王叔比干道:“大王自從納了蘇護之女為妃,便不理朝政,沉湎酒色,與往日大不相同。咱們都是王族內(nèi)臣,又是他的叔伯長輩,不能看著他這樣不管呀,而且我們身居高位,也有責任去勸說他。這件事再不能拖了,今天一定要把帝辛叫出來把這件事給他點明白?!?p> 上大夫梅伯、宰相商容、亞相比干都是王族成員,和其他外臣不一樣,不僅在朝堂上是位高權重的大臣,在族中也是長輩,自然有資格教育帝辛。
宰相商容道:“你說的有理,本以為他只是貪圖新鮮,幾日便好,沒想到兩個月過去了,毫無改觀?!?p> 于是宰相商容便命執(zhí)殿官鳴鐘鼓請帝辛上殿。商朝先王立下的規(guī)矩,鳴大殿鐘鼓,商王必須上殿聞奏。
帝辛正在后殿摘星樓陪狐貍精宴飲,聽到大殿上傳來鐘鼓之聲,知道這次不得不上殿了。問道:“這次定是宰相讓鳴鐘鼓請朕上殿,該如何應對?”
他這兩個月雖然不上朝理政,但是也是心憂國事,心里并不輕松。
狐貍精道:“大王稍安勿躁,現(xiàn)在為時尚早,你且先到大殿,看是哪些大臣,聽他們怎么說,與他們虛與委蛇?!?p> “還為時尚早?那要拖到什么時候?”帝辛不滿道。
“這次是宰相商容帶頭鳴鐘鼓請大王上殿,百官齊心,你能如宰相商容何?自然是要等其他大臣出頭,才好行動?!?p> 帝辛聞言稍安,乘輦來到大殿之上。便看到文武百官分列左右,人人手中抱有奏章文本,可見堆積了不少政事。他有心想去看看都是關于什么的奏章,但是還是忍住了。
帝辛哈欠連連道:“宰相鳴鐘鼓請朕上殿有何要事?”
百官看到,皺眉搖頭,宰相商容道:“大王幾個月不登大殿上朝,諸侯奏章堆積如山,如此國事廢馳,有浮先王若望。希望大王接下來以國事為重,不要沉迷女色。”
帝辛道:“好了,知道了,這天下不是好好的嗎?以前我每日上朝,也沒見這么多事,就兩個月,還能變了天不成?”
王叔比干道:“大王,最近商朝水旱不均,多有天災,各地諸侯,均報有災民失所,或有妖族襲擾。還望大王專心理政,不可懈怠?!?p> 水旱不均年年有,但是近幾年每次都會造成大量災民流離失所。為了生存,不得不去山林中或焚山開荒,或獵殺野獸,不可避免與山中妖族產(chǎn)生沖突,引起二次災害。
帝辛道:“朝中之事,諸位大臣皆可處理,我商朝也是聽你們奏本,你們看著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吧。”
帝辛雖然口中這樣說,心中也不免憂慮災民,但是此刻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而且往年這些事也的確由宰相處理,他只是聽著就行。
帝辛正在大殿聽大臣你一言我一語奏報,宮衛(wèi)前來報告:“啟稟大王,宮外有一煉氣士,說有要事求見?!?p> “來了?難道還要進劍除妖?”一聽宮衛(wèi)稟報,袁洪便猜到他要等的人來了。
帝辛不知來者何人,但是自稱煉氣士,肯定不是凡人,心想莫非又是女媧娘娘派來的人?
而且現(xiàn)在大臣紛紛諫言陳策,吵的他昏昏沉沉,他還不能用心過問,又要表現(xiàn)出不耐煩的昏庸模樣,好不辛苦。正好可以利用接見這個煉氣士脫身。
便命道:“宣他進殿?!?p> 宮衛(wèi)出去引煉氣士進殿,這位煉氣士不是別人,正是闡教二代弟子,十二金仙之一,在終南山玉柱洞修煉的云中子。
云中子心懷慈悲,最是悲天憫人,他眼見三教六圣共同簽押封神榜,已知商朝氣數(shù)已盡,不久便會出現(xiàn)動亂,天下大變。但那時必定是人族浩劫,民不聊生,生靈涂炭。他不忍心看到這種事情發(fā)生,若不去做點什么,他雖身在鐘南山世外之地,但心緒不穩(wěn),無法入定修煉。
于是他便來到朝歌,求見帝辛,以盡人事。
云中子手執(zhí)拂塵進到殿中,用拂塵打了個圈道:“陛下,貧道稽首了。”
袁洪看到云中子手中并沒有花籃木劍,心中稍安。袁洪看云中子的時候,云中子也把目光往他身上掃了一下,有一瞬間正好四目相對,雖然只是短短一瞬間,也讓袁洪精神一凜,汗毛直豎。
“闡教十二金仙之一,果然厲害?!?p> 拂塵打圈就算拜了,看的帝辛很不爽。但是他現(xiàn)在也習慣了,來了個袁洪是這樣,來了個蘇妲己也是這樣,現(xiàn)在又來一個煉氣士,還是這樣,他只以為還是女媧娘娘派來的人。
帝辛問道:“你從哪里來?有何事見朕?”
