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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本紀(jì)

第二百零五章 計(jì)劃(五)

文帝本紀(jì) 容瀲 2022 2021-04-15 20:00:00

  節(jié)宴上發(fā)生的事情瞞不過眾臣的耳朵。很快,李順容落水滑胎,疑與棠貴君親弟有著不可言說的關(guān)系。

  旁的人只道是后宮君侍爭寵使出的手段,可這個(gè)由頭對于方赦來說,正如雪中送炭。

  于是,第二日早朝,方赦便將這些日子查到的證據(jù)一一上承御前,直指張氏的數(shù)樁罪狀,其中不僅有前些日子正在風(fēng)口浪尖的土地之事,甚至牽扯出了對皇室來說諱莫如深的巫蠱。

  元晗震怒,下令鄭秀、方赦一起徹查張氏。張氏女子全部由京兆府羈押,男眷在府中禁足。

  張、楊兩家的婚期定在九月,是所有賜婚中最晚的,所以張疏柳仍在京中待嫁,自然也是被禁足的一員。但看管的衙役們都知道他有皇帝親賜的婚約在身,因此也并不為難。

  不論桐山的張氏舊宅還是京中的張府,昔日里被虛浮的繁華掩蓋的衰敗之相,徹底暴露出來。主子們或被羈押或被禁足,下人們?nèi)诵幕袒獭?p>  張疏柳左思右想,提筆寫了一封信,以金銀開道,托看管的衙役送到楊府。衙役們得了好處,又知道他與楊府的大小姐有婚約,也樂得為他行這個(gè)方便。

  信順利的送到了楊府上。

  楊茵接了信,便要出府去。

  “茵兒,你要去張府上嗎?”

  楊業(yè)在庭院中遇到了她。

  “正是,張家雖然現(xiàn)在落難,但我與張公子有婚約在身,他的信送到我的手中,于情于理都不能坐視不理?!?p>  楊業(yè)有些擔(dān)憂:“張氏這么多年位居四大一流士族,如今僅僅因?yàn)橛放_的彈劾便衰落至此,這其中難說沒有陛下的手筆?!?p>  楊茵輕笑:“這其中必然有陛下的手筆。那些出嫁張氏子的妻主,都不敢在此時(shí)為張氏求情,可見是收到了什么風(fēng)聲。這些年張氏的實(shí)力不足,名聲也大不如從前。陛下若是想動(dòng)張家,恐怕沒有人敢與之為伍?!?p>  “那你?”

  “母親,可是我不同?!睏钜鹫拔遗c張公子的婚約乃是陛下所賜。陛下若是真的想動(dòng)張家,必然不是現(xiàn)在一夕起的念頭。將張公子賜婚于我時(shí),就是做好了將來撈他出泥潭的打算。我若接了信不聞不問,有違陛下賜婚的初衷,也在陛下心中留得涼薄的印象?!?p>  楊業(yè)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她對這個(gè)女兒的關(guān)心,遠(yuǎn)沒有楊素素多,但是她卻在不知不覺中,長成了胸中自有韜略的樣子。

  “你自己有主意就去做吧。”

  “女兒告退?!?p>  到了張府,楊茵并沒有費(fèi)什么力氣,就見到了張疏柳。這一整日的驚惶,在見到未來的妻主后,都化作眼淚紛涌而下。

  楊茵守禮地遞出帕子給他擦臉。

  張疏柳凄惶地扯住她的衣袖,顧不上什么禮節(jié):“楊小姐,你能否,能否與陛下求情?母親雖然,雖然,但她不會做出巫蠱這樣禁忌的事情來的,一定是有人陷害于她。還有二十弟,他雖然性子跋扈了些,可決不敢做出謀害皇嗣之事的。”

  楊茵蹙眉:“疏柳公子,你對張家主了解多少?對二十公子了解多少?對棠貴君又了解多少?照你的說法,張家現(xiàn)在的處境,是方御史、李順容甚至是棠貴君一起聯(lián)手陷害的。可張家有什么值得這些沒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聯(lián)合起來?”

  張疏柳啞口無言。

  “陛下剛剛因?yàn)樘锏刂绿幹昧粟w家。趙家不過是強(qiáng)占了三畝永業(yè)田,張家呢?御史上呈的證據(jù)確鑿的,足足有百余畝,光證人證詞就有上百份?!?p>  張疏柳眼光陌生地看著未來的妻主。他從小就被教導(dǎo),未來出閣后,要?jiǎng)裰拗鞫鄮鸵r母家。母家強(qiáng)盛了,他在妻家的地位才能穩(wěn)固??涩F(xiàn)在,他的妻主告訴他,張家沒得救了。

  許是察覺到自己的語氣太過嚴(yán)厲,楊茵放緩了聲調(diào):“疏柳公子,你我是陛下賜婚,我無論如何都會娶你,你放寬心?!?p>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消失了。張疏柳勉強(qiáng)撐起世家公子的體面:“多謝楊小姐在這時(shí)候還能來看我,是我失態(tài),還請楊小姐原諒。我尚在禁足之中,不便相送,楊小姐請回吧?!?p>  楊茵深深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方赦彈劾張家一日過去,奏折雪片一樣地飛到御前,均是數(shù)落張氏的諸多罪狀。

  元晗冷笑:“可真是墻倒眾人推。”

  “陛下,棠貴君在與書房外跪著?!?p>  張疏桐是個(gè)聰明人,知道怎么把戲做足。元晗火氣稍稍平息了一些:“棠貴君懷著身孕,蘭芷殿的人都是干什么的,不知道攔著些。找人送棠貴君回宮,無詔不得出?!?p>  很快,棠貴君為母親求情反被禁足的消息傳出來。楊茵上表請求參與查案,也被駁斥,責(zé)令她“靜思己過”。李順容落胎昏迷不醒,皇帝火氣正盛,無人敢求情。

  剛剛殺了趙家這只雞,都沒有儆住張家這只猴,誰也不敢再趟這趟混水。

  在家“思過”的楊茵,并沒有什么思過的表現(xiàn),反而是耐心地和楊素素解釋現(xiàn)在的朝局。

  “陛下或許同先帝一樣,在寒門與士族之間,對于寒門士子的提拔更多一些,但對于士族也并沒有打壓。旁人只看到陛下借著徐氏的手,讓青州王氏一朝滅亡,只看到陛下對寵愛的棠貴君母族下手,就片面地以為陛下是要打壓士族,這是目光短淺。陛下打壓士族也好,提拔寒門也罷,唯一的目的都是治理天下。所以陛下打壓的是有異心的士族,提拔的是有才學(xué)的寒門,這才是圣意。王氏不說了,張家女子平庸,不把目光放在自家人身上,反而是對外嫁子妻家指手畫腳。這樣的家族居然位居一流士族,不動(dòng)她們動(dòng)誰?四大士族去其二,只剩崔衛(wèi)兩家。一家是后族,一家是帝師,咱們比不了。但是讓楊家更進(jìn)一步,不是沒有可能。陛下動(dòng)了手之后,必然會給世家一些甜頭,咱們且看著吧。”

  如果元晗在場的話,恐怕要對她的眼光嘆服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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