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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本紀

第一百七十六章 周歲(五)

文帝本紀 容瀲 2052 2021-03-04 20:00:00

  “陛下,”張疏桐向元晗開口,“可否容臣侍詢問幾句?”

  “朕將此事交與你查察,你只管問便是。”

  “霜華何在?”張疏桐一開口,不是追問亂紅,而是從他描述的源頭問起。

  “霜華今日并不當值,現(xiàn)在還在長樂宮中?!毙l(wèi)蘊冬開口回答。

  “陛下,可否勞煩青嵐總管親自去傳了霜華來?”

  讓青嵐親自去請,避免了有人半路給霜華傳話的可能。

  “青嵐,你親自去一趟?!?p>  “奴才遵旨?!?p>  “露微茯苓何在?”

  張疏桐又問。

  二人從人群中走出來,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在亂紅身邊。

  “露微,亂紅去尋你時你在哪里?找你要的是什么花樣子?”

  “回棠君的話,亂紅去尋奴才時,奴才在耳房中向御膳房的管事另取一個食盒。因著今日做得多了,需得將太女的那份單獨分出來。霜華要的是錦鯉戲水圖,要繡一方帕子?!?p>  張疏桐聽了,吩咐雙錦:“你且都記下來,一會兒命人去御膳房找管事問話。”

  這樣的事情露微沒必要撒謊,太容易就露餡兒了,但核實還是有必要的。

  “茯苓,你今日有沒有去御膳房?亂紅說的時間,你在做什么?”

  茯苓已經(jīng)把起初的慌亂都壓了下去,現(xiàn)在也是一派鎮(zhèn)定:“奴才今日并沒有去御膳房,亂紅說的時間,奴才在將作監(jiān)內(nèi)同觀言說話?!?p>  青嵐去傳霜華還沒有回來,張疏桐看向元晗。御前得用的人不只青嵐一個,元晗又指了一個宮侍去傳觀言。

  二人各執(zhí)一詞,必然有人在說謊。張疏桐又提議道:“陛下,幕后之人身在宮中,取用藥材需得經(jīng)過司藥司,傳司藥官來,查閱簿冊便可知誰取用了。”

  這也是一個查證的辦法。不過如同衛(wèi)莞所說,衛(wèi)蘊冬身為皇后,從宮外帶一些無毒的藥材進來,也不算是難事。

  青嵐領(lǐng)著霜華最先回來。元晗示意張疏桐可以問話了。

  “霜華,本宮有些事情要問你,你需得如實回答?!?p>  霜華叩頭行禮:“棠君請問?!?p>  “今日晨間,你讓亂紅去了哪里?”

  “回棠君,奴才早晨并沒有讓亂紅去什么地方。”

  這幾乎是證實了亂紅在說謊。

  “那本宮再問你,你有沒有讓亂紅做了什么事情?”

  霜華看了看亂紅,又看了看露微,有些疑惑:“奴才早晨讓亂紅尋露微,問問他前些日子畫好的花樣子在哪里。”

  “什么花樣子?”

  “奴才并沒見過,約莫是花開富貴一類的圖樣,露微說待畫好才能給奴才看?!?p>  雖然和露微的話略有出入,但也能解釋的通。也就是說,亂紅真的去過御膳房找露微。所以嫌疑更大的是茯苓了。

  司藥官帶著取藥記錄的簿冊,也到了蘭玉軒。

  依舊是張疏桐問話。

  “本宮問你,近些日子來,可有哪些宮里取用過藥材?!?p>  司藥官不明所以,翻看簿冊答道:“近日里除了未央宮,其余各宮均取用過藥材。長樂宮取用了些消食的藥材,說是給太女殿下用的。臨華宮取用了些安神的藥材,給棠君用。雪陽宮取用了……”

  元晗打斷他:“你只說有沒有哪宮取了苦寒的藥材?!?p>  司藥官又翻了翻簿冊:“十日前,福熙宮的茯苓取了些,說是替李美人取的。”

  阿福都驚訝了,他根本不知道茯苓取藥做什么。

  “茯苓,你取藥材做什么?”

  “觀言說他有些胃火重,奴才取藥贈予他。因著知道于宮規(guī)不合,便假借了小主的名義?!?p>  “你與觀言男女有別,又是閑話又是贈藥,你可知這是何罪過?”問話的是衛(wèi)蘊冬。

  茯苓是內(nèi)宮侍從,觀言是將作監(jiān)學徒,這樣的私相授受,深究起來給茯苓一個穢亂宮廷的罪名都足夠。

  交代了與觀言的關(guān)系,必然會讓秋書起疑。不交代,茯苓背上這樣的罪名,只有一死。

  兩害相較,阿福咬咬牙:“回皇后,觀言入宮前是臣侍堂妹家的仆從,與茯苓是表兄妹的關(guān)系。”

  觀言的確是南朝貴族府中查沒的仆從,阿福是廣陵王之子,這樣的關(guān)系也說得過去。唯有秋書惱恨不已。

  這二人的關(guān)系暴露,只消一想便知,從獻舞到救駕受傷,都是阿福一手策劃的。他奪了自己的寵愛,再反過來提攜自己,便得收獲了感激之情,簡直好計策。

  不過這樣的場合不是算這筆賬的時候。

  滿屋子人等著觀言。將作監(jiān)在外宮,路程遙遠。眾人等了好一會兒,觀言才姍姍來遲。

  等她的不是問話,而是太醫(yī)的診脈。連翹扣住觀言的腕脈,細細診完,又換了位太醫(yī)。幾位太醫(yī)交流了幾句,還是連翹出列回話。

  “回陛下,臣等并未診出觀言姑娘有身體不適的癥狀?!?p>  茯苓大急:“奴才取用的并不多,悉數(shù)與了觀言?,F(xiàn)下已經(jīng)過去了十日,怎么可能診得出來?”

  “茯苓公子說得有道理?!遍_口的還是連翹,“觀言姑娘若是十余日前不適,這么多日子過去,的確難以診出?!?p>  連翹平日里萬事不管,不問到自己頭上都不多話,現(xiàn)在居然主動替茯苓解釋。

  元晗多看了她一眼,并沒有深究。目前看來,仍舊是茯苓的嫌疑最大,但衛(wèi)蘊冬也沒有完全洗清。

  再在這里糾纏下去,也是徒勞。

  “棠君,這事兒朕交給你去查,露微茯苓霜華亂紅觀言都暫且羈押,務必不能令誰蒙冤,也不能放過幕后之人?!?p>  張疏桐福身行禮:“臣侍遵旨?!?p>  “另外,何美人有孕在身,貼身伺候居然都不知道,可見是不得力的?;屎罅韺讉€妥帖的,去儀華宮照料著?!?p>  衛(wèi)蘊冬也行禮:“臣侍明白。何美人有喜,今日又受了驚嚇,臣侍替他討個賞,晉為從四品貴人如何?”

  秋書并不怎么得寵,按理說連晉兩級是輪不到他的。但是他今日受了些罪,安撫一番也不為過。

  “皇后決定就好。”

  衛(wèi)蘊冬笑著對秋書說:“何貴人,還不謝恩?”

  秋書被晶兒扶著,還沒等站起來,元晗便開口:“罷了,回宮好生養(yǎng)胎,別再糊涂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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