云中子道:“貧道乃鐘南山玉柱洞闡教煉氣士云中子,今日為救天下蒼生而來。”
朝中大臣也都是煉氣士,雖然屬于人教傳承,但也都知道闡教。闡教所傳功法與人教功法不同,闡教功法重在煉氣化神,修煉神魂,進境快,易于突破渡劫。
人教功法重在煉體,雖然武力強大,差兩個境界都能在武力上錘闡教煉氣士,但是修為進境慢,難于突破渡劫。對于修仙者來說,活的長久才是王道,現(xiàn)在又不用和妖族拼殺,人教功法已經(jīng)過時了。他們都十分向往闡教功法。
帝辛一聽是闡教弟子,也知道不是女媧娘娘派來的人了,闡教是另一位圣人元始天尊的道統(tǒng),和女媧娘娘并沒關系,而且闡教宗旨還和女媧娘娘的宗旨相反,女媧娘娘希望人族和妖族各守本分,和睦共處,互不打擾;闡教卻宣稱要驅逐妖族,開墾山林,還地于民。
雖然不至于勢成水火,但是女媧娘娘也沒有去指派闡教弟子的道理。
而且近年來,闡教弟子收了不少諸侯子弟為徒,也讓帝辛產(chǎn)生危機感,長此以往,天下諸侯必然會改信闡教,到時候商朝該如何處之?只是不知今天這云中子前來,口稱救天下蒼生,是何道理。
帝辛道:“商朝四海安康,萬民樂業(yè),國富民豐,天下太平。你要救天下蒼生,從何說來?”
云中子道:“貧道觀星望氣,見天命已改,商朝氣數(shù)將盡,屆時天下必定大亂,人族同室操戈自相殘殺,豈不是置天下蒼生于水火。故前來提前說與陛下,望陛下早做準備,以免生靈涂炭。”
朝中文武百官,聞言盡皆震驚,不知云中子所言,是真是假。觀星望氣之術與先天推演之術一樣,非有天賦,常人難以入門。
這兩門術法一不能長生,二不能對敵,愿意修習的人也少之又少,故滿朝文武,雖然都有煉氣,但是并不知道天數(shù)如何。
宰相商容將目光看向太師杜元銑,杜元銑搖頭表示不知。杜元銑晚年喜歡專研此術,但是大家也都知道他只是半吊子。
帝辛沉吟良久,問道:“先生前來,必有教朕,若能救萬民于水火,朕必建廟以感先生功德。”
就算要當昏君也要看什么時候,現(xiàn)在云中子說的言之鑿鑿,都關乎大商氣數(shù)存亡了,再裝昏君就是真昏君了。
云中子道:“若要救天下萬民,必先識天數(shù)。自娘娘于洪荒之中創(chuàng)造人族,已歷萬載。人族自誕生于洪荒,便得天道垂憐,圣人傳授功法以助修行,三皇降世,教化萬民,人族得以繁衍壯大。
人族與妖族無異,同是洪荒生靈,然而隨著人族繁衍壯大,為了生存,便開始獵殺妖族,開墾山林,逐漸與天下妖族對立,廝殺不斷。
人王軒轅殺蚩尤于冀州,逐妖龍于東海,于是天下部落共舉人王而建夏朝,中原大地盡歸人族。然而天下四方,人妖兩族依然廝殺不斷。
娘娘心生慈悲,欲平息兩族爭斗,便開宮講課,于是成湯領旨伐癸代夏,兩族止戈。此皆因人族崛起,天數(shù)使然。
商朝自成湯立國六百余年,人族繁衍日盛,大王可看懂此天數(shù)將如何?”
關于人族的歷史,帝辛與朝堂文武百官都知道,但是很少有人會去思考這里面有什么天數(shù)使然的問題,大家都覺得人族能繁衍壯大,都是自身努力的結果,歷代人王,披荊斬棘,開拓進取,才使人族在洪荒立足,主宰一方。
不過現(xiàn)在聽云中子說,天數(shù)在人族,大家心里也覺得理當如此,雖然個人的努力很重要,但是也要看天數(shù)嘛。
現(xiàn)在面對云中子的問題,既然天數(shù)讓人族崛起,人族接下來又將如何發(fā)展呢?眾人陷入沉思,有些人已經(jīng)想到了答案,但是馬上繼續(xù)閉目思考,假裝不知。
但是想到答案的人越來越多,氣氛也越來越不對了,開始有大臣交頭接耳,互相詢問道:“你們部落現(xiàn)在人口多少?有多少耕地?”
有人回答:“我們部落現(xiàn)在人口眾多,已經(jīng)有人無地可耕,無糧可食?!?p> “哎呀,我們部落也是,往年出現(xiàn)水旱不均,也不曾有饑荒,現(xiàn)在稍有天災,便饑民遍野,不得不燒山開荒狩獵?!?p> 袁洪沒想到云中子這趟前來不是為了除妖,而是來傳教的,一個天數(shù)便把百官搞的人心惶惶,不去搞傳銷可惜了。
帝辛見大臣你一言我一語,漸漸把話題引到了燒山開荒增加耕地之上,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就是人多了,地少了,想要更多的土地來養(yǎng)活每年新增的族人。
可是土地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洪荒大陸廣袤無垠,人族只占據(jù)一角;那怕是在南瞻部洲,除了東部是大海,南部、北部、西部也都有廣袤的土地未曾開發(fā)。
現(xiàn)在經(jīng)云中子一提醒,大家便想到,限制人族拓展土地的是他們自己,只要把那些無人的土地開墾成耕地,再多的人口也能養(yǎng)活。
那些土地雖然是無人涉足,但是并不是無主之地,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洪荒大陸自然孕育了無數(shù)生靈,各種生靈便在其上繁衍生息,他們便是那些土地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